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页
都好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听见盛文曜的话,反应迟缓地望过去。半晌,他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让人送了一些食材过来,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好不好?”盛文曜蹲下|身子,眼神平视着蒋淮的双眸,“你想吃什么?” 蒋淮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他小声地说:“蒸鱼。” 盛文曜答应他,又问:“还想吃什么?” 蒋淮摇了摇头,“不知道。” 盛文曜摸摸蒋淮的头顶,又去握住他的手。 盛文曜站起身来,顺势将蒋淮牵起来,说道:“我们下楼吧。” “好。”蒋淮环住盛文曜的腰,脸靠着盛文曜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腿麻了,好难受。” “我背你。”盛文曜道,拍拍蒋淮的手背,背对着他蹲了下去。 蒋淮爬上去,双臂圈在盛文曜的颈部。盛文曜两只手向后一捞,站了起来,背着蒋淮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盛文曜把蒋淮放在客厅,“你先看一会儿电视。”他走进了厨房,厨房里堆着刚送来的食材。 蒋淮坐在沙发上,看着盛文曜的背影。 盛文曜低着头,拿着刀熟练地杀了一条龙胆鱼,手伸进鱼肚里掏内脏。从前,蒋母白歆子的拿手好菜就是蒸鱼,她一直相信吃鱼聪明,每周都会自己下厨,蒸鱼给他吃。 盛文曜看着被开膛破肚的鱼肉,目光沉沉,刀锋在鱼肉上划了几道花,放到一旁干净的盘子里,做了些简单的配料,撒到鱼肉上,又滴了些调味,就将整盘鱼放在锅中,开始清蒸。 “好香啊。”不知何时,蒋淮走到盛文曜的身边,他探出身子,闻了闻蒸鱼的香气,笑着说。“闻着好饿。” “等会儿就可以吃了。”盛文曜说。 蒋淮走到盛文曜的身后,双手抱住盛文曜的腰,他的身子靠在盛文曜的后背。蒋淮感觉盛文曜穿着衬衫和休闲裤的腰身,劲瘦有力,皮肤暖暖的气息传到他的掌心,让他忍不住抱得更紧。 蒋淮的下巴抵着盛文曜的肩膀,看着盛文曜做饭。盛文曜向左走,他就向左迈步,盛文曜向右走,他就向右迈步,紧紧贴着,像一只小粘人精。 盛文曜的厨艺不错,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他把清蒸鱼、番茄牛腩、清炒芥兰和白菜豆腐羹都摆好盘,拍拍蒋淮还抱着他的手。 蒋淮乖乖松手,跟着端着托盘往餐厅走的盛文曜,亦步亦趋。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午饭。 蒋淮拿着筷子,吃了一口鲜甜的鱼肉,鱼肉嫩滑可口,非常好吃。 “我觉得,现在好幸福。”蒋淮突然说。 盛文曜笑了笑,道:“我也是。” 他们两个在蒋家老宅里走走逛逛,聊聊过往的事情,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晚餐还是盛文曜掌厨,蒋淮变成小帮手,帮他切菜,也感觉十分有趣。 到了晚上九点多,盛文曜说要回医院了。 蒋淮有点舍不得走,“可以明天再回去吗?” “你想在这里睡一晚吗?”盛文曜问。 蒋淮点头,“可以吗?”他眼含期待地望着盛文曜。 盛文曜亲亲他的额角,“我问一下医生。”他说道。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门臣,“门臣,我们明天再回疗养院,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门臣答应了。 两人晚上就在老宅睡下了。 老宅里的床铺都很干净,两个人临时决定在这里住,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盛文曜19岁回盛家之后,就没有住在蒋家了,只是每周都会回来陪养父母。后来蒋亨和白歆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搬去市中心的公寓楼里,老宅就空下了。但是老宅依旧存放着不少盛文曜的衣服。那些衣物,都有安排人定时拿去干洗。 盛文曜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色的睡衣和一条白色的浴巾,递给蒋淮。 “去洗澡吧。”他说完,自己也拿了一套。他让蒋淮用房间里的浴室,自己走去客房的浴室洗。 蒋淮走进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好像看见一个小孩,站在凳子上乖乖地搓着泡泡洗手。一阵恍惚后,他看清镜子反射的只有长大后的自己。 他安静地脱掉衣物,转身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己的后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将他的背脊一分为二,从肩胛骨斜斜地划向后腰。 疼痛。 蒋淮感觉脑子一阵紧缩,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脚趾头都无法控制地弓起,如同遇到威胁的野猫,只能无力地弓起凸起的脊骨。 蒋淮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 王美兰。 她喝得醉醺醺的,把年幼翻身压在木板上,她拿着刀,嬉笑着从他的肩膀刺入,拖拽着,将刀尖划破稚嫩的皮肤。 他咬着嘴唇,不愿意哭出声。 但是疼痛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如小兽一般呜咽着。 蒋淮的手毫无温度,颤抖着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迎头浇下,给了他一丝温暖。 水流淌过他苍白的脸,无色的嘴唇。 蒋淮的双唇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小声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蒋淮睁开双眼,水流打湿他的睫毛,他直直地看着浴室的墙壁,伸出手指小心触碰着,指腹捧到那凹凸不平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