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一章北凰琴的泪
局面的演变,并没有向好的方面发展。 就在恨天客临走还捅了他们一刀之后,百兽世家也终于还是后知后觉的知道了百兽图录的存在,因为在当天晚上,北凰琴就出现在罗烈的面前。 罗烈实则并没有如阴冥鬼祖那样,沉浸在不可置信恨天客的凶残中,他觉得很正常,各为其主嘛,再者一说,不管如何他利用恨天客,宰了苍狼骨祖,也等于给恨天客,给天子啸方面拉上了百兽世家这个大仇恨,人家反戈一刀,也可以理解。 他已经在捉摸应对之法。 只是没想到北凰琴会突然来访。 再度见到北凰琴,罗烈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有了惊艳感,没有了内心的躁动,没有那一份火热爱恋的异样,有的只是平静,如止水般的不曾有丝毫的涟漪。 这倒不是说他经过那一指贯胸之后,就这么轻松的彻底放下,而是恨天客的举止,目前的局势,人族的境况,已然让他没有心思再去顾虑其他的,他已经被现实压榨的没有经历再去起任何的波澜。 况且那一指贯胸,无论是否斩情术下的北凰琴,于他而言,都没有意义了,一指贯胸,一指情断,他要投入到更多的现实中去。 夜幕降临,暮色下的百兽世家很安静,残破的世界有着独立的阴阳日月,规则运转之下,万籁俱寂,很适合去思索一些事情。 面前突兀出现的北凰琴,也没能激起罗烈的特殊面对,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此番北凰琴前来,确实几经纠结,她渴望相见罗烈,又惧怕相见,她这一生怕是都无法忘记自己一指贯穿罗烈胸膛的那一幕,尤其是前情是罗烈冒险来帮助她,成全了她之后,这也越发她对斩情术的施展者憎恶到了极致,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罗烈,所以她来了。 当她带着期待,担心,紧张的复杂情绪站在罗烈面前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让她心碎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一丝一毫波澜的眼睛,没有恨,没有爱,只有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平静。 人都说爱极恨极,有恨,意味着还有爱,没有了恨,没有爱,那才是最可怕的,那是彻底的放下,心死。 北凰琴被那双眼睛给看的差点心痛的坐在地上,她感到内心无比的绞痛,痛的她咬破了嘴唇而不知道。 这让她想起了死亡天牢的事情。 那一次,罗烈情断,却内心仍有她。 这一次,却是彻底的情断,再无她。 颤抖的深吸口气,努力的压制那份内心的绞痛,北凰琴眨眨眼,让她不自觉莹润着的晶莹消退,她努力的以没有颤音的声音说道:“你还好吗。” 罗烈道:“挺好的,圣女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北凰琴手指捏着衣角,都捏的手指发白,才稳定那一瞬间得情绪波动,内心却在苦涩,他居然叫我圣女,多么陌生的称呼,遥远的距离。 “斩情术,我破了。”北凰琴道。 “哦。” 罗烈只是平淡的回了一个字。 北凰琴两眼一闭,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波动,苦涩的道:“你是否又是认为,若没我的同意,他们无法完全不影响我的施展斩情术?” “我觉得讨论这个没意义。”罗烈道。 “我只想问讨论这个!”北凰琴一下子冲到罗烈面前,蛮横的道,“我就要讨论。” 罗烈被她逼视着,也没有退缩,道:“好,那你说。” 北凰琴道:“我……” 她却不知该怎么说。 罗烈道:“那我替你说,你是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人突然下手,种下斩情术的,对吧?” 北凰琴看着罗烈那仿佛说的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之人的话,就觉得全身冰冷,心也一阵阵的发凉。 就听罗烈又说道:“就好像当年混元天境死亡天牢一样的道理,你也是毫不知情,被他们谋算了,所以才不知觉得引我到了死地,对吧?” 北凰琴想要说是,可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一次错误,难道两次也是,可事实上,她很想说这不能完全怪她。 罗烈再度开口说道:“北凰琴,精明绝顶,心里玲珑,八名通透,其心之狠,之毒,世所少见,或与她幼年经历有关,是以北凰琴当世最危险之人,她若证道成祖,争霸天下,必然最可能成功者之一,这是神老张鹤对你的评语,一个如此心思玲珑通透之人,她会连续犯下如此的错误吗?她可能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异常吗?” “你想说什么。”北凰琴抓住罗烈的衣襟大吼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内心深处其实是想那么做的,所以察觉了也故意不知道,中招之后来麻痹自己,所以我是狠毒之人,我已经狠毒到想要害你了,因为我要争霸天下,你是我的绊脚石,所以我内心深处是想要杀你的,是不是?” 罗烈被她激动的扯着衣襟,身躯被摇晃,也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姿态,看着她。 “你说话呀。”北凰琴吼道。 罗烈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是!” 北凰琴仿佛被一记闷锤重重的砸在心上,让她痛苦的踉跄后退,泪水若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落下,她哽咽的道:“原来我已经被你这般的看待,呵呵,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了。” 罗烈没说话。 北凰琴颤声道:“不说话,意味着默认,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是啊,你该如此看我,死亡天牢之后,我尚未作出任何事情,你却给了我气运之凰,更给了我一步登天的成长,而我却差点亲手杀了你,你是该这么看我的,我有什么资格来要你不这么看我。” 她踉跄着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候,她深吸口气,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她回头看着罗烈,道:“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罗烈道:“看出来了。” 北凰琴张口要解释,转而一想,苦涩的摇摇头,她只是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心里只有你了。” 她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