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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羡词朝他笑笑, “放心。” 简单二字足矣。 杜翰林松了口气,这才上前一步,扶着杜三酉道, “爹,您小心些。” “我没事!见了贤侄,我高兴!” 这一遭牢房坐下来,杜三酉反倒和儿子关系融洽多了。 “杜伯伯,我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您再委屈两日。”赵羡词言语恳切,倒让杜翰林长叹一声,“让贤侄操心了。” 然而,他话锋一转,却忍不住问,“听说赵家母子入京去了,府上都交给了贤侄?可是真事?” 赵羡词眼神微闪,心里愈发定了主意。毕竟,就算身在囹圄,也依然满心牵挂着赵家母子,要说杜三酉不关心赵家是不可能的。 那么,为什么,杜三酉会和何福一样,都选择了闭口不言束手旁观呢? 赵羡词笑道,“正是,听说赵家还有个女儿,赵麒年赴京找他妹妹筹钱去了。” “这——”杜三酉愣了愣,脸色就有些难看,“这倒像是赵麒年能干出来的事儿。” “只是,羡词那丫头又能有什么钱?” 冷不丁从杜三酉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赵羡词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介女流,又入了宫去,说是做了女官,其实也就是个宫女。唉!我是看着那丫头长大的,聪明伶俐,性子又稳,比她哥哥强上许多。”杜三酉感慨着,“要不是——真应该让羡词接手赵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赵羡词瞳孔一震,惊讶道,“杜伯伯——你,你觉得,那赵家姑娘一介女流,竟可以接管赵家的生意么?” “如何不能?”杜三酉不满道,“那丫头聪明,又过分懂事,只要好好培养,接手赵家产业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若是能经一番历练,未必会比月娘差!” 月娘。 这是赵羡词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何福那里听到的。 赵羡词微微蹙眉,看来,这个月娘当初应该在南省颇有盛名,如果自己以此为突破口,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惊喜来! 她又悄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与杜三酉寒暄一番罢,赵羡词想了想,按照秦牧云的计策,去福隆楼找福伯。 何福正在细细算账,听见赵羡词过来,赶忙迎出去,“小东家,今日营收还未来得及算清,再等半个时辰应该能好。” “好,不急,”赵羡词说,“您办事,我放心。” 和福伯一同进内堂后,她才道,“福伯您听说了吗,杜伯伯和他儿子被杨知府抓起来了。” “听说了,这事儿闹得整个南省都知道了。” “我原打算与杜伯伯一起开个酒楼,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赵羡词做出苦恼的模样来,“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把杜伯伯救出来才是。” 福伯依旧笑呵呵的,“小东家想救,那咱们就救。只是,杨参此人并不好相与,他看似憨厚,实际上心里鬼主意多的很呢。小东家行事要小心些才是!” “是么?”赵羡词看向何福,“福伯,我虽然想救人,却想不出什么法子,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何福装作看不见她探究的目光,依旧沉稳道,“这件事,最要紧的是杨家公子的态度。” “那魏青梅原是许给他当妾的,正如戏文中说的那样,原本只是个可以随意买卖的妾室,其实并不打紧。杨家之所以紧咬不放,是因为这件事灰了杨家的脸面,倒显得很重视魏小姐一样了。” “要想救出杜家父子,只要让魏家小姐出面,证实与他们二人没有干系就好。” “魏青梅出面?”赵羡词锁紧眉头,“那她岂不是还要给杨士显当妾?” 何福笑道,“原本是这样,但事情闹了这么久,只要魏小姐宁死不从,杨家未必肯落下强娶的名声。” “这主意不好。”赵羡词道,“如此一来,便是推魏青梅独自去冒险面对。就算她真能做到,那杜翰林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到时候,再横生枝节就不好了。” 赵老板心里却想,果然何福早就寻思着怎么救杜家父子了。 说着,赵羡词眼眸轻垂,慢条斯理道,“我这几日,倒是在赵府找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都是我父亲的,或许这些可以救出杜家父子。” 就把账册放在何福面前。 何福原本温和的目光突然激动起来,颤抖着双手去抚摸那本账册,哽咽道,“是东家的笔迹!” 他刚要翻看,账册又被赵羡词抽走了。 “我看这里面说,您和杜伯伯都是我父亲身边得力的人,想必交情也不错。”赵羡词道,“我倒有个法子,可以冒险救出杜家父子,但需要您的帮忙。” “小东家您请说!” “我需要知道,父亲当年都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仇家,还有,”她顿了顿,“月娘,又是什么人?” 太奇怪了。 在何福、杜三酉乃至梁春的口中,这个月娘应该都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可赵羡词当真去打听时,却发现根本没人知道这个人! “这——”何福憋着一口气,半晌才说,“不知道小东家问这些,和救出杜老板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借助父亲的威名和一些旧事,让杨知府也怕一怕。”赵羡词说,“只是我并不了解父亲生平,尤其福隆楼还遭贼,大家都知道我是赵大人的儿子,想必早有许多人盯上我了,我问这些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福隆楼的太平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