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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量许久才含糊地说:“感觉真香……” 真香? 珍香感觉自己被莫名内涵到了名字,并且整个场景都因此画风突变,滑稽起来,不禁手指一颤。 这明显只是个巧合,所以她很快平复好心情:“那你是要攻击我么?” “不,跟着你很舒服,你可以让我帮忙做事,回报你。” “那你能做什么呢?” “大概是这样。” 洛夫克拉夫特抬起手,他的手指、手掌、手臂逐渐变形,伸展成数条柔软滑腻的腕足,然后越来越长、越来越多…… “停。”珍香觉得有必要令这叫人SAN值狂掉的一幕迅速结束,“「一位旧日支配者」么……我已经充分了解你的情况了,我是产屋敷箴乡,你想跟着我也行,但是不要随便展示能力给我添乱。” “好。”相当干脆的回答。 [珍香你好像认识洛夫克拉夫特,他是什么人?会不会杀鬼?]系统觉得很好奇。 [系统你这个问题没水平。我认识你却不认识的,那只能是我在遇到你之前就认识,你觉得还能是人吗?] [对哦。]系统想了想珍香的本体,那等身份确实没有专程认识区区一个人类的理由,[所以他也是一位伟大的吞噬者?] [吞噬者跟旧日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差不多吧,总之比鬼高级,和嫉恶如仇杀鬼救人那一派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珍香回答。 她非常没有好好解释的耐心,甚至开始拿“差不多”这种最没谱的词语糊弄。 系统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了,还非常真心实意地说:[是这样啊,那我觉得还是珍香你最厉害。] 它回忆起和珍香的美好初遇。 那真是苦尽甘来的一天,曾经它也是系统中的苦逼流浪者一员,消耗N年穿越千万个世界,在光怪陆离的不同宇宙中漂泊,只为能寻找到一位最适合的宿主。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对于它这个类型的系统来说,在宿主达成最终任务之后满足宿主许下的心愿,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步骤。 但总有心愿是系统无法完成的,倒不如说大部分心愿系统其实都没辙,比如“统一所有平行世界”啦,再比如“全世界男人都怀上我的孩子”啦,再再比如“我一跺脚世界就跟着抖三抖(物理意义)”啦。 大部分心愿都是如此离谱,如何控制相关变量就变成了每一个系统的必修课。 因此许多系统会特意选择濒死或刚死的宿主,这样宿主的心愿通常都会是“活下去”、“死而复生”一类。就算不是,系统也能往相应方向劝服。 【叛徒系统】甚至要更难一些,因为它是个弱小的系统,它有一个作为自身基础的“过去”,然后的所有能力都在基础之上搭建而成。 它以前显然很不擅长实现心愿,所以作为系统存在之后,就连让一只虫子死而复生都做不到。 但笨拙者也有笨拙的办法,它发现自己可以在一瞬间引爆自己,以死亡作为代价制造出一个范围可控的破坏点,产生的能量足以破坏一切含有“封印”概念的事物,并在爆炸后形成一条完美的稳定通道。 那么,只要去找一个被封印着的、自己没办法挣脱的存在绑定,不就正合适吗? 基于自身是【叛徒系统】,并且只认可对“正义”的背叛,天然站在反派阵营这个特点,系统觉得自己绑定一位邪恶宿主准不会有错,越强大越邪恶就越好。 经过这些条件限制的层层过滤,系统以此为准多方打听,终于在一天找到了一片被隐藏起来的世界。 系统本身具有可以穿梭万界的特性,所以没被阻隔到外面,找准方向就轻松溜了进去。 那是一片盐田世界,苍白而荒芜,七根石柱围成环形,向下链接着七条锁链,六条锁链已经断裂,而一条大体保持完好,表面上有细小的几乎微不可查的裂缝。 人类无法观察到这些裂缝,但系统则可以。 隐约的恶意从那裂缝间渗出,就像涨潮时浅浅的浪花涌上岸头,没人会因为浪花微小就小瞧抛出浪花的大海。 只是感受到那一点恶意,系统就忍不住要叹气。不是舒服的叹气,而是它意识到自己可能来晚了。 深埋在盐田下方的是一个封印,球状空间中蜷缩着巨大而肥胖的“人”,那个“人”头顶生着三支狰狞巨角,缺失下颌而暴露出棘刺一般的森森利齿,全身由无数重叠的片状鳞片覆盖,像是某种深海生物。 那“人”双目紧闭,手脚蜷缩内收,背脊向上隆起,七枚重钩被以粗暴的方式深深嵌入血肉,将整个“人”牢牢固定。 这就是系统理想中的邪恶宿主。 但又是最不理想的。 因为封印并不牢固,最多再有三十年,最后的锁链就会彻底断裂,到那时封印当中的“人”自然就可以出来,根本不需要系统插手。 千里迢迢来看一眼就放弃,谁也不会甘心的,所以系统还是打起精神介绍了自己。 惊喜的是,它很快得到了回应:[我是深红之王的诸多侧面之一,是源于太古的诸界吞噬者,是海洋领域之下的囚徒,你来找我,想与我绑定,又能带给我什么呢?] 那是个虚弱的女子声音,像冷却的焰火,是一种人类无法听到,但却能与系统无障碍沟通的灵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