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生香 第42节
“你方才让屋主休妻,说要娶了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可是真的?” 庭烟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仰头,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问:“这对我很重要,是不是真的?” 魏春山啐了口,暗骂:自然是假的。 心里如此想,可这男人仍傲着,下巴微抬,哼道:“自然是真的。” “屋主大哥和他老婆和好了,你不用娶她。” 庭烟粲然一笑,忍住右肩的疼痛,双手将梅花举起,看着男人,目光灼灼:“你娶我吧,我喜欢你。” “你!” 魏春山登时愣住,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般直白大胆的女子,老脸也不禁红了,好在人黑,倒也瞧不出来。 “你……”魏春山忽然皱眉,弯腰凑近了女孩,惊道:“你的眼睛能看见?” 庭烟抿唇微笑,点头:“我的眼睛,只愿看见我想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财神的生日?祝大家19年都发财 第42章 、牙签儿 魏春山听见这话, 也不禁有些动容, 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禁暗骂自己堂堂丈八大老爷们会被个小娘皮弄得不好意思,往日的凶蛮竟一点都发不出来。 但…… 女娃娃的确是个俊丫头,娶回去光看也美得很,更别提她天生的一副生香媚骨,是男人就得眼馋,且和他的性子也像, 直截了当。 只不过,前些日子听班烨说过一嘴,他的烟烟最是软懦乖巧, 虽说有时候顽皮,那也是太依恋大伴, 想叫他陪着,他瞪一瞪眼,烟烟就不敢闹了。 她是三哥的女人。 “胡子大叔, 你在想什么?” 庭烟仰头,眨巴着眼, 问道:“你好奇怪呀, 怎么一会儿傻笑, 一会儿又凶巴巴地瞪眼,快说呀,你愿不愿意娶我?” “不行!” 魏春山大手一挥,断然拒绝。 “为什么?”庭烟又急又委屈:“难道你嫌弃我?可是你都不嫌弃朱家娘子, 她是被丈夫休掉不要的,还怀着孕,又没我漂亮,人家的老婆你都能娶,为何不娶我。我哪里不好,娶我一个,还另外白赠你一大一小两个,你还能在哪儿找到这么便宜的事。” “你这姑娘做事实在太儿戏了!” 魏春山喝了声,双臂环抱住,斜眼瞪着庭烟,毫不客气道:“我和你才见多久,你就要许了终身,定存了其他目的,莫不是看准了我的身份,想算计我?” 他怎么这般说。 庭烟鼻头发酸,心空落落的,她感觉头有些痛,胸口也闷闷的,似乎像是姐姐要出来。 “我不懂了。” 庭烟摇摇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给个理由?你们这些大人的眼中,每遇见一个人一件事,首先想的都是权衡利弊,恨不得算计光天下人。而我只是个小丫头,我恨大伴,是因为他做错了还不承认,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对的事,我一定得抓住了,不然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真的很复杂吗?” 魏春山愣住,竟脱口而出:“不复杂。” 听见这话,庭烟登时一喜,所有的不痛快尽数烟消云散。 忽然,女孩痛苦地呻.吟了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捂着肚子,左手忙将那束梅花塞到魏春山怀里,轻咬着唇:“你,你先拿着。” “怎么了?” 魏春山没多想,顺手接过梅花。 他也顾不上什么忌讳,大手附在女孩的背上,颇有些急道:“可是不舒服?赶紧得找大夫,” “哈哈哈,” 庭烟扭头,冲着近在咫尺的汉子吐了下舌头,往后蹦了几步,指着魏春山手里的梅花,得意道: “太好啦,收下花就表示你答应了,从此后你就是我的男人啦。” 世上还有这么可恶的女骗子! 魏春山暗啐了口,将梅花掷在地上,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庭烟的衣襟,只用一只手,生生将女孩提起,让她直面自己。 本来想吓唬下这丫头,可一瞧见她的笑容,还有两靥浅浅梨涡,什么火都发不出了。 “哇。” 庭烟垂眸看地,两条腿儿轻轻晃动,口里喃喃:“我会飞啦。” 她歪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耳朵,十分认真道:“魏叔,你把我举这么高,是不是想亲我?嗯,我会有点不好意思。” “闭嘴!” 魏春山强忍住怒气,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再胡说八道,老子就活吃了你。小牙签儿你给我听着,别再出幺蛾子了。我的亲兵在王城外扎营,白天人多嘴杂,不好明目张胆带你出去,晚些时候把你送交到我的伴当那儿,让他先带你去豫州。听懂没?” 庭烟点点头,忙又使劲儿摇头。 “为何叫我牙签儿?” 魏春山想笑,又忍住。 自然是因为你又小又干瘦,两头尖尖,可不像个牙签儿么。 “咳咳。” 魏春山白了眼女孩,沉声道:“老子现在很困,要去睡觉,自己在院子里玩泥巴去,出什么事就大声叫唤,若是再扰了老子清梦,我就把你送到那个人手里,懂?” “懂!” 庭烟连连点头,不禁打了个激灵,她才不要再见到班烨,看一眼那男人,都得去黄河洗眼睛。 “重复一遍。” 魏春山冷声喝问。 “不胡说八道。”庭烟忙道。 “还有呢?”魏春山脸色稍缓和。 “去玩儿泥巴。” “然后呢?”魏春山忍住笑,故意慢慢地提起铁拳,在女孩面前晃悠。 “不打扰你睡觉。”庭烟咽了口唾沫。 “好姑娘。” 魏春山放下女孩,打了个大大的哈切,吩咐朱家夫妇好生照顾庭烟,给她做顿饭,头也不回地朝上房走去。 待躺到炕上后,肚里的瞌睡虫就上脑了,魏春山眼皮越发沉重,总觉得好像有件事忘记了,就是想不起。 是了,忘了给她说:兄弟妻不可欺…… 到正午的时候,天又阴了下来,稀稀拉拉地开始飘起了雪粒儿。 小院里飘着浓郁的炖肉香味儿,可是闻多了,恶心感就又泛起来了。 庭烟披着厚棉袍,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墙角那棵老梅跟前,痴痴地看着雪花落在梅上。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如果以后能和魏叔过这样的宁静日子,该多好。 魏叔睡了一上午,倒是不怎么打呼了,可是做梦还在骂人,不晓得梦见在和谁打架,凶巴巴的,谁都没敢叫他起来吃饭。 虽说下着雪,屋主还是推了车,将新杀的猪肉推上街去卖,那儒生表弟则绑了小妾赵氏,将她送到乡下去了,说表姐生孩子前,不许那贱人回来。 其实今儿朱家做的饭菜真不错,干烂肉收了几遍汁,入口即化,可她害喜,只吃了一两块就丢了筷子,肚子里这么小磨人精,真是不好相处。 想到此,庭烟抿唇一笑,手附上小腹,低声道:“妈妈给你找了个爹,你喜欢不?” 忽然,女孩眼圈红了,哽咽道:“可我也还是个孩子,怎么当你的妈妈,我不会啊。但是,好宝宝,妈妈真的会好好学,还要努力活下去,不让你孤零零的在世上,被别人欺负。” 庭烟用袖子擦掉泪,莞尔浅笑,用木棍儿在地上挖了个坑,将折下的那枝梅栽进去。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暗处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看了许久,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庭烟忙起身,本想着赶紧去上房找魏叔,忽然记起昨晚上,她拿那蛮汉子的臭袜子堵他的嘴。 “哈哈。” 庭烟不由得笑出声,走到厨房,舀了一盆热水,端着进了屋子。 屋里很暖,灶里塞了好些干柴,正噼里啪啦燃得热闹。 庭烟从热水里拧出个手巾,轻手轻脚地爬上了炕,跪坐在魏春山跟前。 她用食指轻轻点了下男人,果然,睡得跟个死猪似得。 “魏叔?” 庭烟试探着叫了句,见他没反应,便挪到炕底,轻轻地给他擦脚,并用剪刀给他剪了脚趾甲,偷偷笑道:“我早上给你把鞋袜都洗了,摆在灶坑里,已经干啦。” 其实魏春山早醒了,就是不愿意睁眼。 女娃娃真是个贴心人,和班烨一样,都极端喜洁。 哎呦,不晓得是手巾把热还是她的小手太软,弄得人浑身麻酥酥的,尤其是有个地方,似乎活泛起来了,脑里也乱想着正常男人该想的坏事。 “哇,你的脚比我的脸都长。” 庭烟啐了口,笑着爬到男人头跟前,用手巾给他擦脸,柔声道:“其实你也不老,就是胡子太多啦,有点扎手。” 呸! 魏春山暗骂你个小娘皮、碎牙签儿,拿擦了脚的手巾给老子擦脸,可真够坏的。你懂什么,男人哪个不留胡子,你家那大伴倒是不留,脸子比女人的都细白,你倒是找他这根搅屎棍子去呀? 正在此时,魏春山忽然感到脸上多了个凉飕飕的东西,似乎是利器,迅速将他的脸划了个口子。 “作甚!” 魏春山猛地睁眼,一把抓住女孩的腕子,将她手里的剪子夺过来,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杀老子。” “没有啊。” 庭烟吃痛,使劲儿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