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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香烟味由远及近。夏清仪顺着异味转头,迟攸宁左手手指间夹了根不知是啥牌子的香烟。乡下人进城,不认识倒属正常。 迟攸宁悠然嘬了一口。 “医院禁止抽烟。”夏清仪微笑提醒。 迟攸宁笑了下,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这才抽第二口呢。抱歉,一时忘记,我现在把它灭掉。” 迟攸宁素来在遇上烦心事的时候,才忘形不分场合时宜抽根烟,刚才他去看昨晚半夜三更被送进急诊科的倪偲。他认识倪偲多年,他前脚从商开办娱乐公司,倪偲后脚跟着踏进娱乐圈。 倪偲不缺钱,他曾经阻止过。但倪偲一意孤行。她说,她要跟着他。 迟攸宁已然断绝对倪偲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因了读书时代的一件事。倪偲像只小狗砸一样,和他耗了多年,依旧半死不活。 这次倪偲住院,她给他打电话求他来看她。再次老调重弹。 迟攸宁听的心烦,念在多年情谊,安慰几句,借口离开。 出了病房,想起曾经种种,迟攸宁忍不住掏烟盒,转移注意力。 生活就是和稀泥,硬了加点水,稀了待它干。分寸不好拿捏,就像待人处事。 “我们就在医院楼下随便吃点吧。我还得回去照顾她。”夏清仪低头说。 迟攸宁捏住冒火星的香烟,定在垃圾桶上的铁皮上搓灭,然后扔进桶里。跨进电梯:“好。” 透过电梯间的镜子,夏清仪注意到迟攸宁穿的不同以往。衣物修身随性。一件灰色圆领衬衫搭白色休闲裤,上身看着清瘦,胳膊上发达的肌肉隐隐暗示他平时注意健身,下面腿长臀翘。 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夏清仪看得入迷,赶紧收回思绪。 两人各自挑了一碗面。迟攸宁选三鲜,夏清仪喜肥肠牛肉面。 “你是左撇子?”夏清仪惊讶地宛如发现新大陆。 “嗯,吃饭写字习惯用左手。” “据说世界上人用左手的概率少之又少,而且这类人一般左脑比较聪明。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呢。” 迟攸宁:“我也会用右手。” 夏清仪呵呵,真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进去把坑填平。“和你说件事,以后请你不要再过问我的事,你就当不知道诗话签约我,我该怎么走任其自然,可以吗?” 迟攸宁挑眉看她,这是在搞事情呐!想抽根烟,挣扎几秒,“我的确不会掺和你的事,但为什么临时起意让我不要管你?” “从开始到现在,一个月了。因为你是最大的老板,齐总或许就是看在你的面子才签下我呀。然后公司安排我进组跟随学习,包括昨晚的首映礼,以上种种,难道不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夏清仪挑掉香菜,搁在面巾纸上,笑嘻嘻地说,“我觉得因为你的暗中帮助,我发展的速度有点快,走的快基础就不稳,我想稳扎稳打的干活儿。” “你这么上道,我为齐总签下你这么卖力努力的员工感到高兴。”迟攸宁话中隐隐露出揶揄。 窗外阳光温柔慵懒地打在他的身上。 “以后我们减少往来吧,我会把握尺度记住你是我老板。”夏清仪佯装甜滋滋地笑。 “呵,不单要公私分明,连感情也想放下?你是在拒绝我?”迟攸宁不容他人欺辱,更强势地不许自尊受挫。 夏清仪不说话,她并没有那种意思。她只是觉得,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她不闪耀不出彩,甚至是卑微渺小,如果有幸站在璀璨的他身边,一明一暗,于她备受打击。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我在追你?老子手底下一大把的漂亮女人轮得着我主动追!”迟攸宁扬眉讪笑,意味不明地说,“小女孩就会胡思乱想。快点吃,吃完回医院。” 迟攸宁放下筷子,再也不拘束地掏出烟盒,点燃。男人都具备伪君子的一面,迟攸宁并不例外。他喜欢夏清仪,至于喜欢到何种程度,他掂量不清,至少没到想结婚的地步。只是出师未捷,猝不及防被甩了个大嘴巴子! 呵呵!简单点,谈恋爱的方式简单点! 夏清仪拎了份白粥进屋,屋内护士正在换点滴瓶。 尔媛视线转到她身上。“你今天赶车,怎么还不走?” “我明天再回去。”夏清仪把食物放在医床旁边的桌上。“媛姐先吃点东西吧。” “以前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像狗皮膏药。我都严辞骂你,你还愿意守着我。”尔媛觉得自己有时候像灭绝师太,夏清仪则像刚进门的新徒弟。 “媛姐,你说的对,我不能依靠别人,所以我和迟总说清楚,请他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分道扬镳?挺干脆利落的。”尔媛推高鼻端的镜框,笑了下,“夏清仪,你很爽快。以后,我尔媛就带着你闯娱乐圈。” “媛姐,我这么做不是想博得你的信任。”夏清仪停顿,“你是我的励志榜样。” “呵,他妈德一不留神收了个死忠粉。”尔媛笑,“我没那么厉害和伟大,相反脾气直扭,就拿昨晚那件事,我看你们俩走在一起特别不爽,但现在琢磨一番,我也忒小肚鸡肠,自己得不到,怎么能刻薄地希望身边的人也得不到……” 夏清仪哈哈笑,插科打诨说:“鬼知道咱俩刚才经历了什么……” “清仪,好久没有推心置腹和人聊过天。今儿个,姐就和你唠唠。”尔媛来自北方,说起北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