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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牧云听到这话,脑海里就闪过昨夜的情景。那时赵羡词又是赖皮又是乖巧,说的也是这句话。她就觉得脸上越发滚烫,索性依偎在赵羡词怀中,“赵姐姐,平时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毕竟赵羡词虽然偶有调戏秦小姐,也都是点到为止,闺中情趣而已,像昨晚那般耍赖占秦小姐的便宜,却还是头一遭。 赵羡词心跳的厉害,双手还握着玉簪,却觉得脑袋发昏,真的头疼起来。 秦牧云轻易地听到她聒噪的心跳声,就满足的轻叹一声,无意识地捉住赵羡词的手,一根一根摸着玩。于是也看到了赵羡词手里缀了梅枝的礼盒,好奇道,“这是什么?” 赵羡词手指有点僵,轻声道,“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她看着秦牧云,满目怜惜,“今天是你的生辰,云儿,祝你生辰快乐,永远平安快乐。” 秦牧云要拿来看,赵羡词却拦住她,“到船上再看,可好?” 秦牧云挑眉,“嗯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两人很快到了淳河边上,雷守青已经带着船夫早早等着了。 秦牧云惊讶地看着那艘船,“那——那不是今年元宵,放烟火的大船吗?” “是啊,”赵羡词牵住她的手,“但今天,它属于你,喜欢吗?” 秦牧云惊喜不已,看向赵羡词的眼神都亮的让人无法直视。 赵羡词眼底晦涩一闪即过,拉着她道,“走。” 现在,这艘春和景明烟火船,是秦牧云专属的生辰花船。虽然南省还未到春季,河面薄冰才堪堪化开,但汩汩流动的淳河水,已经足以撑起这艘花船沿两岸漫游。 而花船上,是赵羡词费心思找来的干花,船舱当首摆了两株素心腊梅,正值冬末春初之交,清风一吹,便教整个船上都弥漫着淡淡的梅香。 她们两人都爱梅,但赵羡词喜欢傲雪红梅,秦牧云却喜欢素心梅,虽然都是冬日里的亮丽风景,却一红一黄,看起来截然不同。赵羡词后来知道,素心梅是腊梅中最名贵的一种,不像红梅,一到冬日,遍地都是。 简直就像她和秦牧云的差距那样,有着云泥之别。毕竟一个是御史之女,世代官绅贵族之家,另一个却是白手起家的商贾之女,父亲还早亡,家境也日渐落败。 素心梅有一种浓烈的娇贵,赵羡词喜欢不起。 但今天,船上移来两株开得正艳的素心梅,就连绕船沿一圈的干花也都是四季名花,唯独没有随处可见的红梅。 赵羡词做的时候没觉得,如今再看,更添感触。 花船已经渐渐离岸,赵羡词和秦牧云坐在船首,看着花船缓缓,水波荡漾,又是日头温煦,端的是好风好景好宜人! 待花船渐渐行到河中时,赵羡词道,“云儿,你且等我一会儿。”于是进船舱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浅青色上襦和淡蓝色下裙,都是极素淡的颜色,一一换上后,又系好深绿色衣带,这才开始对镜梳妆。 她是觉得,要让秦牧云认清楚,自己是个姑娘,并非男子,是不可能成为秦家乘龙快婿的。赵羡词知道,秦牧云骨子里有股执拗,更有股藐视世俗的孤傲,向来是她只要想,别的就不在意了。但婚姻大事却不一样,一旦不谨慎,将是毕生之恨。 赵羡词对此深有体会,她不愿意秦牧云也陷入这样的困境。于是赵小姐仔仔细细洗掉脸上涂抹的暗粉,又细细对镜梳妆,描出细致的柳叶眉,指尖蘸着胭脂认真打扮自己,直到唇脂也点了红,才终于看清自己久违的样子。 这身衣服一穿,便觉得万千往事纷至沓来,一时间百感交集。 秦小姐已经在外面等的有些急,不知道赵羡词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她正打算进去找人,就见内舱门帘里缓步走出一个人。 环佩叮当,素衣淡雅,连眉眼都是温润如春风,赏心悦目。 秦牧云惊喜不已地站起来,几步上前,惊艳道,“赵姐姐!” 她有时唤一声赵姐姐,有时又没大没小的直呼赵羡词全名,赵羡词都由她去。 赵羡词矜持又端庄,站定对她微微展眉,“云儿。” 秦牧云痴痴地看着她,如今细看,秦小姐想,赵羡词还是这个打扮好,让人心动的紧。 只是,这个打扮的赵羡词,让秦牧云忍不住咽口水,很想上前亲吻她。 秦小姐这么想着,略作迟疑,就拉上赵羡词的手,往内舱走去。 赵羡词也由着她去。 待到舱内坐定,赵羡词正想问她话,岂料秦牧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赵羡词立刻紧张起来。 就见秦牧云顺手取下了内舱那扇支窗户的木杆,登时船舱内便昏暗起来。但仍有暖黄色的日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映在吱嘎作响的船舱地板上,也照在她们身上。 “赵姐姐……”就听秦牧云余音婉转,渐渐逼近了赵羡词。 赵羡词甚至有些无法反应,紧张万分的抓紧了木椅把手。慌乱中,她拿出了原先准备给秦牧云的礼物,“云……云儿……”赵羡词紧张万分,将玉簪递到秦牧云面前,“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秦牧云愣了愣,打开一看,见那玉簪竟是一把剑的模样,还有点惊讶。 赵羡词见状,解释道,“上次,听你说,你拜了莫神医为师,以后要行侠仗义,我就想着,也该有一件与秦女侠相配的饰物,就订做了这个玉簪,不知,你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