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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羡词一一应下,她也盼着去周家见秦牧云呢! 眼见着戌时到了,晚晴要给她卸下妆饰,赵羡词摆摆手,“我还有事,晚些再卸。” “小姐,这么晚了,咱们明日还要启程呢,您还是早点安歇的好。” “给我拿件披风来,”赵羡词说,“顺便取二十两银子来。” 晚晴欲言又止,还是依言而行。 赵羡词穿上外装,“要是母亲那边来问,你就说我歇下了。”她笑笑,“前几日你不是还担心我们去京路上苦闷吗?这回儿我找个跟你说话的一同去。” 待到门口时,门房见到赵羡词忙道,“小姐,那雷家兄妹已经来了。按您的吩咐,请到偏房去了。” “哥哥也来了?”赵羡词说,“不是还伤着呢吗?” “正是呢,小的瞧着伤的还不轻。” 赵羡词皱皱眉,加快步子往偏房方向去,到地方果然见雷氏兄妹都在。她脚步一顿,站在门口,笑道,“你哥哥伤得不轻,天又冷,何苦过来!” 雷阿大离得远,不敢上前,隔着门忙道,“小姐大恩,我们兄妹没齿难忘。” 雷翠儿急忙迎过来,“赵小姐,我和哥哥感念小姐大恩,但凡小姐有吩咐,我兄妹二人万死不辞。” “言重了。”赵羡词站定不动,“天色已晚,我不方便见外男。这是二十两银子,给你哥哥且去寻个住处。翠儿你回家收拾完毕,即刻便过来吧。” 雷阿大本欲推辞,但雷翠儿道,“如今我们既然是小姐的人,小姐恩赏自然不能推辞。”又道,“我来时已经收拾妥当,本没什么东西,随时听小姐差遣。” 赵羡词听她这话,暗自赞许,“好。阿大,银子你且收着,日后难免有用得着的地方。” 雷阿大千恩万谢,却又犹豫半天吞吞吐吐,赵羡词看得奇怪,雷翠儿才叹口气,说,“赵小姐,我哥哥的意思是,前几日跟我们回的苗苗姑娘——就是这醉贤楼唱曲的,她不敢再去卖唱了,不知道小姐您能不能也帮着这个活儿?” 赵羡词沉默片刻,“那姑娘是被我哥哥欺累,于情于理都该安置她。但是——”赵羡词看看兄妹二人说,“我收你们,不止因为我的善心,而是因为你们确实有自己的本领。阿大,目前我手上没人,你是我找来的第一个帮手。我知道你们兄妹热心肠,这也是我愿意找你们的原因,不过我希望你们记住——”她正色道,“我或可行善事,但不养无用人。苗苗姑娘我会尽力安置,不是因为我可怜她,也不是因为我发善心,而是因为这是赵家亏欠她的。”赵羡词轻叹一声,“日后再遇到这种事,切记量力而行,不可鲁莽。善可行,但要有道。” 雷家兄妹面面相觑,半晌,才心情复杂地重重点头,“是!” “翠儿明日随我入京,阿大你先在南省等我消息。”赵羡词吩咐罢,带着雷翠儿回房,将人交给晚晴,把该添置的衣裳行李等连夜给她备上。 翌日天还没亮,一行人就踏上了进京的路。 赵羡词满怀期待,她实在很想再见见秦牧云。 第5章 005忘不了的白月光 和赵羡词记忆中的一样,一路舟车劳顿,水陆并行近三个月,终于到了京上。 周家在京中是大户,一门官绅世族,势力在京中盘根错节,最是有声望。不过这些原本与赵羡词这些女眷无关,她们只管坐享府上一切尊贵,鲜与外界接触。就像这三个月的长途跋涉,赵羡词几乎没有机会离开母亲逛一逛。赵夫人守妇道,也把赵羡词无形中捆在了身边。 去周府这天是四月廿八,赵羡词记得很清楚。距离规定的选秀日子还差两个月,母亲带着她们暂时借住在周府。 早有周府的下人在岸口迎着。赵羡词扶着母亲下船,随即上了周府的轿子,一路无话。只是再到周府大门前时,赵羡词才有恍如隔世之感。 “夫人,小姐,这边请。”接下来的流程赵羡词都很清楚,只是想到很快就要见到秦牧云,就有些按捺不住。 快了,就快了!赵羡词眉目温婉,极尽克制地端着仪态,叫周夫人看着十分欣赏。她母亲和周夫人已经许多年未见,这一见着便是泪眼朦胧,数不尽的感慨伤怀。就听周夫人说,“姐姐这些年过的可好?” 赵夫人便重重一声叹,“早先还好,这几年却不大好。我那个儿子——尽让人操心!羡儿倒是懂事,可惜——”可惜是个姑娘,赵夫人也知道这个女儿比儿子强上不是一点半点。 “麒年的事我也听说了,”周夫人说,“这孩子如今还小,以后未必不能谋得一官半职。”说着打量赵羡词,点头赞许道,“羡儿生的端庄,又知礼,是妹妹的福分。” 赵羡词忙道,“姨母谬赞。” 周夫人便拉过她的手,“我倒是想要这么个女儿。晚些时候,雪津也该回来了——他那个人,和你一般大小——”话到这里,周夫人问起赵羡词的具体生辰八字,原来还比周雪津大上几个月,便笑道,“羡词还是姐姐了,雪津虽与你同年,却不像你这么可人,上学也不好好学,还跟个孩子似的顽皮,日后倘若他有失礼之处,你且别理他。” 赵羡词面带微笑,礼貌地跟她客套着,心思却不在此,甚至还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期盼与忐忑。 直到听见周夫人说,“如今羡儿来了正好,府上正好有几个姊妹,年纪都差不多大,也省的你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