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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闲微微一滞,没多少血色的唇瓣一时间也艳丽了不少,柳秋安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到小桌子上,扫了眼淡出鸟的饭菜,吐了吐舌头,讪讪道:“这些是秦眠点的,他说伤者不可那什么……诶,我也没怎么听懂,反正不能乱吃,可不是我非要虐待你哦。” 柳秋安特意在最后那句话上加重语气,表示自己实在迫于无奈,这都是为了你好! 穆长闲毫无怨言,接过筷子道:“好。” “嗯,你吃好喝好,待我沐浴完去秦眠那取药,给你重新换遍药,我们就歇息!” 柳秋安极其顺手地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在摸一只小动物,头顶被揉成鸡窝,穆长闲依旧含笑应道:“好。”想到什么似的,歪了歪头,问道:“我的佩剑呢?” 某人的笑容渐渐凝固,眼角瞥向躺在地上刚刚好像还被自己踢了几脚的穆长闲的无名之剑,柳秋安收回手捏拳掩在唇边,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在呢,它……在桌上。” 穆长闲仔细回想了一番,可方才在桌上的确没有碰到类似剑鞘一样的物件,他纳闷地蹙眉,再次问道:“当真?” 柳秋安翻身从床榻上滚下来,动作迅速地捡起地上凄凉的长剑,又回到床榻上,捏起袖子给它擦了擦,塞进穆长闲怀里道:“当真!当真!你看这不就是了吗!” 穆长闲握住剑身,心说许是自己疏忽了,朝柳秋安扬起灿烂无比的笑颜,他眼上的纱布被暂时取下,没有光彩的眼瞳不知看向何方,可柳秋安还是心虚地撇开头。 那三个端热水的小厮正静静立在门扉处,等待指示,柳秋安无意间看到他们,才想起还有这么几个人,方才的情景怕是都被看去了。柳秋安顿时跳下床,那三位小厮的目光全投到他身上,柳秋安脑袋冒烟,羞恼道:“看什么看!刚刚看到的都给我全部忘掉!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那三位小厮面面相觑,肚子里满是疑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惹得客官生气了?会不会被掌柜的扣钱啊!这些想法在柳秋安凶恶地走来的时候,纷纷散作飞鸟。 小厮们忙退出屋内,其中一个被门槛绊住,惨叫一声滚了出来。 柳秋安给门紧紧栓上后,一把掀开裹着脑袋的衣裳,穆长闲听着这一连续的动静,愣得忘了吃饭,筷子间的饭团歪斜着掉回碗里。 他心想,还是得快些复明才行啊。 柳秋安仗着穆长闲失明,毫无顾忌地边解开衣带边朝屏风后走去,衣物春光旖旎了满地。穆长闲半阖着眼睫,正与饭菜做着斗争,夹到什么吃什么,就是夹空了好几回。 柳秋安借着凳子步入浴桶内,多余的水流泻到地面上,水声哗啦啦清脆悦耳,穆长闲动作一顿,不自觉地凝神侧耳。 今日因那三人,落得满身泥污腥味,柳秋安早就忍了许久。 此时,身躯被温热的清水柔软裹住,柳秋安长吁一口浊气,解下头冠,数千发丝落满半片水面,他惬意地靠在桶壁上,雪白的肌肤在如薄纱般的热气中若隐若现。 第五十四章 如游丝般的喘息 穆长闲失了视觉,听觉便愈加灵敏了,他清楚听到那声如游丝般的喘息,腹下一热,发觉自己在干什么后,羞愧地撇过头,却将那撩人的水声听得更加清楚。 柳秋安撩起清水自肌肤上滑落到水面上,撞碎一面明镜,他垂首看了眼水里的倒影,捂住双颊身子沉下,淹没了下巴。 这次为何会出现这讨人厌的图腾?难道是离幽州愈近的缘故? 五年了,那只母蛊还没死么?东方昀说蛊虫寿命最多也就四年,他是苗疆蛊术传人,来到中原创立千蛊教,在被唤为魔教之前,在中原武林也有一席之地,他总不会是胡扯骗我。 眼前雾气蔼蔼,柳秋安的眼神忽而变得锐利坚韧。 ——事到如今岂有退缩之理? 他翻身趴在桶沿上,颊肉贴着小臂,不经意间看到地上的玉簪,眼神又柔和下来,朝它伸出手运起内力将其吸入手心握住。 这是从穆长闲衣裳内发现的,因为要帮他擦身体,就顺便帮他连带着钱袋一起收了起来,当时想着等他醒了再物归原主,可等他醒了柳秋安早就忘了有这一回事,好在看到这支玉簪,不然钱袋内的东西也要被他当成自己的东西,像之前从右护法身上抢来的银两一样挥霍掉了,虽然已经挥霍了。 柳秋安弱弱地小声道:“……也就花了一点点。” 玉簪在他指间来回转着,柳秋安心道:“他平日带过这玉簪么?我怎么没有印象?莫非是买来送人的?……那是送给谁的呢?” 我好像对他说过发簪是送给心仪之人…… 思到此处,柳秋安脑内闪过灵光,仰长脖子唤道:“穆长闲!” 好在这个客栈的房间不大,也用不着喊得太大声。 不过,穆长闲难得反应慢半拍地应道:“……我在,何事? “这玉簪是给我的吗!”柳秋安没在意他的异常,颇为自恋地问道,反正他从来就没脸没皮的。 堂堂江湖世家之首的柳氏,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柳秋安在心里腹诽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半天都没回应,柳秋安收敛了笑意,轻咳一声,又唤道:“喂?到底是不是啊?” “是。”这次,穆长闲毫不犹豫地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