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三年之事 月下思恋
“谢谢大师兄！”得到了萧远的肯定回答之后，陆纤纤笑着跟他道谢，随即叫小二拿多一双筷子过来，准备吃点东西，王亦泽看林水寒一直在吃包子，碗里的面一动不动，心里渐渐的焦急起来，一着急不禁脱口而出，“林水寒你怎么不吃面啊？” 话音一落，大家纷纷抬起头来看他，林水寒更是不解，奇怪的看着王亦泽道：“我从不吃烫热之食，所以便想等它凉了再吃，怎么了吗？”他向来都不喜欢吃太烫的东西，刚才吃包子也是慢慢吃，生怕烫着舌头，但是没想到那包子居然不烫，他就一直吃着了。 他解释的理所当然，王亦泽也无法反驳，萧远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就知道王亦泽一定在林水寒的面里动了手脚，这个家伙！他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人都已经离开北蛮了，他还非得没事找事！ “东西还是得趁热吃，不然容易拉肚子，这样吧，你这碗面汤就不要了，我让小二的给你盛饭，你吃饭吧。”萧远看了一眼王亦泽，眼神里充满警示‘不要胡闹了！’，然后便叫了小二将林水寒的那碗面端了下去，给他盛了饭上来。 王亦泽原本还十分不满，但是接到萧远那充满警告性的眼神之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吃过了之后，大家原地休息了一下便出发了，因为萧远觉得有必要和王亦泽说清楚，于是便强行拉着他走到了最前面，两个人一阵窃窃私语，而黎轩和李释然手上相继拿着从客栈里带出来的干粮，也边走着边聊的不亦乐乎。 陆纤纤和林水寒肩并肩走在最后面，林水寒则是时不时的低头关注着自己包袱里的连心石，生怕小白一个不小心蹦出来，陆纤纤虽然走在他身侧，可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萧远的背影上，看的如痴如醉，几近忘我。 后来还是林水寒主动开口，才打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话匣子。 陆纤纤对林水寒算不上印象深刻，只知道他和萧远一样，是掌门的弟子，但是在林水寒专心关注于连心石的那三年，很多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哎，你对吸干你精血的那个人还有印象吗？”陆纤纤这么一问，林水寒的记忆恍惚想起了那个在村子里出现的吸人血的怪物，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你知道吗？在你被李释然带回麒麟门之后，那个人似乎也被带回了麒麟门，听说他体内有一个叫什么魂的东西，所以就一直被关在禁地里，不见天日，无人问津。” “是吗？” “对啊，后来他同你一样，被掌门所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全了他的性命，之后，他就一直呆在麒麟门里了，好像是在普生堂做了个打杂小厮，你去用膳之时未曾见过他吗？” 林水寒惊讶的拼命摇头，陆纤纤不管他，又继续说道：“我也未曾见过他，可是我见过他体内的那个东西，具体叫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但是我晓得，那是魔界之物。” “魔界之物？！” “嗯，你不知道，前两年，魔界之人为了这件宝物，三番五次造访麒麟门，欲让掌门将宝物还给他们，可那东西魔性太强，若是任其带回魔界终究是害人害己，所以掌门便以此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在那之后，魔界之人便再也没来过麒麟门了。” “魔界之人居然还来过麒麟门？”林水寒大惊，“不会吧！”天哪！他忽然想起，自己居然连每个月一次的瞳门开放两日的时间都忘记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陆纤纤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瞧着林水寒，然后又说，“他们都是在瞳门开放之日登门拜访的，停留短暂，你不曾知晓也实属正常，不过我跟你说，来拜访的魔界之人似乎不是魔界一般的普通百姓，而是位高权重，身份不凡的那种，你明白吧？” 林水寒这回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人，肯定在魔界有一定地位的！” “可以啊！还知道这些！”陆纤纤满意的看了一眼林水寒，“听说那个人法力高强，神龙不见首尾，好几次他来麒麟门，大家都是毫不知情的，还是去菁华殿打扫的弟子无意间看到他的身影这才知晓，那人十分神秘，总是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好像布下了隐身结界一般，不知是不是因为面目丑陋而不敢见人。” 陆纤纤暗自猜测着。 而林水寒则是细细想了一番，随即摇头道，“应该不会吧。”因为在村子里生活的时候，他和凝夕经常在载空城里看到不少的魔界百姓，他们都和凡人一模一样，身无异处，如果不跟他们深入交谈的话，根本就不会知道他们是魔界的人。 怎么可能，会因为面目丑陋而整日披着斗篷不见人呢？ 一定是有其他的苦衷吧！ 林水寒心里这般想道。 其实当初，魔界的人确实为了摄魂棒来过麒麟门，自从摄魂棒被掌门从那个人身上引出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圣洁宫里。 本来这摄魂棒就是魔界之物，如今在人间出现，不但让无辜百姓深受其害，而且还严重威胁到了他们的性命，摄魂棒一旦觉醒，便会强力吸收周遭所有生物的精血和魂魄，将他们的灵魂纳入己身，继而变得更强。 原本掌门流夜是和书谢真人商量着，要将摄魂棒一并放到凌虚空间里封印起来，避免魔界心怀不轨之人得到它之后出来祸害人间。 如此，才有了魔界三番五次造访麒麟门的事情。 因为苏辞要摄魂棒另有他用，所以他根本就不想书谢和流夜将它一同封印在凌虚空间里，所以他就派了苏卿前往麒麟门，想劝说他们为了两界长久和平，让他们把摄魂棒交由他们魔界自行处理。 苏卿当时已经是灭合宫的四大圣使之一了，那时候他正一边替白念宸做事，一边关注苏辞的动静，苏辞派他去麒麟门，十分符合他心意，因为在林水寒拜入麒麟门下，林舒可以开口说话之后，他终于在林舒那里，确定了林水寒就是他们的魔皇。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魔皇才有资格见到他的真面目，所以他整日都戴着一个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麒麟门中的弟子大部分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几次去麒麟门，却都没有发现林水寒的身影。 后来才发现，原来林水寒一直在麒麟门里捣鼓一个叫连心石的东西，整天都将它捧在手心里对外事不闻不问，而且他还察觉到，所有人之所以找不到九璃珠和九代魔皇的下落，那全是因为林水寒体内有另外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帮他遮掩了所有的魔性和气息。 那种力量，似乎能震慑天地万物，一旦爆发可瞬间毁天灭地。 而让他想不通的是，第一，如果林水寒，也是魔皇，真的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话，为什么他会生的如此瘦弱，手无缚鸡之力？第二，如果他能察觉到林水寒体内这种力量的强大，流夜掌门和书谢真人肯定也察觉的出，那为什么，还要将他留在麒麟门？ 这是他百思都不得其解的事情。 原本他想找机会接近林水寒，告知他所有真相，但是又想到苏辞可能正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若是让林水寒的身份暴露，那他身在麒麟门就如同身在虎穴，危险至极，他绝对不能让魔皇陷入危险之境！ 于是后来，他就再也没去过麒麟门了，流夜掌门和书谢真人虽然答应不将摄魂棒封印在凌虚空间，但是也没答应还给他们魔界，而是放在他们麒麟门由门中之人严加看管。 苏辞为此在魔界大怒，对流夜和书谢的怨恨不由得加深加重，不仅让苏卿动用法术在人间四处作乱，还让白念宸加快了夺取其他法宝的脚步，苏卿觉得，他隐隐之中似乎在计划着另外一件事，所以才那么想要摄魂棒，可惜，苏卿因为整日待在灭合宫或游走在人间各处，对苏辞在魔界的计划一无所知。 三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又或看似很短，可以做很多事情，又或者，只能专心于一件事，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只属于自己的，一个人的时间。 随风入夜，万物无声。 凌虚空间同人间一样，是一片宽阔无边的疆土，沃野千里，并吞八荒，在那高山绿水，青葱茂林之间，有一人，独坐孤坟台阶之下，风姿飘然，蓝衣翩飞，却抵不住眉宇之间，那道凄凉茫茫的惆怅和悲伤。 台阶下杂草丛生，幽幽月光，冰冷斜照，清晰了那墓碑上的字，上面镌刻着：苏辞之妻——方翎若。 苏辞独坐月光下，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字，眼神温柔如水，就好像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那生硬冰冷的石碑，而是那个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的他的夫人，方翎若。 时隔二十年，爱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