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不该被遗忘的人！

    皇甫明略感吃惊，十分理所当然道，“这是自然，所谓学，农，工，商，兵，读书人在我天启国地位至高无上，至于出身行伍的人，除非封侯拜将，否则一辈子都被人瞧不起，吴先生难道不这么以为吗？”

    吴川看向大厅中的六百士子，凛声问道，“你们是否也这么想？”

    所有士子都在点头，对吴川的表情感觉莫名其妙，在他们的心里，显然这个排行已经根深蒂固。

    吴川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这些人对士兵的态度，让他想到了之前的御龙卫，那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以血肉筑起长城的人民卫士。

    然而同样是以生命捍卫国家尊严，在这个天启国，士兵居然沦落为人人瞧不起的卑贱之人。

    皇甫明。何俊逸，一起望着吴川，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吴川情绪会变得这么激动。

    “很多年以前，我的家乡是一个叫做’大汉‘的国家，在大汉最西北的一座边陲城市中，有一位大汉校尉，率领两百个士兵，日夜保卫着这座边陲小镇。”

    “那一天的雪很大，一个叫做匈奴的强盗国家，趁着雪大风急，率领两万铁骑进攻边陲小镇。镇上的百姓吓坏了，他们来到军营。请求这位大汉校尉带着他们逃跑。”

    “但是那位大汉校尉拒绝了，他说他要率领自己的士兵，和匈奴铁骑战斗！他，还有他手下的两百士兵兄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吴川讲的声音并不大，声音却在大厅回荡，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甫明，听到铁血校尉的故事，脸色也颇为动容。

    “匈奴的使者很快到了，他们劝那位校尉投降，还告诉校尉，只要投降匈奴就可以敕封他为大王，他和他的妻儿都会受到优待。”

    吴川说道这里，忽然看向皇甫明身后的八名铁衣卫，“如果你们是大汉校尉，你们会选择投降吗？”

    八名铁衣卫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齐声吼道：“精忠卫国，誓死不降！”

    “是啊，这就是真正的军人，死也要面朝祖国，力战而死！软骨头的人，当不了军人。”

    “我家乡那位校尉用手指着匈奴使者说：’我脚下站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堂堂大汉的土地，你一个匈奴蛮夷，侵我疆土，杀我百姓，你有什么资格封我为王？”

    “说得好！”

    众人纷纷拍案赞叹，何俊逸也忍不住捋须赞叹道，“威武面前不屈服，真乃大丈夫本色！”

    “校尉把他的二百兄弟集合，临战前，他作了最后一次战前演讲，他说的话非常简单，他说：我知道你们会恐惧，我知道你们会觉得两百人对战两万人是在找死。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我们两百人，还有一个人在战斗，那我们城头上，大汉的旗帜就不会倒下！只要我们的旗帜不倒，那我们的百姓，他们就会永远会记得，自己是大汉的子民！”

    八名铁衣卫听到这里，眼泪早已迷糊双眼，他们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挑选出的精锐，每个人都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战斗，吴川讲的故事，他们最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你们都是读书人，个个自幼读圣贤书，行君子道，自然瞧不起拿刀的丘八。可是我要告诉你们，就是因为这些不识字的军人日夜守护，你们才有机会在这里读书吟诗。在这里指点江山。拔剑舞中庭，豪气顿九州。丈夫百战死，不学腐儒酸！瞧不起军人，你们还不够资格！”

    “军人，乃是帝国第一利器！是钢铁长城！”

    声音掷地有声，八名铁衣卫无意间胸膛竟然挺的更直，他们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参军居然这么光荣！

    “啪啪啪！”

    皇甫明带头鼓掌，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为吴川刚才的话鼓掌。

    这就是表率的作用，当六百文人已经把吴川当成诗坛奇才时，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成为众人行为表率。

    墙外，奴仆阿成又一次从墙上弹起，身体轻盈落在一处阴影中，双腿迅速发力，往后街茶社奔去。

    等他见到自己主人的时候，早已累得浑身湿透。上气不喘下气。

    此刻，那位年轻的公子，正在挥毫泼墨，旁边站立一个丫鬟，正手捧烛台，小心侍奉。

    年轻公子抬起头看到奴仆归来，忙开口问道，“怎么样，他是否又作诗？”

    奴仆在窗外趴了一天，双腿发软，又加上自己口才奇差，黄雀楼发生的故事又实在离奇到了极点。所以阿成结结巴巴，竟然被主人问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真是急死人了！”丫鬟在旁边不满的白了眼阿成，然后对主人说道，“小姐，眼看天就要黑了，今日黄公子在黄雀楼一诗成名，明日必然登门提亲的人趋之若鹜，如果小姐不先下手，黄公子可就被人抢去了！”

    “死丫头，说话也不知道羞。”年轻公子开口嗔道，竟然是娇滴滴的女儿音。

    不过片刻后，少女从怀里解下随身带的玉佩，交给奴仆阿成，仔细叮嘱道，“阿成，你务必亲自把玉佩交到他的手心，你就跟他说。说--------”

    “说咱们思思小姐，一辈子只爱他一人！”丫鬟抢话说道。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女子万分羞怯，和丫鬟笑着追闹起来。

    阿成揣着龙纹玉佩，万分为难的走出了茶社，按照常理。他应该向女主人说出真相，但他本身不善表达，更加上，刚才在黄雀楼上，假冒黄金榜的吴川公子那番为军人正名的话，实在大大让阿成感动！

    阿成的父亲就是一个常年在外戍边的百夫长。很小的时候父亲战死沙场，官府仅仅送来一副父亲临死前用过的长矛以及白银三两，可怜父亲一生为国而战，死后竟然不能入土为安。

    “那位吴川公子为军人说话，言谈举止比黄金榜强过百倍，将来一定会裂土封侯！小姐一定要嫁给这种人！

    带着这份私心，阿成决定将错就错，他揣好玉佩，往茫茫不可知的夜色中奔去。

    诗词大会结束后，皇甫明立即安排众人在黄雀楼召开宴会，宴会上众人对吴川推杯换盏轮番敬酒，自然不在话下，宴会上，所有士子对吴川那两首诗作赞叹不绝。

    就连何俊逸也在试图拉拢吴川，在宴会上极力邀请他加入自己天澜宗，吴川虽然口头上并没有答应，但是心里早就有意去天启国四大宗门查看一番。

    吴川想要搞到玲珑宝塔，供自己修炼或者屯兵使用，据莫大先生所言，玲珑宝塔身处南域鬼城，整个天启国觊觎玲珑宝塔的人非常多，包括天云城的城主皇甫明，就是其中一个。

    想要真正击败其他敌人，把玲珑宝塔弄到手。就必须对天启国的四大宗门有个基本认识，至少，在自己的修为突破化丹境之前，吴川无论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直接杀向鬼城，和数量未明的元婴高手硬碰硬，那无异于找死。

    “吴先生，本侯知道你文武全才，更知道你有拳拳赤子之心，眼下我天云城南川海域上，有长鲸岛海盗作乱，本侯已经派遣虎威将军。十日后前去围剿，但唯恐他此行有所闪失，所以.......”

    皇甫明端起酒杯，冲着吴川笑了笑，说道，“所以本侯有意让你带兵一千，前去支援虎威将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终于来了！”吴川心中冷笑，心道这皇甫明心机真够深沉，铺垫这么久，终于露出自己真实目的。

    就像诗词大会是个借口一样，所谓提兵围剿虎威将军诸豪，其实也是一个借口罢了。

    长鲸岛海盗过万，诸豪的五千人，加上自己的一千人，如果真能剿灭海盗，自己就会顺理成章成为他皇甫明的手下，而皇甫明就可以清理出通往南域最后一个障碍，将来挥师南下指日可待。

    如果围剿失败，自己和诸豪必然九死一生，他皇甫明也正好灭掉两个心腹之患，因为不管是杀戮过官兵队长的自己，还是武安君的心腹诸豪，都不是他皇甫明的嫡系。

    “当然，本侯也不可能让你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