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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落下时,就有一道身影跟着飞出去的暗器,在屋檐上的人用内力想要去挡那细到几乎看不见的毒针时,在背后偷袭。 看到这一幕的仇夜雪放下心来。 陈里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他也没有什么师门,但他却是仇夜雪身边最厉害的一个。 就连他的师父都称赞过陈里,说他若不是暗棋,放在江湖上定能名扬天下。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什么特殊的本事。 非要说,就是杀人。 他从懂事起,就在学习一件事。 杀人。 他是在十八岁时才开始学习如何保护一个人,但他总是做不好。 他的恩人是岁南王和岁南世子,岁南王对此很头疼,但年仅十岁的岁南世子却比岁南王还要有耐心。 他教他杀也是另类的保护。 他与他说他做的已经很好了,只是下次若是能率先处理掉他觉得威胁最高的人再来管他就更好了。 陈里将其铭记于心。 来时仇夜雪就与他说过,在场除了自己人,都能杀。 于是陈里的目标十分明确。 先杀了威胁性最大的,再去主子身边。 仇夜雪敢说,要论杀人,祝知折都比不上陈里。 毕竟大家方向不一样。 陈里的速度太快,又藏匿了气息,他出现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背后时,对方根本不及反应,硬生生挨了一刀。 陈里手上的匕首直接捅穿了那人的咽喉,但他也硬生生挨了飞身过来想要救人的另一位的一掌。 陈里吐出一口血,表情未变,挥刀转向对方。 “陈里!” 仇夜雪喝道:“回来!” 于是就在陈里要挨上第二掌时,他毫不犹豫地撤了攻势往后退,落回了仇夜雪身边。 祝知折挑了下眉,一枪挑飞了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的另外几个黑衣人,抽空望向陈里的目光有一瞬的不善。 「罗山」上前了两步,想要去查看陈里的伤势,却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副堂主不可置信地看着「罗山」:“罗山?你这是何意?!” 「罗山」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喉咙,又听见他身上咔咔作响,身形发生了点变化,出口的声音不再是罗山的,而是云锡那平淡到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在下云锡,一点小戏法,让前辈见笑了。” “你不是罗山……罗山呢?!” “蠢货。” 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就见又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盯着仇夜雪,眼里情绪难辨:“是我们小瞧你了。” 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便都停下了攻击:“你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不知为何他要拖延时间,但这对于仇夜雪而言,也是好的:“太简单,人都是容易被利益驱使的生物。” “罗山可不会为一点金银所动,更不会随意背叛我们。” “是,但他在意他的兄长。再说我只是请他不要来清云观,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不妥。” 仇夜雪轻嗤:“没发现我的人变成了罗山,是你们自己的过失。” 面具人点点头:“老任有句话说得不错,虎父无犬子,你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他似是感慨:“你也没有辱你母亲的盛名。” 他这话说得好像和盛韫钰很熟稔一般。 但仇夜雪并不觉得他要放过他们。 因为他缓缓摘下了面具:“老任,让那些个小子们都先退下吧。” 仇夜雪的神色一凝:“武林盟主,赵鑫。” 赵鑫没有否认。 而在那些蒙面黑衣人退下时,亦有甲胄声在山林间缓缓响起。 祝知折看向祝祁煜,有点意味深长:“兄长?” 祝祁煜头疼:“我来时真清理过一道了,再说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江湖人该有的动静。” 仇夜雪凝神分辨了下,脸色有点沉:“是骑兵。” 祝祁煜下意识就是:“夏国公总不至于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私养骑兵……” 他话没说完,三人就瞬间想到了别的。 天莽此次入京,带了一百骑兵,留在了京郊外。 对于他们不能带一人进城的事儿,他们没有半点意见。 赵鑫是武林盟主,手底下能用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若是他们每日把一个骑兵换出来呢? 天莽骑兵又不是完全靠甲胄和战马,再者他们大可以把战马也换出来。 毕竟他们谁也没见过在冰冷的头盔底下,天莽骑兵是什么模样。 祝祁煜叹气:“是我的失误。” 毕竟是他负责使团一事。 随着那一百骑兵的动静越来越大,也就代表着他们离他们越来越近。 云锡不免偏头问:“世子,恕在下问一句,咱打得过吗?” 仇夜雪看向了祝知折。 祝知折是厉害,是师承大名鼎鼎的血衣仙。 可赵鑫是武林盟主,身边又还有高手傍身,再加一百铁骑…… 不用祝知折说,仇夜雪都知晓答案。 这一局,不仅是他们有所准备,对方亦是下了血本,就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仇夜雪不是没算到,只是从他决定将踯躅三人留在府里时,他就清楚自己是在赌。 他晓得此局只有一线生机,不想让踯躅三人为他客死异乡,所以才将她们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