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朱雀现世，百圣共鸣！

    八千年以来，天启大陆上的三个国家，从妖族，鬼族到人族帝国，都以注重修炼为主，对文脉之事十分不重视，这也就导致了三个国家的文运一直衰败，但武运却一直恒通。

    但这种情况并非一开始就是如此，据说万年前宇宙霸主星河大帝的秘籍《三生诀》残卷散落天启大陆，人族为了精研残卷内容，便建立了太学，在太学基础上又兴建了国子监，一时间，整个大陆上但凡有一点修真追求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的前往太学，或者国子监，希望能找到《三生诀》残卷，找到突破身体局限的方法。

    人族建立的帝国于是成为大陆的中心，曾有短短一百年的时间里，整个大陆不分种族，不分性别，不分宗门，所有人都齐聚在太学林中，这些修真天才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他们耗费毕生精力，没白没夜精研残卷内容，由于每个人对残卷理解不同。太学林中立即分裂为数百个大小门派，这些门派整日辩论，他们的理论也在辩论中不断形成体系。

    宗门领袖归国后，三个国家数以万计的修真者，在这些修真领袖的带领下，个个突飞猛进。之后鬼族和妖族为了夺取“太学”里面的残卷，又不停和人族发动战争，从此以后，天启大陆连年征战。再也没有出现过百家争鸣的盛世文景。

    修真领袖在“太学林”互相辩论的一百年，在三族历史上，都被冠以“百家争鸣”的称谓，而在百家争鸣中脱颖而出的一百位人族宗门领袖，便被人族称为“太学百圣”，百圣人配享太庙，专司供奉，连年香烟不断。

    从此以后，每次殿试大考的时候，主考官员和监考官员，第一件事就是在圣人庙点燃“问圣香”，向圣人报告今年大考情况，乞求圣人保佑天启帝国，文脉再次大兴。

    由于对《三生诀》残卷志在必得，吴川连日沉迷备考中，他来自于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国家，天启大陆的这点文明历史，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稀奇。前面的试题答的很通畅。唯独到了最后策论的时候，吴川有一些犹豫。

    策论的题目就像是游院长之前透露的一样，“君子善假于物”，试题很开放，只要能讲出治国之策，切中时弊即可。

    吴川一边研磨，一边心中暗想：写文章应该首先推演命题人的用意，就像是之前在地球高考的时候，审题最关键的，就是搞清楚出题人的本意。

    以吴川目前对天启国朝政局势的掌握，天启皇帝闭关隐退，已经近十年不理朝纲，如今朝廷命脉实际上控制在天后沐皇后手中，对于一个迫切需要得到权力宝座的人来说，到底什么是她最需要的呢？

    太阳一点点东升，又一点点西落，一名名考生离开号房，双手拿着自己的试卷，向监考官的房间走去。

    经历过一次次的霞光铺地，那些才华横溢的考生一个个昂首阔步离开了考场，现在还留下来写试卷的，绝大数都是粗通文墨的人，看他们一脸懵懂，两眼无神的模样，巡场的礼部官员都在轻轻摇头叹息。

    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吴川始终没有一丝浮躁情绪，作文犹如练武，最重要的是心平气和，不管时代怎么变，不管别人怎么变，自己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一颗恒心不动摇。

    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一字字的划过，吴川写的越来越畅快，心中的表达的想法，越来越成熟。

    一旁巡视的官员好奇的走过去，低头看了眼吴川写在纸上的文章，仅仅看了个开头，立即惊讶的张大嘴巴，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呆呆望着宣纸上的几页字。

    “凡国之所以治者有三，一曰法，二曰信，三曰权。法者，君臣所共操也；信者，君臣之所共立也；权者，君王之所独制也......”

    那名礼部官员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吴川的笔尖，犹如狐狸追随兔子一样，贪婪的看着落在纸面上的一串串小楷。

    他有种直觉，一旦这名考生的文章写完，一定会大大的震动朝野。

    因为他文章所切中要害，和当今天后所想的，简直一模一样！一篇能扣准上位者命脉的文章，会有怎么样的效果。简直不敢想象。

    “这篇文章一定会才华灌顶，看来，东北方向的天空，很快就要被霞光铺满了。”

    礼部官员捋着胡须，看了眼专心写字的年轻考生，心里想到。

    此时，吴川的文章也到了结语的时候，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一天路程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绿洲。

    监考的官员带着激动的心情，看着吴川在宣纸上写下最后一行字：

    “故圣人立天下，而天下无刑死者。明主因而治之，故天下大治也。”

    毛笔搁在笔架上，吴川拿起自己刚刚写就的文章，正要起身送交主考官，就在此时，一抹灵光从他的试卷中飞出，一瞬间，吴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试卷上竟然金光大放。

    “嗯？居然有灵力波动？这是什么情况----”

    灵光飞出号房，飞入空中，忽然化为一道凤凰火羽的模样，张开透明的双翼，仰天发出一声嘶鸣，声振云霄！

    此刻，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国子监的上空，那只展翅翱翔的透明凤凰。

    从乡野到每处宫殿。天启帝国的无数双眼睛，同时看到了国子监上空这一神奇的一幕。

    尤其是圣人庙前，从主考官陈汤，到陪同的礼部官员，全部惊讶的望着天空中的凤凰，嘴巴咧到了最大。

    这一幕场景，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五百年？

    一千年？

    国子监外面，正在和师兄弟们讨论考试的李中平抬起头，猛然听到嘶鸣声，再看到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飞影，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端在手里的酥油茶，也在微微打颤。

    扬灵小心看着李中平，低声问道，“二师兄，这是什么情况？就算是灵气灌顶，国子监上空，怎么会出现圣兽凤凰？”

    其他几名太上宗的弟子，也同时看向了李中平，他们都知道李中平从小通读典籍，完全是行走的典籍书柜，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中平认真盯着天空许久，半响后深呼口气，看了眼众师兄弟，忽然张口，一字一顿的说道：

    “朱雀现世。百圣共鸣！”

    太上宗众弟子闻言，惊讶的望着李中平。

    “朱雀现世，百圣共鸣？”

    凤鸾阁上，沐后站立在宫殿最高处，任凭高处的冷风吹拂她的华美长袍，一张美丽到了极点的脸上，望着苍穹中忽然出现的朱雀，脸上竟带出一丝震动。

    鸾台御侍雪碧端着一杯茶站在沐后身后，听到天后的话后，娇躯大大的一颤，惊讶的说道，“娘娘，能引发百圣共鸣的，史书记载不过三人而已！上一次引发百圣共鸣的，是追随高祖创业建国的不世奇才江释天！可是江释天距今近千年了！这一千年来，我天启帝国，还从未有人能引动百圣共鸣，难道这小子。他真的有这般本领？”

    她口中所指的“这小子”，自然就是还待在国子监号房内的吴川，凤鸾阁四面没有幕布遮拦，只在四面分别漂浮着一面巨大的玄天铜镜，国子监的每一幕影像全部都在铜镜中显现，这其中自然包括拿着试卷，一脸懵逼的吴川。

    “文章锦绣，招来朱雀圣兽只是第一步，能不能引动百圣共鸣，就要看上古百圣人，对他文章的判断了。“沐后平静的说道，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雪碧同样笑着说道，“无论如何，文运就是国运，臣要恭贺娘娘，本次殿试大考文运大兴，都是娘娘教化万民之功，天启帝国必将击败鬼族，一统天启大陆。”ソ

    “傻丫头，你能懂得什么气数国运。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吴川的文章到底写的什么，居然能引动‘凤鸣景山’，这倒是令人好奇的很。”

    圣人庙的大门自动分开两侧，在圣人庙中的几位监考官员列队从里面走出来，走在队列最前面的，赫然便是一身大红官袍加身的司丞陈汤。

    陈汤手捧三根线香，每根近三尺多长。目无表情的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位礼部督考堂官，个个脸色严肃。

    这些官员两侧，执金吾的带刀校尉手按腰刀，警惕望着四周，一副肃杀之相。

    近百名全身披挂的官兵忽然进入号房，这些官兵贴身站在号房前，防止考场出现动乱。

    实际上也已经动乱不了，现在已经是黄昏日落。其他考生早就交卷出了国子监，现在还在号房内静坐的，除了吴川以外，只有两三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

    陈汤手捧线香，缓缓来到吴川所在的号房前，所有堂官忽然一起双膝跪倒在地。

    吴川一脸茫然望着这些忽然下跪的官员，有点迷惑此地的风俗。

    陈汤深呼口气，双臂抬高，将三柱香烟往高空一举。缓缓的弯腰下拜，口中说道：

    “恭请先生焚香问圣！”

    “恭请先生焚香问圣。”众官员跪在地上，一起喊道。

    “恭请先生焚香问圣。”众校尉官兵一起单膝下跪，跟着喊道。

    声音震动的整个国子监摇摇欲坠，国子监上的琉璃瓦都在颤抖，站在国子监外面等待第一轮考试结果的众多考生，惊讶的望着国子监的朱漆大门，那八扇饱经风霜的古老大门，十六个门环正在不停的晃动。

    “恭请先生焚香问圣。”

    一些首先醒悟过来的考生一带头，其他考生一起跪倒在地上，忽然应和着国子监的声音，一起喊道。

    接下来，是国子监附近的所有街道，然后是整个京都城，甚至蔓延到京都附近的大小村镇街头。

    人群就像是潮水一样，缓缓的跪倒在地上，双膝下跪，以头杵地，口中发出同样的高呼声。

    这一刻，人群不分宗门，不分贵贱，不分修为高低，所有人都因为同样的一个目标，从而紧密团结在一起，双膝跪地，俯仰称颂。

    吴川的名字，也在这一瞬间遍传京都，因为所有京都的百姓都知道了，今天考场上有位叫吴川的考生，一扫帝国文脉千年之衰败，文章写成，引发凤凰盘旋景山，引颈长鸣。

    一代宗门领袖，就此诞生。

    几乎毫无疑问，在今后对抗鬼族的战役中，这位年轻的面孔。也会和所有的圣贤一样，将无数次带领人族，与鬼族浴血奋战。

    这是整个天启帝国的幸事，自然值得所有人，放下门户成见，为之下跪磕头。

    吴川在万众期待中，双臂轻轻一动，三柱同样长短的线香同时被点亮，三缕笔直的香烟缓缓突破云岚，又从云岚中慢慢上升，直冲斗牛。

    忽然之间，整个天空中云霞万道，吴川手中的试卷飞入虚空中，一道道金色字符在虚空中流转飞翔，每个字符大概有磨盘大小，金色的字符充斥半个天空，无数人抬起头望向天空，凝神看着每一个金字。犹如瞻仰天书。

    近万字符一闪而逝，虚空中又出现数百张面孔虚影，这些虚影面色五官，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无二。

    看到百人虚影的一刹那，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全部激动的抬起头望着虚空，无数人在那一瞬间，脸上老泪纵横。

    尤其是皇宫内的一座小楼内，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赤足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竟然发出小声的啜泣。

    “哼，果然是一篇能引来百圣共鸣的文章吗？”

    沐皇后嘴角划过一丝微笑，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文章，尤其是开头第一句，心中一股暖流在不停流淌。

    那个叫吴川的年轻人，他在文章里提到的三样东西，都是自己毕生梦寐以求所追求的。

    这位向来孤独的绝代天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毕生追求的东西，竟然是被一个年轻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戳破。

    忽然，沐皇后猛然一回头，凤目忽然怒睁，一股冷气骤然间在凤鸾阁内升腾而起。

    “雪儿，告诉沐帮那帮老东西，要是敢暗中对吴川下手，别怪我不念亲族之情！”沐皇后冰冷的声音，令千步之内的人听到，忍不住遍体生寒。

    雪碧打了个寒颤，颤声应答道，“娘娘，恐怕现在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