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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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识确实是校庆那天,李念婧捡到了李沄的东西,然后她又了解到李念婧的情况,这些年确实他们试图帮助李念婧。 但是因为李念婧拒绝,所以就没有真正实际的资助。 直到李念婧外婆去世,他们又开始出现,并且通过老师接触李念婧。 陆衎看着一沓资料,是他们带来的办理手续的证明,已经查实并没有假。 但是,为什么李念婧却否认她认识陈敏敏?他们调查过,两人是同桌,而且安燃也告诉过他们,曾经李念婧有个很好的朋友。 陆衎合上资料,然后看林木说:“让你调查的怎样了?” 他派林木一直跟进安煜和安燃他们的情况,始终觉得不放心。 林木说:“他们的养父叫闻黎,他公司是做医疗器械的,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 “那,之前你说,安燃生病,是什么病?” 林木抿抿唇说:“臆想症,以及轻微的精神分裂。” 听完,三人都皱起眉头,如果按照后续他们了解到的,那么他们当时接触的“安煜”实际是安燃,可是他怎么看,都是很正常的。 “已经核实过了?” “恩,学校这边提供的,确实是正规医院的医学证明,我也去医院核实过。之后,我最近和安煜接触,他隐约提到过,小时候,他们的亲生父亲会家暴他们,所以,安燃小时候被吓过。” 陆衎点点头,转头对高海涛说:“你这久多盯下李念婧这边,她养父母的资料能查多少要多少,不过,尽量别惊动他们。还有,学校这边也是,暗暗的查。” “好了,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单独和林木说。” 高海涛和张松晨出门,陆衎走到林木旁边,和他坐下,然后问他:“去过那个地方了?” 林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岑栖,点点头,眼眸里眸光暗淡。 陆衎坦率的说:“抱歉,没告诉你岑歆的事,还有,总之,之前确实是因为我有私心。” 林木摇摇头,他看着陆衎,努力的想笑,却反而有些难看,他说:“其实,本来有好多话,却说不出口,错过了,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陆衎不会安慰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林木咬咬唇,抬头望向陆衎问:“陆队,你会对岑歆好吗?” 陆衎一笑,毫不犹豫说:“当然。” “恩,我知道了。我觉得安燃给我的感觉,他总是在隐瞒很多事,特别像,像岑栖。” 陆衎说:“这就是我叫你留下来的原因,干我们这行,切勿感情用事,主观情绪往往容易影响判断。” 林木点头。 “知道就好,去忙吧。” 林木跨出门口,陆衎又重新看手头上的资料,李念婧养父母这一出现,刚有的线索,又断了。 他深吸口气,心头一直散不去郁郁情绪,究竟是哪里不对? 日子就这般如同流水,悄无声息划过,临近春节,都没有查到什么。 后面又走访了几家学校,最近都没有出现过之前的情况,线索就这般断了。只是,出现过,发生过的事情,从来不会随时间流逝而消亡,只不过被暂时掩埋了而已。 -------------------- 差不多后面要虐了…… 第66章 替(十四) 除夕一天,陆衎的父母打电话来,让陆衎带着岑歆回家吃饭。 其实原本这并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原本岑歆就是住过一段日子,但是,陆衎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总让人忍不住心里不安。 所以,在去的路上,岑歆突然变得很紧张,陆衎心情愉悦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十分的高兴,又有些欠揍。 这会,趁着前面的车堵着,他偏头看着岑歆,打趣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两人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也住在一起,可他突然这么一说,岑歆的脸“刷”一下红了,她怒嗔道:“你胡说什么?” 陆衎原本想说,早晚都是我媳妇,可话到嘴边,两片唇动了动,只得说:“那干嘛紧张,没事,我这不在你旁边吗?再说我如果不找女朋友,他们该担心我性取向了。” 其实岑歆也不单单紧张,只是想到自己的事,不免有些心自卑以及对未知的过去会导致未来如何的不安。 岑歆低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陆衎自然是看出来了,他勾了勾唇,目光从她清秀的侧脸上移到前方,却无比坚定。 很快就到他家,陆衎把车开进车库,路上岑歆一直紧紧的跟着他。锁上车门,在电梯里,陆衎自然牵起她的手。他的手很大,岑歆的很小,软软的,一小个的被他的手掌包裹住,握在手心。 他垂下眼眸,含笑柔声说:“有我在,以后都有我。” 岑歆抬头,看着那双黑幽幽的眸子里,有自己的倒影,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他真的,比世界上所有的镇定剂都管用。 他们住的是后来新建的小区,一梯两户的大平层,环境很好。 来到门口,是陆衎的母亲来开的门,她握着门把手,在见到两人紧握的手时,微晃神了一秒,很快就恢复了神情,眼里溢满了笑容。 她退后一步,让门彻底打开,笑着说:“赶紧进来,外面冷。” 岑歆挣了挣被他紧握的手,但是陆衎却不肯松开,直到她进了屋子,从玄关处的鞋柜里拿出毛拖鞋,才送开。 鞋子是当时她住的时候留下的,应该是洗过了,很干净。 宁瑾从进门就打量着两人,在看到自己儿子那么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十分开心。但是,在岑歆脱下外套时,她皱了皱眉,拉过她的手,手腕细的仿佛一用力就可以捏断一样,又心疼道:“怎么又瘦了,早跟小衎说,接你回来住,你看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能照顾得好自己。” 岑歆笑了笑,没回应,倒是陆衎,拉过她说:“怎么就不见您心疼下我?” 宁瑾看他那仿佛护食的样子,说:“你皮糙肉厚的,越长越壮实,哪里需要人操心。岑歆,肚子饿了吧,今天我让张嫂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他们走进餐厅,陆缜之也下来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些严肃,在看到两人时,也只是淡淡的笑着说坐下开饭吧。 只是,席间也时不时的关心岑歆,问最近的状态,忙不忙,累不累的。 陆衎看着自己的父母,很是欣慰,他们是真的喜欢岑歆,只是他依旧能捕捉到,岑歆眼里偶尔闪过的,来自别人关心时候的紧张。一到这个时候,他便会打岔过去。 当然,这一切陆缜之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后来,很多时候他也没再问岑歆的事,当宁瑾话密时,他也会出声打断。 吃完饭,陆缜之就把陆衎叫到书房,书房距离客厅有些远,隔了一个房间,但是陆衎知道,他父亲肯定有关于岑歆的事要谈,他把门关上。 “你和岑歆怎么回事?”陆缜之直接开口问。 陆衎按下旁边烧水的开关,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吃完饭后,有喝茶的习惯,他从旁边的茶罐里取茶,不缓不慢说:“我想和岑歆结婚。” 他想和她,过一辈子。 陆缜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又问了一句:“想好了?” 陆衎转过头,点点头,眼神坚定说:“想好了。” 陆衎觉得自己的父亲好像有话要说,旁边的水沸腾鸣叫起来,他关了开关,熟练的泡茶,然后抬给陆缜之说:“爸,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是真的想好了。” 陆缜之也知道说多无益,其实从小到大,陆衎好像没有让自己怎么操心过,并且一直按着自己所期望的足迹走着。他也没有刻意去引导,甚至他有时候还是不希望陆衎走他的这条路,但是,当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件件事迹被别说说起的时候,他还是欣慰和骄傲的。 但是岑歆不同,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已经塑造了她极其的缺乏安全感。岑泊远的死亡,后面发生的所有事,等于把她的世界所摧毁,她很难去相信人。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包括所有他们的人都知道。 他不是担心她所谓的家境,也不是担心陆衎不能给她安逸的环境,而是担心,一旦那个人出狱后,随之而来的来源于过去那片空白的记忆,当恢复时,当他们过去的所有事,她知道的时候,岑歆的心境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他最担心的,是她用自己去搏。 可今天陆衎这样说,他突然放心下来,或许,陆衎真的能救赎一切。 他转身,从背后的书柜中,拿出一本笔记本,很旧,外面的封皮都磨破了些,像有人经常翻看。 他放在桌子旁,然后抬起茶杯,吹吹气,浅抿了口说:“我听程国梁说,你要查近几年的失踪案。” “恩,说来挺巧,我们也是偶然发现,当把收集来的数字和资料放在一起,挺吓人的。” 陆缜之却淡然一笑,让他坐下说:“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偶然一说,发生过的事情始终会有痕迹。其实当你看到岑栖的照片的,你应该已经知道这并不是偶然了吧。” 陆缜之抬眼,他又怎么会听不出陆衎的试探。 陆衎也是一笑,目光留在那笔记本上。 陆缜之递给他,陆衎接过,然后才翻开就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他疑惑的看向陆缜之,“这是?” 因为内页上写着时间,只是一页就写满了名字和时间地点等信息。 “这是小远,也就是岑歆她爸当年查到的,你翻到的那页,是他做卧底时,就记下的名字,但是后面的信息,是他做警察后,走访查到的一些零碎的信息。其实当时他的任是去调查毒品,你大概不知道,当时那个毒枭,是梁易堃的父亲,梁泽。不过梁易堃是私生子,在梁泽眼里是上不了台面的,从小就没有在身边养。长大后更是,才十八岁不到就被送出国,虽然对外说是深造,其实是为了给他大儿子让路。” 陆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其实他隐约知道,也许他父亲,包括程国梁,在岑歆和梁易堃这件事上,还隐瞒了许多。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那样对她充满愧疚?为什么他们似乎对她想不起来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着急。还有季奇山,按照他在业内的水准,岑歆治疗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都记不起来。 “你不会怀疑我们吧?” 陆缜之不亏是老刑警,陆衎才沉默这一会,他就看出来。 陆缜之一笑,反而有些淡然,他食指和拇指捏着被盖,轻轻的刮扫着冒出的来热气,淡淡的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去,我们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 可是,如果是涉及到公众和个人利益的时候,舍弃了个人呢?陆衎没有问,他知道他也不会回答。 “那既然他当时是调查毒品的事,为什么会关注到人口失踪的事呢?” “因为一个人,岑歆的母亲,梁嘉。” 岑歆坐在客厅里,陪着宁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心不在焉,频频把目光投向门口。 宁瑾削了个苹果,切好并且摆放得很漂亮,放在盘子里。她的动作优雅得体,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的独有的温柔,她从旁边拿过水果签,放在盘子边,笑着跟岑歆说:“吃点水果。” 只是,当岑歆才吃着,就被她后面的话,差点噎到。 只听见宁瑾问:“岑歆,你和小衎到哪步了?” “恩?”岑歆一秒愣住,然后吞咽苹果的时候,卡在喉咙,脸涨得通红。 宁瑾连忙抽过纸巾,递给她,轻拍她的背说:“哎呀,怪我说错话了,我,岑歆,我是真的替你们高兴,没有别的意思。” 岑歆缓过来,却害羞极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宁瑾坐到一旁说:“其实我看得出来,我们小衎是真的喜欢你,从你来我们家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你还记得吧,以前他回家跟我吃饭的次数,少之又少,从你来了以后,他巴不得天天往家里跑。而且,他吃饭的速度你是见过的,那会,他好像刻意的吃到最后一个……” 宁瑾说了许多,岑歆回想起那段时间,羞涩褪去,挂上了温柔。 “可是,他虽然在工作上威风凛凛的,在情感上却像个不开窍的孩子,真让我们急得要命。” 岑歆突然觉得有些抱歉,宁瑾却拉过她的手,握住。她的手暖暖的,不同与陆衎的刚硬,很嫩很软。温柔的眸光,像极了过去,她的妈妈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