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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家的人每次出门都目的明确,那一次的目的是见一见大牢里的死囚悲鸣屿行冥,好当面决定是否将对方收入鬼杀队。 为什么是死囚呢?因为悲鸣屿行冥被自己收留在寺庙的孩子指认为杀人凶手。 那是一起很有轰动性的大案,山间的小寺庙一夜之间就躺满了孩童的尸体,现场血腥残忍,景象如地狱一般骇人,可怕的腥臭味久久无法散去。 在这噩梦般的寺庙里,仍活着的只有一名枯瘦僧侣和一个年幼的孩子。 吓破了胆的孩子亲口指认僧侣就是杀人凶手,于是悲鸣屿行冥被投入死牢。 但悲鸣屿行冥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他说自己收留了许多孩子在寺庙生活,一天夜里,一个孩子不听话逗留在外,遭遇了鬼,为求活命便将鬼引到寺庙里然后独自逃走,鬼对寺里的孩子们大开杀戒,他一夜拼命才仅仅保住了一个孩子。 目盲的僧侣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自己没被鬼杀死,反倒让孩子反咬一口。他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清白,人们也更愿意相信小孩子说的话,哪怕是个已经吓得神智失常、记忆混乱的孩子。 “珍香,你认为悲鸣屿行冥是可信的吗?” 为了回答父亲的提问,珍香对这名死囚展开了强势围观,并与系统进行交流—— 珍香说:[这家伙看上去又瘦弱又憔悴,甚至双目失明,真的能跟鬼打一夜?] 系统说:[我看不能,鬼哪有那么好打,这人绝对是吹牛。] 那时珍香还没有掌握好与系统的正确相处方式,面对系统总有种迷之舔狗的状态。 所以当系统表达了观点,她就立刻顺着系统的意思进行不负责任地附和:[我看也是,这人绝对反社会,因为失明所以心理阴暗,觉得孩子比成人弱小所以屠杀孩子宣泄情绪,是个祸乱鬼杀队的人才,正该收入队中。] 结果系统反而犹豫起来:[这只是猜测,万一这个人真的是跟鬼打了一夜呢?天亮之后鬼晒到太阳就会灰飞烟灭,留不下证物也是合理的。] [嗯,你说的也对,看来此人是个有血性的真汉子,不容小觑。恐怖如斯恐怖如斯,此子不可留啊。]珍香继续毫无原则地配合系统。 她自认为态度绝佳,谦逊又好说话,朴素认真亦不失幽默,绝对是个让系统满意的好宿主,没想到系统却爆发出强烈不满:[珍香你也发表一下你自己的看法啊!我是辅助你的系统,不是方便你放弃思考的托管程序!] [诶?居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好吧。]珍香遗憾之余决定展现一下才智,以免系统对自己感到失望,[假设悲鸣屿行冥先生说了实话,他真的独自与鬼战斗一夜,那么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呢?被拼死保护的孩子指认成凶手,我想他一定会对人类感到万分失望,也不会再愿意相信人类。你看他的面部表情,那分明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系统表示认可:[然后呢?] 有系统这句话,珍香立刻感觉自己稳了,灵感自然涌现,开始侃侃而谈。 [然后,两个产屋敷都是陌生人,却特意来见他了解事情原委,还得到了狱卒的礼遇,明摆着是可能带来生机的贵人。任何人处在这个情境里都该燃起希望的火光了,可悲鸣屿行冥先生明知道自己很快会被处死,却丝毫没有主动求救抓住生机的意思,他显然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更无参与杀鬼活动的愿望。或许在他心里,自私又满口谎言的人类已经连鬼都不如了。] 这一通分析很是似模似样,论据充分,想象合理,言之有物,珍香对自己非常满意,系统也大为赞赏:[说得好!我就知道你刚才在偷懒,这不是很有见地么。所以你觉得应该把此人收进鬼杀队?] [是的,而且你看他身材瘦弱,精神憔悴,还双目失明,就算他今后振作起来站到正义的一方,又能对鬼造成多少威胁呢?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 系统被彻底说服了,立刻支持珍香促成悲鸣屿行冥加入鬼杀队。 于是在父亲鼓励的眼神里,珍香沉稳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行冥是可信的。” 一开口就是单叫名字不叫姓,表现出亲密的态度,虽然有点刻意,但也没人会因此怀疑一个孩子。要不是行冥看不见,珍香还想掉点节操,嘟个嘴卖个萌什么的。 产屋敷家的孩子十三岁前无论男女都会被打扮成市松人偶娃娃,穿女装,当女孩子养。虽然按珍香自己的眼光来看,市松人偶娃娃真的有点恐怖,但寓意是绝好的,祈求宝宝无灾无难,因此这个时代的人都发自内心喜欢。有这样的美貌加成,再随便装装可爱,当然就能轻松受人喜爱。 “行冥,鬼杀队需要你,请加入我们,一起努力斩杀世间恶鬼吧。”见父亲没有反对,珍香就再接再厉,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行冥的手。 行冥的手腕很细,似乎皮肤直接包裹着骨骼,接触时的感觉就像抓住一把骨剑,有些硌手。 他似乎一直处于贫困和饥饿当中,很难想象这么憔悴的一个人今年才十八岁。 珍香正想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行冥却仿佛被灼伤了似的,突然挥手打开珍香,一路后退到湿滑的囚室墙壁旁。 [过分了啊,我都还没嫌弃他硌手呢,他倒嫌弃起我来了,我这双小手洗的白白嫩嫩,肤如凝脂,他凭啥嫌弃?]珍香揉着被打到的手背,忍不住在脑海里跟系统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