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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秦牧云忍俊不禁,“你瞎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赵羡词眨眨眼,琢磨一番秦牧云的话,心里也跟着澎湃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们发现,南海郡这里不仅民风开放,而且苛捐杂税不多,又因为海边不利于种植,以至于南海郡经商成风。 渔民们除了靠捕鱼为生外,还与海商交换奇物,利用船行漕运与其他地方做生意。 更重要的是,郡王和郡王妃十分开明,因地制宜鼓励百姓自由交易,因主要做的是水上生意,所以还将南海船行整合,以便协调。 “我们既是初来乍到,论理应该先去这行会拜会下。” 只是赵羡词到底是戴罪之身,不便出面,于是由秦牧云代为出面,前去船行拜会,赵羡词扮做她的随侍小厮,一同前往。 行会就位于郡中繁华地带,是极宽敞的一座宅院。 长公主已在行会里等候多时,因此二人前去并未受到阻碍,加上行会素来对新人友善,氛围很好,秦牧云头一遭感受到如此截然不同的环境,愈发感到舒适。 赵羡词走在身侧,进了行会大堂,就看见当中坐着一位女子,正和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只是女子身形多少有些熟悉之感,赵羡词心有所动,捏了捏秦牧云的手指。 待二人近前,刘润月抬起头,才叫她们看了个分明。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对长公主如此平易近人大感惊讶。 “我是行会会长月娘,听说两位是远道而来的新客,不知道在这里有什么打算?” 刘润月面庞皎洁如晓月,开口便是三分笑,如春风拂面令人倍感亲切。 赵羡词低眉站在身侧,秦牧云道,“初来贵宝地,欲在此落脚谋个生计,听说建船行要先来拜会行会,所以特来拜见!” “倒是有这么个规矩。”刘润月并未刻意遮掩自己身份,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秦牧云罢,又扫了一眼旁边的赵羡词,“只是,本宫听闻秦小姐已与赵羡词结亲,怎么会来这偏远的南海谋生呢?” 秦牧云赫然一愣,赵羡词也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半挡在秦牧云身前。 这还是她们头一遭这么直白的听外人说起婚配之事,不由感到恐慌。 刘润月却只是笑笑,“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她淡定道,“南海郡与别处不同,女子若不愿嫁人可自立门户,只消在门前放一株海寿花,这里的人们就会默认你是海花妹,不会强求你婚嫁,连官府也不会为难。因此,常有海花妹结伴生活的事情,我们传统所说的磨镜之事在此处不足为奇。” 话锋一转,又说,“你们与齐乐王有什么关系?当初璇儿招你入宫,求皇兄允你帮忙,看的就是你身家清白,如今怎的与老十七有瓜葛?” 赵羡词一听这茬儿,当即道,“请郡王妃放心,我们不过是一路逃亡不便,才借了十七王爷的名头,并无什么纠葛。只是,原来我进宫又出宫,皇上知道?” “自然知道,”刘润月随意道,“不然,以璇儿之力,岂能为你遮掩下此等大事!” 既然如此,又怎会有欺君罔上的罪名? 赵羡词大惑不解,又想到长公主当初对自己有过一份照顾,眼前又是唯一的知情人,当即将逃亡事由逐一告知,“求长公主救民女一命啊!” 刘润月听罢,沉吟半晌,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她踱步来去,约莫半刻钟功夫才说,“这事当初亦由我授意,如今免不得也要问个清楚,你们先回去吧,我自会给你们答复。” 因南海离京中太远,刘润月并不清楚京中发生的事情。当下立刻叫来六公主,问了个清楚明白,“你是说,百宝楼……人去楼空了?” 莫谷宣苦涩道,“是,姑姑,商户们陆陆续续就有逃走的,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许是气数尽了,不管我使什么法子,都挣不来钱。但父皇又要求每个月都要进账,无奈之下,只能强令商户们交钱……这么一来,商户们不仅挣不到钱,还要白白赔进去许多,没过半年就都逃了。父皇因此震怒,还因此责怪与我……” 长公主一下就明白过来。 不过是因为皇上的私房钱空了,想要找补,又不能低下头来,这才有了赵羡词的罪名。 以刘润月对皇上的了解,所谓欺君罔上诸如此类的罪名,实际可能只是皇上的恐吓,最后的目的在于恩威并施将赵羡词收为己用。不然,以赵羡词现在的白丁之身,要想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谓恩威并施,就是要先吓到赵羡词,再来施恩,才能让赵羡词乖乖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不然的话,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强抢平民百姓的东西! 况且此事,赵羡词女扮男装是事实,又不知道皇上知情,心中有鬼之余,再被死罪这么一吓,回头皇上再来施个恩,寻常人家哪能不感激涕零得以钱财换命来? 就是没想到,赵羡词早已把钱财转移了,连人都跑到南海郡来了。 甚至还准备,如果朝廷再紧追不舍,她就要准备好船,带着秦牧云一起,逃到海上去了。 刘润月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她弟弟是皇帝,低不下头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用所谓的帝王之术,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实令长公主汗颜。何况,当初就是这么一通操作,毁了赵自省,如今竟还想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