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狼相公在线阅读 - 第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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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水时看着这些与以前守城军极不同的衣着,忽的想起那日的将军,这些人的军服明显与他们是一派。水时想罢,便伸手进竹筐里,摸了好半天,本以为漏掉丢了,却忽的掏出筐底的一枚铁章。

    他在严厉的守城官眼下,那拿出了铁牌子,“差大哥,我找一下你们跃骑将军沈平,他在么?”

    守城军一听沈平的名字。连忙接过令牌,几人一看确实为真,便缓了脸色。

    “您稍等,原来是沈将军的故友,二位少待,我已派人去请将军了!”

    沈平的令牌从不轻易送人,如今在帐中听小城卫来报,也大致猜得出是谁来找他,忙从城外的驻军大营中到了城门口。

    “二位兄弟,多日不见,可安好!”大胡子沈平打马朝水时二人问候,守城官见状,便撤开了。

    水时看着挂着黑眼圈,颇有些不修边幅的沈平,拱手,“我们前来城镇探亲,谁料如今竟不得入内,担心亲友才不得已惊动了将军。”

    沈平一听直摆手,并不是大事,不值一提,“我正有事进城,送你们一段路。”他下马,牵着缰绳,送两人进了城。

    边走,水时边问,“将军,近来可是战事吃紧?”这人看起来是在疲态尽露。

    沈平沉吟,但依旧开口,“蛮族已经越过岷山天险,直奔平洲,眼下运粮运兵,以备大战。”

    沉默的符离听到这,却忽然开口,“岷山,如何越过。”

    沈平头一回听这个巨力无双的大汉说话,有些愣,等反应过来后,却有些恨的牙痒,“用我同胞将士战死的尸首填谷,焚山灭林开路,蛮人一路烧杀抢掠的推进,不出几日,便要与平洲的赵将军对上。”

    没等说完,沈平便被城中的事务叫走了,独剩水时两人在全是驻兵的街道上暗暗穿行。

    符离在问完岷山事宜后,便默默的不开口,甚至浑身气势都有所变化。水时敏感的察觉到,并决定先去孙先生处,寻一寻老四承安,以确认郑家是否在县城。而后,再仔细闻询一番岷山详情,符离看着有些燥郁。

    只是没等到孙先生的巷子,两人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

    “水哥儿?是不是水哥儿!我是你冬子哥,你怎么来县城了!”冬生看果然是水时,正傻傻的有些高兴重逢,但喊完后,转头的不仅是可可爱爱的小水哥儿,还有那一位!

    冬生一见符离,瞬间将话都哽住了,头皮一麻,腿肚子都直转筋,心里都毛了。

    它,不是,他,怎么敢来县城!

    就,吃不吃人啊这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58章

    符离独自倚在巷子口,水时则迎着冬生,在一队城兵休息的墙根处,被冬生扯着叙话。

    见那人没跟上来,冬生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下意识的脖子疼,想想当初被那人按在地上差点掐死的场景,就,对比那日被抽筋剥骨的巨熊,也算客气……

    冬生一听水时是来找他们家的,便忙说,“你呀,不用操心我们,我和家里老大老四参军,留下二哥照顾家里,眼下都在城东鼓乐巷子,方便照顾些。”

    水时松了一口气,“家里安全就好,不过,参军?那要上战场么?”

    “你小孩子家净说些傻话,蛮族都要打到家门口了,哪有参军不上战场的!只是我们新兵,先帮着运一运物资供给道平洲前线。”

    冬生说话间又看了一眼远处在日光下依旧有些沉郁的男人,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你们,他,嗐,我是想说,没事吧。”

    水时急忙摆手,“没事,他已经好了,待我也好,你回去叫叔放心。”

    “啊!你不跟我家去看看啊。”

    水时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好就行,这就和他回去了。”

    冬生一叹气,“回去也好,世道不太平,听说蛮人已经越过了岷山,转眼就到平州了,希望赵兴将军守的住城。你们回山里,还能安稳一些。”

    东山以外依旧还是冬季,水时看着冬生因为抬物资有些冻裂的手,回身将符离喊过来,拿出了藤篓中的棉手套,里边还有一些卖鹿的银子,要塞给他。

    冬生看着符离近前就有些害怕,这人可比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壮多了,难疯且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势。所以本能的推却,但反应过来只是个手套,就尴尬的一挠头,不多推脱,接了过来。

    只是还没等两人告别,城门口便乱作一片,呼喝慌乱之声盈耳,冬生所在的城兵立即集合戒严,往城门跑去。

    符离一把护住水时,贴在隐蔽的墙根处。水时在伴侣坚实的怀抱间,就见远处城门由远及近,一大队铠甲破碎染血的兵将,推着很多本是运送粮食武器的木板车回来,上边横七竖八躺着很多血丝呼啦的伤兵与百姓。

    进城护送的正是大胡子跃骑将军沈平,他边开路边喊,“快!伤兵进城,开路!你,速速去叫将军和孙先生到护卫营!”

    水时看着大队的人马从眼前迅速走过,车上,除了穿甲的兵将,甚至还有普通的布衣百姓,那一车车的血腥味扑了自己满身。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里的战争是什么。

    冷兵器时代的交战,是真正人与人的厮杀,是两军对冲后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是肉体凡胎的鲜血喷溅,最原始,也最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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