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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玄戒门弄出那么大阵仗,提前了几日就放出风声,日日在城门等着接人,大仙就算不是御剑飞来,也一定是仙音缭绕,汗血宝马驮着十几架镶金马车浩浩荡荡地过来。 不会就坐这么小的马车,速度跟他这个卖糖葫芦的一样缓慢。 “你们应当不是。”老伯纳罕地笑,“不过仙长定也是为收妖来的吧?” 玉无缺含糊答了一句。 老伯道:“最近日子不好过呀,田里庄稼都让精怪糟蹋完了,还伤人,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 空知道:“怎么不请玄戒门去捉妖?” 老伯答:“大家都穷,哪请得起玄戒门的仙长。” 玉无缺热心道:“老伯家住哪个村,你且告诉我,待安顿下我去瞧瞧。” “仙长愿意相帮?可是,可是我们没钱……”老伯揣着手道。 “拿这个抵了。”玉无缺指了指草靶子。 “仙长大恩大德,我先,我先谢过!”老伯下了马车,颤巍巍鞠躬,“我家就在城西杏檀村。” 车帘掀开一角,鹤不归伸出手,递出一个锦盒,玉无缺塞到老伯手中,叮嘱道:“这是我家师尊的傀儡,老伯你回到村子里将他在村口放出,不管邪祟还是精怪,这一月都会平安无事,一月之内我定来寻你。” 和老伯告别后,玉无缺把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支在马车上,赶着马走了。 没一会儿这架小马车就被人群给淹没,唯有糖葫芦还能瞧见个顶,老伯欣喜之余,将怀中锦盒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翻看。 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上头暗金刻文,只有一个鹤字。 收复水妖的天极宫大仙叫什么他当真是想不起来,但种田犁地的百姓都知道天极宫有位姓鹤的仙长,他做的傀儡能保一方水土平安,护着农田不被精怪啃噬,还会帮人犁地播种,恨只恨自己家离天极宫太远,是玄戒门掌管,没有办法得那位仙长关照。 没想到如今擦肩而过的,是这位一顶一的大善人。 老伯还想回去好好谢一谢,却见前头突然骚乱起来,人流被分隔在了两边,大家交头接耳,都在说大仙驾临,玄戒门的人来恭请来了。 三驾豪华马车横在城门口,玄戒门修士把闲杂人等都隔开,刀剑入鞘,低眉垂目。 一眉清目秀的仙长从马车上下来,他走路生风,脸上带着爽朗笑意,走到近前停下,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在下玄戒门分舵主花风羽,在此恭候太微上仙大驾,恭候玉无缺公子。” 他话音一落,所有玄戒门的弟子恭谨弯腰,动作整齐划一,衣袖和佩剑擦出细微声响,片刻之后,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老百姓知道大仙来了,都仰着脖子瞧新鲜,一见玄戒门弟子的阵仗,霎时大气不敢出,也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眼睛不住地往小马车上瞟。 空知边赶马边啃糖葫芦,突然被人围起来鞠躬,里三层外三层地鞠,闹得他差点被山楂呛出眼泪,玉无缺更是吊儿郎当地站在马车上,单臂撑着草靶子看热闹,谁知热闹全到了自己这里。 可想而知这般阵仗,最头疼的是车厢里的那个人。 玉无缺皮笑肉不笑地动唇:“师尊要不要出来?” “不要。”车帘后的人把糖葫芦咬得嘎吱嘎吱响,又补了一句,“你快些。” “他们可是为了迎你。”玉无缺故意逗他,“见不到本尊,不会善罢甘休。” 车帘后静了片刻,又响起嚼东西的声音:“我病了,不能吹风。” 空知闻言转头:“师尊何时病的?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鹤不归无情道:“我现在病的,你俩别同他们啰嗦,堵在门口还当是摆架子,妨碍百姓进城。” “可是——”空知还要问什么,别玉无缺拉走咬耳朵:“师尊要躲懒,咱俩来应付,这么多人把他当宝贝似的围观,他不乐意,我也不答应呢。” 鹤不归:“……” 玉无缺站直身体,摆上一副好脸色,回了一礼:“花舵主实在客气了,我们路过江陵,知道玄戒门事务繁忙,原不想打扰的。” 花风羽道:“此前就有门人来信,说遇到玉公子一行要来江陵办事,玄戒门理应尽地主之谊,尊驾远道而来,哪怕倾尽全门上下相迎,也是应该的。” “这怎么好意思。”玉无缺揉着后脑勺,“实在太打扰。” 花风羽道:“应该的应该的。” 无聊废话客气了半天,花风羽后头的马车又下来一个人。 萧旗老远就冲玉无缺招手,熟络热情不言而喻:“玉公子,别来无恙啊!” “哈。”玉无缺摇摇手,笑道,“这么巧,萧楼主也在江陵。” “是巧,我正好有事要找花掌门,在江陵住了几日了。”萧旗走到花风羽身侧,客客气气将此人又介绍了一番,旋即反客为主道,“花掌门今日有些事没能亲自前来,已在家中设宴接风,由花舵主迎你们回去。” “花舵主辛苦。”玉无缺很上道,“接风宴就不必了,师尊身染微恙,须得静养。” “玉公子客气。”花风羽礼尚往来,“上仙身体不适,正好在府中歇下,药师医修府中都有,听闻太微上仙不喜吵闹,已打扫出僻静客院供上仙歇息,还望上仙不要嫌弃我们招待不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