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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应迟定定地看着他,宗正叹了口气,他想劝,又觉得自己毫无立场,便只道:“掌门如何决定,我都追随,还请宫主同意。” “蚩尤八成会在白令川现身,他要破不死城,此地必须有宫主镇守才足够安全。”岳庭芳坚持道,“从前长思真人就这么教我们的,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与其让我守在这处浪费时间,不如尽早去前线作战,能救出一个是一个,能将阵线打回去一些是一些。” 白应迟沉重道:“沙场上刀剑无眼,庭芳,我一直不许你去前线,不止是为了陵玉道长的托付和上清观的将来,你可懂得?” 岳庭芳道:“我懂。” 白应迟道:“所以若是出了意外,若回不来了……” “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岳庭芳梗着脖子道,“好过看着别人为自己而死,到那一天我也难逃一劫,便是死有余辜,无颜再见爹爹和师父。” 白应迟欣慰又心疼,也轻轻叹了口气,扶在岳庭芳的肩上:“薛易收了个好徒儿,陵玉也养了个好儿子。” “那就让我去。”岳庭芳挺直肩背,“请宫主成全。” “好。”白应迟答应道,“去可以,你和宗正道长需得护好自己,那边有开阳长老指挥战局,听他指令,切莫冲动行事。” …… 才半个月,中原已成伤痕累累,枯尸遍野的炼狱。蚩尤一直未曾现身,而狱释宗在东南驻地虎视眈眈,迟迟未曾表态。 仙门顽强抵抗,倒是守住了千鹤城东扩,也将南海城镇夺回来些许。 可白应迟清楚,如此耗下去,天极宫势力下的仙门不过是腹背受敌,迟早油尽灯枯,三月之期一到,蚩尤若真寻到土脉加以削弱,必会带领召回的精兵强将隆重登场。 届时不论狱释宗是隔岸观火还是趁火打劫,仙门都没多少力量能够去抵抗了。 似乎留下的那条暗线,已成此次浩劫能够终结的唯一机会。 此时的浮空殿已经彻夜未熄灯了,天将亮时,灵雀再次将信笺送进大殿,鹤不归根本顾不上去看。 他额头都是汗,衣裳也早被汗水浸湿了,大殿中光芒四射,五行龙脉运转正盛,而通路对准的正是微缩城池中的魂窟。 鹤不归变幻手印,施加的术法再次启动,黯淡无光的禁制薄薄一层披在魂窟表面,随着鹤不归将灵力推出,那禁制再次闪烁华光,假扮邪魂的蠃鱼魂魄飘散其中,为了佐证此禁制复原有效,蠃鱼爆发剧烈的灵压与之撞击,而禁制不动如山。 不论是蠃鱼还是鹤不归,眼睛都是一亮。 空知屏息凝神一直等待着这一刻,忍不住「啊」了一声。 此法阵经过上千次的更改,数百次的推翻重来,如今它呈现出稳如泰山,固若金汤之态,平静的灵壁将蠃鱼的能为吸食殆尽,转而吸纳做自己的能量,使得禁制愈加稳固。 鹤不归揉着太阳穴舒了口气道:“成了。” 作者有话说: 走剧情√ 文中打仗,现实也打仗,受苦的永远都是平头百姓,希望世界和平。 第100章 药王谷 空知瘫坐在乱七八糟的地上, 心中同样涌出大功告成后的疲累感,他道:“师尊说两条路交汇才能连通活路,终于打通一条, 还有一条——” “信, 念给我听。”鹤不归扭过头冲他招手道,“另一条可捏在你师兄手上。” 空知边看边念:“师兄说,根据师尊上次提供的几处地点一一排查,能量反应低微的都排除了,但也没有发现能量反应高的地方,他有个想法。” 土脉或许有别的依存形式,完全区别于能量集中于一点的水脉、火脉, 又不似木脉一般能量附着在伴生植物之上。 “金脉散落大地, 须得花时间找到再提炼打造才能发挥最大效力。”鹤不归琢磨道, 也就是说, 如今看土脉的能量反应,它很可能已下沉四散,并非一块集中的区域, 在受影响的地方长成一片肥沃土壤或茂密深林都是说得通的。 空知道:“师兄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假如他测算没错,那片区域内是土脉集中散落的地方。” “何处?”鹤不归从一旁扯过舆图。 空知划出一大片范围,鹤不归皱起眉头, 那处地方在天极宫势力边界, 金乌门和药王谷两门并立, 向来被药修称为药洲,水土肥沃, 百草纷繁。 可昨夜啸月楼传来一则消息, 狱释宗虽没有明确表态, 调集仙门已涌入那处地方,包括逍遥廷和血渊殿。 说是在上清观和逍遥廷的纷争中,药王谷难辞其咎,逍遥廷要讨个说法。 至于血渊殿为何跟着去,空知狐疑道:“萧楼主信中说,血渊殿每年在这个时候都要进行祭祀仪式,以告慰被他们拿去炼化的无主尸体的亡魂。”仪式的地点向来都在狱释宗管辖范围内,寻处风水宝地,简单做法也就了事了,素日都不值得旁人注意,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让人怀疑。 空知:“师尊,那处本来就有金乌门,若逍遥廷和血渊殿都赶过去,药王谷要面对三大仙门的诘问,他们恐怕无法应对。”何况如今天极宫带头抵抗蛮荒人的进攻,根本无暇顾及门派私怨。 “只是诘问都还好说。”鹤不归眼神沉下去道,“背后若真是打着土脉的主意,那狱释宗已经选了立场,三门联动药王谷根本毫无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