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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夭仓皇逃至一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今日她被敲了两下,差点魂魄散掉。 黑邪从屋子里跑出来,连忙上前扶住浅夭,急急关切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浅夭微抬手指,指了下前方的驱鬼四人。 黑邪顺着浅夭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惊慌失色,跟了浅夭这么久,也是头一次在这夕月府,见到外来之人,且还是能破掉鬼王结界的厉害人物。 “今个儿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魂飞魄散。”浅夭忍着头痛,狠狠的讲出这句话。 黑邪点点头:“主子,你且先去休息下,这里就先交给黑邪吧。” 浅夭欲要回屋休息下,可刚站起来,就看到一把青蓝油纸伞,直朝着她飞来。 “女鬼,哪里逃?!” 黑邪一个翻身,越上半空,用身体挡住了油纸伞,一掌又给青何推了回去。 青何跃起,接住油纸伞,落地后,他连退几步,对同伴说道:“各位,小心,那黑漆嘛呼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我的油纸伞都不怕。” 白玉樘将云浅安置在一棵树下,他起身,凝眸望去,只见那黑邪用手指,在自己脸上划了个口子,吐出一个黑影后,又吐出一个。 “管它什么东西,我来作法,一并擒了它。”华云天将竹筐放到自己面前。 “且慢。”白玉樘蹙着眉心,他发现每当吐出的一个黑影落地,院落里的一朵黑花就会随之落入地下,“你们看,这些花朵像是它的分丨身,院子里这么多黑花,不解决掉,怕是我们三人干不过他们。” “不难,交给我吧。”青何蹲下身,打开竹笼,唤醒了两只灵宠子,“花霖,岐郎,快醒醒,爹爹有事交付于你们。” 花霖和岐郎一一蹦出竹笼。 青何简单交代了几句,从腰间布袋摸出两跟类似筷子大小的东西,他一抖,原来是卷起来的两个薄纸袋子。 “花霖,岐郎,你们用这袋子,快去摘了院子里的这些黑花。” “是!爹爹!” 花霖和岐郎迅速跑去,两只灵宠子刚跑到树上,就看到那些黑影朝着它们袭去。 白玉樘手握赤云剑,大步跨过去,帮两只灵宠子挡了那些黑影。 “青何,云天,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追那女鬼!”白玉樘讲完,匆匆大步追去。 青何手持青蓝油纸伞,华云天紧握桃木剑,纷纷加入战斗,看那黑影想阻拦住白玉樘,他们连忙上前拦了下来。 * * 云浅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前方一片混乱,她已无大碍,只是脑袋还有些晕眩,她伸手揉了揉脑袋,随即站起了身。 两只灵宠子上蹿下跳,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将院子里的黑花都摘入了纸袋里。 “爹爹,我们摘完了!” 青何急急向后退了几步,可那些黑影穷追不舍,他只得一边击退黑影,一边大声对花霖说道:“花霖,将纸袋扔给我。” “是,爹爹!” 花霖和岐郎纷纷将纸袋扔给青何,可刚抛掷半空,就看到有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欲要抢了纸袋。 云浅大步跑过去,一个利落跃起,她用手中笛子挡了那个黑影。 说时迟那时快,青何迅速从胸口摸出两张咒符,他趁纠缠自己的黑影不备之时,又迅速二指结印,燃了咒符,分别贴于两个纸袋上。 瞬时,装满黑色花朵的两个纸袋,在空中燃尽。 黑邪的分丨身人数无法再增加,节节败退,可就在这时候,那些分丨身却一个个开始走进黑邪身体里,每重叠一个分丨身,黑邪的身体就膨胀了些,越来越大。 青何他们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警觉的望着已壮大结实的黑邪。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变化万千的,还打不死。” “我先前就说过,可得小心它,连我的油纸伞都不怕,看来不是恶鬼之类的。”青何回了华云天一句。 华云天睨了一眼,院落里的那些黑枝丫子,又吐槽道:“该不会是个树精吧?” “不如让我的那些小骷髅头们,吃了它。”云浅说着,便在手中转动了下笛子,小骷髅头们一一被吐出,乖乖排成两列,等待指示。 云浅小手一挥,直指黑邪:“小光头们,看到那个黑色傻大个了么?吃了它!” 小骷髅头们接到指示,纷纷跑向黑邪,只是还没跑出多远,它们竟一个个的颠颠儿的返了回来,眼见着它们,又纷纷钻回了大骷髅头的嘴中。 最后一个小骷髅头钻回之前,它在大骷髅头的脑门上,吐了一口墨水,很快那些墨水竟现出一行字:不是我们的菜,吃不下。 云浅:“?…… ?” “云浅姑娘这笛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竟还学会挑食了。”华云天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云浅未说话,她四处望了下,竟然哪里都寻不到白玉樘的身影。 “对了,我师父呢?” * * 白玉樘手握赤云剑,他一路追着浅夭,追至房间时,却寻不得她的身影。 他穿过满是红色的大厅,突然闻得一股迷幻的香气,霎时从一间房子里涌出无数红色花瓣。 白玉樘迅速闪至门边,他小心翼翼的探头望了一眼,竟看到空旷的房间里,浅夭着一身浅金色纱衣,正对镜梳妆,透过镜子,看到她妩媚的瞟了他一眼。 “公子,浅夭这胭脂好看么?” 白玉樘噙着嘴角淡笑,既然已被女鬼发现,他也不必躲藏,于是便从门边走出,待他进入房间后,只听得身后的门缓缓的关上了。 “浅夭姑娘天生丽质,即便不施粉黛,也是美得不像话。” 浅夭拿起朱红唇脂,她望着镜子里的白玉樘,微微抿唇,染上惹火的朱红色。 “那公子为何不肯跟浅夭共度春宵,难道浅夭还不够吸引人么?”她悠然起身,身后长长的裙摆划过地面,一步步走向白玉樘。 白玉樘唇边笑多了些寒意,望着女鬼越走越近,两个人的身体快要贴近时,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里,另一只手已经紧握苍冥匕首,直抵女鬼脖颈。 “人鬼殊途,我还不至于那么重口味。” 浅夭背对着他,露出尖利牙齿,只觉从脖颈的匕首中,传来阵阵寒气,渗入她体内,令她的身体越来越重,不由自主的朝地下沉去。 白玉樘垂下眉眼,望着怀里下沉的浅夭,他将手中的匕首抵得更深了些,冷言问道:“送你走之前,向你打听个事,鬼王现在在哪里?” “公子若能跟浅夭缠绵一夜,哄着我开心了,我再考虑下,要不要告诉你那死鬼的去向。”浅夭娇滴滴的耍着嘴皮子。 “休想。”白玉樘将匕首插入浅夭身体里,看浅夭的身体越来越下沉,他只待时机一到摸出回阴泉,送她入地。 只听得浅夭发出阴冷笑声:“公子好狠呢,可浅夭依然舍不得离开你。”话落,她突然化作无数红色花瓣,从白玉樘怀里逃脱。 白玉樘立即追过去,在浅夭化成鬼影时,他收起苍冥匕首,紧握赤云剑直刺向她。 浅夭轻盈跃起,躲了赤云剑,她的两只手臂瞬时幻化成无数花瓣,在空中旋转着,快速朝白玉樘飞去,欲要将他卷入花朵漩涡里。 白玉樘掏出紫青火丸,摔于地上,趁着腾起的烟气,他迅速躲闪一边,烟雾散去之后,花朵漩涡竟不知去向。 他警觉的观察的着周围,就在这时,那花朵漩涡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猝不及防的欲要环住他。 “师父,小心!”云浅丢出手中笛子,将花朵漩涡打了个稀巴烂。 白玉樘抬头望去,看那浅夭的手臂欲要在化作花瓣,他随即掏出蛊阴绳,大步跨过去,将手中蛊阴绳丢去,缠住女鬼的手臂,令她手臂动弹不得。 云浅一个翻身跃起,接住快要落地的笛子,她紧握笛子,冲到浅夭面前,用力在她鬼影上敲击了下去。 只见那女鬼疼得吱哇乱叫,身体也幻化出重影,意识渐生迷离时,白玉樘趁机摸出回阴泉,迅速贴于女鬼浅夭眉心。 瞬时,女鬼浅夭化作一股黑烟,绕在铜钱孔,一同化水入了阴地。 * * 白玉樘收起蛊阴绳,眉眼带笑:“浅儿这笛子果然非同凡响,可真是个难得的宝贝。” “师父的宝贝不是也很多么?”云浅将笛子插于身后腰间。 “诶,再多宝贝,也不如浅儿珍贵。”他眼尾微撩,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云浅睨了他一眼:“师父,别放松警惕,外面还有个傻大个没解决呢。” “哦,那么说浅儿撇下他们,突然跑进来,是因为担心师父么?” 云浅被戳中心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再理他,转身朝前走去。 “还是说浅儿是担心师父被那女鬼给鲁莽了?”白玉樘抱起双臂,跟在她的身后。 云浅翻了个白眼:“也是,徒儿确实挺担心师父的,毕竟师父年纪大了,真怕你会被那骚气的女鬼,折腾的够呛。” “……” 白玉樘欲要张口为自己的体力辩解,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青何和华云天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间。 “玉樘兄,那怪东西太难对付了。”华云天累得满头大汗,先前他为了躲掉黑邪的攻击,只得满院子跑来跑去。 青何环视了下房间,却不见那女鬼浅夭的踪影,他随即望向白玉樘问道:“那女鬼已经被玉樘兄送入地下了么?” “恩,不过我倒是有向她问过鬼王的去向,可她什么也没说,我猜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鬼王,如今究竟在哪里。” “玉樘兄有心了。”青何双眸闪闪发光,多好的兄弟,时刻惦记着他的心事。 白玉樘摆摆手:“小事而已,若不是那鬼王设下结界,那浅夭也不会猖狂到现在,我现在也能理解青何何以那般痛恨鬼王了,实在是个麻烦的厉鬼。” “玉樘兄。”青何上前一步,突然握住白玉樘的双手,“理解万岁。” 白玉樘:“……” “我说两位,快点想想办法怎么对付那黑影吧,其他的等我们出去再聊。” 华云天刚一说完,就看到黑邪的两只巨腿朝他们走来,四人紧忙朝院落跑去,只是还未跑出房间,那黑邪竟然将整个屋顶都掀开了。 四人又紧忙藏于柱子后面。 “两位弟弟刚才跟它交过手了,有何发现?”白玉樘将云浅护在身后,小声问道。 华云天摇摇头道:“我们身上对付恶鬼的玩意儿,对付它却毫无用处。” 青何附和道:“依我之见,我看就是个妖怪,我们皆是捉鬼之人,自然拿它毫无办法。” “这样。”白玉樘蹙着眉心,想了一下,“我倒是有一计。” 青何双眸满含崇拜之意:“玉樘兄不妨说来听听。” “不愧是我们的大哥,果然足智多谋。”华云天也是十分推崇的夸赞道。 白玉樘眼尾微扬,接受两位弟弟的崇拜之情,只是他未直接讲出他想到的计策,而是这般叮嘱道:“青何,让你那两只灵宠子进入竹笼里,看紧它们。还有云天你记得顾好你的竹筐,切记检查好你们的鞋子,不要松脱了。” 青何和华云天听得一头雾水,可同时也万般期待,白玉樘究竟会讲出个什么惊天大计谋,于是两位弟弟不禁异口同声催促道:“玉樘兄,快告知小弟,你的计谋吧。” 白玉樘依旧卖着官司,不说话,只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用力丢到前面,用声音引开黑邪的注意力后,他转身握紧云浅的手腕,大喊了一句:“快跑!” 华云天:“?…… ?” 青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