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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旗耸肩:“我试过了,怎么问都不松口,你们去了也是一样。” 鹤不归:“五日后花锦云醒了你告诉我,有些事还是得亲自问问他。” “这是自然。”萧旗道,“啸月楼向来中立,这几日夹在中间正好转圜,玄戒门乱虽乱,但大多弟子只是听令行事,都是无辜的,有问题的尽数关押了起来,锦云嫌疑洗清,待他醒了还得主持大局,这些事就不劳上仙操心了,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上仙务必保养身子为上。” …… 又养了五日身体,鹤不归已然大好,但外头太乱人又多,白疏镜不许他随意出门,他便只在院中,闲时看看书品品茶,做些手工活,等着花锦云醒来。 瞧着师姐忙得团团转,他便叫玉无缺去帮把手,这日晚饭都没顾得上回来做,夜里星子漫天该睡的时候,鹤不归总不见人回来也睡不踏实,索性握着夜明珠在被褥里瞧杂书。 于是等玉无缺蹑手蹑脚推门进房时,恰好看见鹤不归的床榻不合时宜地蠕动了一下。 是那种紧张中带着一丝偷摸的蠕动,人都进屋了,他突然像躺尸一般一动不动地捂着头。 隔着被褥都瞧得出心虚。 玉无缺站在床边看了半天,没忍住笑出声,伸手就去被褥里抢东西,果然掏出个捂得热乎乎的珠子。 鹤不归虽然闭着眼睛,但睫毛乱颤,装得辛苦,玉无缺一抓痒痒肉,他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被你吵醒了!” “明明就没睡,偷着熬夜被逮个正着,还想赖我,丑时都过了。”玉无缺点亮火烛坐在床边,一伸手从被褥里揪出一本书来。 《杏檀注记》,他微微挑眉。 鹤不归将自己卷在被褥里,精神矍铄地质问:“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丑时都过了,再熬一久天都要亮,四舍五入就是彻夜未归。 很可疑,就很值得质问。 “同你心有灵犀。”玉无缺屈指弹了弹书册。 鹤不归:“你跑杏檀村去了?” “嗯。”玉无缺随意翻了几页,随口道,“答应过老伯要去看看,拿了些这几日做的傀儡过去给他先对付着,顺道问了下云徵道长的事,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问了不少村里的老人,耽搁到了现在。” 这个理由既贴心又合理,鹤不归掀开被褥要下床:“那你吃过饭了吗?方才空知拿了点心过来我没用,你垫垫……” 玉无缺将人按住,被褥裹好:“吃过了,你躺好,我同你说。” 鹤不归乖乖躺下,亮晶晶的眼睛挡不住期待。 玉无缺笑着说:“杏檀村里有户刘姓人家酿酒出了名的好喝,早年还传言得了仙缘,和云游天外的道长一同研制配方,酿酒埋藏,传成佳话。直到如今用的配方还是当初道长点拨过的。” 鹤不归:“是师尊?” “正是云徵道长。”玉无缺道,“而且他亲自酿了一桶酒,托付老人每逢年节给你寄送,只是老人病得急走得也急,未来得及将寄送之事托付,便耽误到了现在。 不过老人的儿女说过,那位道长曾留下过住址,老人病逝之后他们曾去信想问一问寄送地址,只是未有回音,不止是否已经搬离。” 鹤不归睁大眼睛:“何处?” 玉无缺:“雨花村,霖铃桥。” 鹤不归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开心是终于知道个确切的地址,担心是怕去到那里又是一场空。 玉无缺揽住他安慰:“我查过那个地方,竹林密布,溪涧纵横,同合抱之木半点关系也没有,想来只是师祖落脚的地点之一。 不过没事,去看一眼总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再找呗,刚好等咱们启程回天极宫,就在半路上拐个弯就到了,不算太远。” 鹤不归轻轻点头:“也好。” “还有个惊喜,等玄戒门的事完了,我亲自带师尊去取。”玉无缺卖起关子,“是师祖留给你的礼物,现在不说。” 鹤不归眨眨眼:“快说。”话说一半该睡不着觉了。 “那说完你就睡,不许再看了。”玉无缺加条件,作势收走了夜明珠和书本。 鹤不归点头:“可以。” “是一坛酒。”玉无缺道,“一坛师祖亲自酿的酒,还埋在树下,没来得及寄出来。这是最后一坛,本来今天想给你带回来,可我觉得,师祖亲自埋下,师尊应当亲自取出才好,所以等玄戒门的事情了结,我带你去。” 鹤不归心情复杂地揪起被褥揉了揉,此番欣喜多过忧伤,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心满意足地道了声:“多谢。” 玉无缺却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 鹤不归又沉下脸:“你忙活一天,就为了讨这种不要脸的赏?” “那不然呢。”玉无缺将脸伸过去,“师尊都笑了,还这么吝啬。” 鹤不归心说这不是吝啬,是矜持,哪有人为你办了件事,着急忙慌半夜三更赶回来就要你亲一口。 很不检点! 于是他伸手就揪起一坨脸肉,狠狠一扭。 玉无缺龇牙乱叫地从床上跳开,骂骂咧咧地更衣沐浴去了。 鹤不归主动钻进被褥里,想着方才那些话,想着某棵树下埋藏的甜酿,想着玉无缺被扭红的半张脸,竟美滋滋地一闭眼就沉入了香甜的梦里。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