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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业贴着虞慈的耳边,放缓了的声音像是伊甸园里的蛇,口吻也威逼变成了循循善诱。 “虞慈啊我们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大哥劝你啊,该低头时就低头吧,没必要为了那么点钱,将命搭进去,是不是?” “虞业,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很天真?”虞慈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虞业,嘴角勾出抹讥讽地笑。 “虞慈!”虞业当即变了脸,低吼了一声,引得不远处的绑匪纷纷往这边看。 “虞氏早就被我拆开卖了,卖的钱都给了妈。如果你要这份,好,你去找你的好妈妈,相信她会很愿意给你的。毕竟,你是他们承认的唯一的宠爱的儿子。” 虞慈瞟了眼虞业,接着说道:“如果你是要我的YC,那么我想问你虞业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把我自己赚来的东西给你?虞业,你有那么胃口吗?吃下去,你不怕撑死吗?” “虞慈,你姓虞,你的一切就都是虞家的!”虞业阴森森地说道。 “你把我当以前那些被洗脑了的次子们了吗?”虞慈笑了,嘲讽中带了无奈和悲哀。他在为那些甘愿当牛做马的长辈们悲哀,也在为自己悲哀。 “我不是他们,我不愿意被捆在虞家这艘早就腐朽了的船上,养着你们这帮废物!” “行,你虞慈不愿意签是吧。”虞业呵呵地笑,眼中和神情中都带着癫狂。 他一扬手,“啪”地一下将文件夹的合同砸在了虞慈的脸上,“你不是不愿意签吗?那我就只好使些手段让你签了。” 虞业起身找趁手的家伙,在这个破仓库里,废铁木棍实在不要太多。虞业都没怎么走,就捡起根生了锈的铁棍。 他拿着铁棍站在虞慈的面前,阴影将侧躺在地上的虞慈着了进去。 虞慈在阴影中抬头看了眼模糊了五官的虞业,勾着嘴角笑了,“你就打算用这么个棍子逼我屈服?” “呵呵,你现在可以嘴硬,等下就不知道你的嘴是不是还能这么硬了。” 虞业举起铁棍冲着虞慈的左腿就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死命地砸。 铁棍敲击人体的闷响、咬牙忍痛地闷哼声,和虞业癫狂地“你签不签”“你到底签还是不签”“我要打死你,打断你的腿,看你还狂”的刺耳尖叫混在一起,在空旷的废厂里成了沁着血味的诡异调子。 那些同样手黑的很的绑匪们,这时候倒是难得起了一点的同情心,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刀疤脸把抽了一半的烟掷在了地上,厚鞋底重重地碾了一脚,低骂了句,“真特么是个畜生”后,走了过去。 虞业兴奋地看着虞慈裹着休闲裤变了形的左腿,和沁满了汗的苍白的脸,哈哈哈地笑着,觉得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这样的兴奋。 他终于,终于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弟弟压在了脚下了! “虞慈,你到底签不签!签不签!不签就打死你!” 虞业拧笑着高高举起铁棍,在要落下时,手腕一痛,铁棍脱了手不说,整个人还被向后甩去。 “当啷”一声,铁棍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虞业站稳后,看着挡在虞慈身前的刀疤脸,捂着疼得不停颤抖的右手,蓦地拔高了声音,“刀疤,你他妈打我?我是你雇主,你他妈打我?!” “别叫唤了,他妈母狗嚎春都比好听。”虞业的声音太尖,刺得刀疤脸耳朵疼。他皱着眉,掏了掏耳朵,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再打就他妈死了,你给老子钱啊!” 虞业一噎,半天才讪讪地道:“我这不是正在让他签字吗。” “呵呵。”刀疤脸勾起一边嘴角笑了声,就这种方法?真把人打死了,也拿不到钱! 刀疤脸绑了这么多肉票,看人还是蛮准的。有的肉票吓唬一下,金子银子蹭蹭往外吐,可他妈快了。 就他身后这个,看着身体弱的很,但骨头绝对硬,就这么个打法,除了死,根本弄不到钱。 “不能直接弄个手印吗?”刀疤脸问道。 虞业闻言鄙夷地看了刀疤脸一眼,心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当卖身契呢,还按手印。 不过虞业的鄙夷只敢偷偷来,目光触到了刀疤脸带着尖锐杀气的眼神,忙收回了目光装作什么都发生一样,解释道。 “手印、亲笔签名还有他的私印,一个都不能少。” “啧,麻烦。”刀疤脸呼了口气,心中有了退意。那种要歇菜的烦躁感又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出根烟,低头点了。 他一抬头,就见虞业小心翼翼地绕过自己往他身后走,忙道:“诶,今儿就这么地了,别真把人给弄死了。” 虞业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蹲在虞慈的面前,看着那条扭曲的断腿“啧啧啧”了半天,捡起一张沾了血和灰的纸问虞慈。 “断腿的感觉不好受吧,签了就不用受这份罪了不是?弟弟啊,哥也是真心疼你,要不你签了?” 虞慈没有说话,只是手肘强撑起身体,目光平静地看着虞业。漂亮的瑞凤眼中不见一点恐惧彷徨,有的只有冷漠和睥睨。 虞业有一种错觉,好像现在被绑住双手,断了一只腿,身陷囹圄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虞慈。 虞慈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被人敬畏着又崇拜着的商场神话,而他虞业仍然是冠了虞家的姓氏,才被人巴结的虞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