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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好轮回啊…… 柳秋安感叹完,穆长闲就已将他放下,他站在四楼楼梯口,揉着自己的腰,嘴里埋怨道:“好疼呀……呜” 但他抬眸看见这群江湖人士面上挂着一样的惊愕神情时,顿时愣住,视线顺着他们面向方向,移动到三扇大敞的镂空檀木门,最终落在对面的屋顶上—— 那里站着一位白衣青年(身形跟他一模一样),他的上半张脸被一张面具遮住,内力吹拂着白色衣袂翩翩起舞,他抿着唇,嘴角以一抹轻佻的弧度微微勾着,面具上那群跃跃欲飞的蝴蝶泛着冰冷的光。 周围的空气渐渐凝滞,柳秋安如这群江湖人士一样,呆滞在原地。当他看到白衣青年握在手中的剑的一瞬间,瞳孔急剧收缩,怖人的寒意窜上脊椎。 不可能。 可那的确是自己五年前就已经折断的佩剑——吟霜。 第七十章 空空如也 穆长闲紧紧盯着那人,心头大燥,气息竟紊乱不稳。 “柳、柳子安!是柳子安!”有人忽然清醒过来,颤着声脱口道。 虽然声音极小,但在这片死寂的人海里,显得清晰无比,瞬间激荡起一阵巨浪。 “他手里抓着的是谁!?” ‘柳子安’左手里抓着一个人,那人不知是死是活,手与脚皆无力地下垂,整个人像从血泊里浸过。血沿着衣袖不急不缓地滴落。 秦晟看清了那个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藏在衣袖内的手紧紧攥起,手背上暴起青筋。 “阿眠!?” 柳秋安循着出声的声源,发现淹没在人海里的秦枫涯,来不及再看一眼,从余角闪过一抹绿光,伴随一声闷哼,险险掠过秦枫涯的鬓角,割落几根发丝,接着狠狠钉入墙壁上,柳秋安定睛一看,竟只是一片沾血的树叶。 视线转移,落在直挺挺背朝后倒下的死尸上,尸体的额头上竖着一条细缝(想必是那片树叶裹挟内力,刺穿了此人的额头),先是有几滴血滴从那条细缝中渗出,接着变成汇聚成一条蜿蜒的血液,当血液快速滑过额头滴落在地上,那条缝隙忽然喷洒出大片血液,一时之间,整个房间似乎皆被血雾覆盖。 房内死寂一瞬,众人顿时轰然一片,‘柳子安’怪异地咧了咧嘴角,像是欣赏完了一场戏剧,餍足地踏着屋脊离去,像拎衣服一样,拎着昏迷不醒的秦眠。 “捉住他!决不能——决不能让他再次危害武林!”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抽刀拔剑,如鱼群般穿四楼的那三扇敞开的檀木门,追向‘柳子安’。 秦枫涯缓过神,见秦晟从楼内飞掠而出,也连忙跟上。 隐于暗处的风雨楼影卫,纷纷出现紧随其后,晴天之下,乌压压的一片。 街道上的百姓惊恐万状,纷纷噤声,慌慌张张地跑回家中,关紧门窗。 一直没有动作的穆长闲,此时回头拽住柳秋安的手,张了张嘴,“我……”又发现他的手冰凉异常,微蹙眉头,改口道:“你……” 柳秋安抽回自己的手,摇摇头:“你还不去为武林做出贡献!不是说抓住柳子安有赏金嘛?到时我七你三,怎么样?” “可你……” 话说一半就被柳秋安捂住了嘴巴,穆长闲咽下未完的话,看着面前的人。 柳秋安:“……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绝不乱走!我发四!”他举起另一只手,比了个四。 穆长闲沉默了一息,最终点点头,柳秋安缩回手背到身后,弯起双眸。 虽是如此决定,穆长闲离去时,还是留恋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运着轻功,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众人,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未解开柳秋安的穴道,他的内力还被自己封着。 他停下脚步,站立在屋脊上看着愈来愈远,又瞬间化为黑点的数个身影。 柳子安…… 他口中呢喃着,下一刻还是因担忧柳秋安,毫不犹豫地转身原路返回至刚刚的酒楼,他从屋脊上翻落到四楼,然而四楼内,空空如也,只余一滩血迹和一具死尸。 第七十一章 那把吟霜 时间回到穆长闲揉了揉柳秋安的脑袋后,离开酒楼的时候—— 柳秋安望着他,直到他从自己视野内消失。 他跑去摘下那片钉入墙壁的树叶,接着风驰电掣般跑下四楼,来到三楼,停在之前停留过的窗棂前。 他双手撑着窗缘,一用力便从窗口翻出去, 借着桂花树的纵横的枝条,安然落地。 一分一秒也不耽搁,他在屋舍之间的小路上奔跑,强风吹拂他的衣袂,他的发丝。 一丝血液从他嘴角渗出,他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轻松翻过面前的一堵白墙。 他强行突破了穴道,此时内力如泄堤的河水般,霎那间涌进五经六脉,浑身上下的肌肉宛如被活生生撕裂,痛感绵绵不绝地传输到大脑。 忽然,眼前一片金光。 柳秋安失去平衡,从墙垣上跌落。后背朝地狠狠地摔在地上,有几片落叶被惊起,惊吓过后,在半空中翻滚着飘落。 胸口上下起伏,眯着眼望向天空,晴朗无云,满眼湛蓝。 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这片静逸的美好。 足足懵了好一会儿,柳秋安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确认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