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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他就把椅子挪近,伏到床边、握着秦岭的手,枕着自己的胳膊趴一会儿。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心安。 …… 此刻,看着醒来的秦岭,看着秦岭包得严严实实不能动的那条腿,听着秦岭哄他的声音喊着心肝,佟贝贝积压在心口的所有情绪瞬间爆发。 他站在原地,抬起胳膊挡在眼睛上,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 吓死他了! 真是吓死他了! 他在出事的时候真的想过秦岭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 干坐在急救室外沉默地等着的时候,那走过的每分每秒都是度秒如年般的焦灼。 他真的怕! 特别的怕! 李蒙合上门出去了。 秦岭也吓坏了,赶忙起身拉着佟贝贝的胳膊将人半抱到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没事。” 秦岭:“你看,我好好的,我什么事都没有。” 秦岭:“我刚刚骗你的,没有哪儿不好,都好,腿也好,腿养养就好了,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佟贝贝埋首在秦岭胸前,双肩颤了有好一会儿,渐渐的,终于平复了。 他吸吸鼻子,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秦岭,第一件事先问:“是意外吗?” 秦岭点点头:“应该是。” 当时那些铁柱子是搭起来供工人登高用的,就摆在楼梯口。 当天风大,他和张总上去的时候都看到了那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铁架子,因此早有心理准备。 张总当时还说,这架子这么吹,别被风吹散了砸到人,刚说,架子就散了。 张总离架子近,头都被砸到了,他离得远,只砸到了腿。 万幸,两人都没有大碍。 秦岭搂着佟贝贝靠在床头,温声道:“吓到你了?” 佟贝贝吸了吸鼻子,和着眼泪,脸颊蹭在身下人的胸口。 秦岭安抚地拍了拍他:“别怕,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佟贝贝:“你腿感觉怎么样?” 秦岭:“刚被砸的时候挺疼的,现在还好。” 佟贝贝:“还疼吗?” 秦岭摇头,不疼。 他伸手,给怀中人擦去眼泪,边擦边道:“我现在心疼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的贝贝哭成这样。 得吓坏成什么样,牵挂他到何种程度。 秦岭吻了吻佟贝贝,声音低、音线温柔:“好了,别哭了,你一哭,我真要疼了。”心疼。 说着,用过了一夜的长出来的拉碴的胡子亲昵地蹭了蹭佟贝贝的脸。 佟贝贝小半个人趴在秦岭身上,尽量自己撑住重量,不压到秦岭。 他也用脸颊回蹭了秦岭几下,声音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地问:“饿吗?” 秦岭:“嗯。刚刚小李给我吃了个芒果。” 佟贝贝心道芒果? 给刚醒的病人吃什么芒果? 佟贝贝破涕为笑:“小李真是……” 佟贝贝伏在秦岭身上,注视秦岭,温柔地说道:“这边医院有食堂,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过来。” 秦岭摇头。 嗯? 秦岭幽幽道:“我挑嘴,吃惯了好的,吃不惯医院的食堂。” 理所当然的语气:“宝宝,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佟贝贝便笑了。 秦岭也笑。 佟贝贝嗔怪:“好了,别闹了,这不是在家里,回家给你做。” 秦岭:“粥吧,吃点清淡的。” 佟贝贝:“配菜想要什么?包子、饼什么的,要吃吗?” 秦岭抬脖子,凑近,牙齿裹着唇,在佟贝贝脸颊上“咬”了一口,“想吃你。” “别闹。” 这遭意外一出,秦岭在海岛多留了几天。 这几天,佟贝贝几乎是形影不离地陪在左右。 秦岭要吃什么他给弄什么,饭喂到嘴边,水果削成块送到嘴边,让拿什么拿什么,陪说话,陪刷手机,帮着接待过来探病的海岛这边的同事,连手指头都给拿毛巾一根一根地擦干净。 秦岭之前不是没被贝贝照顾过,但从来没到这个程度。 佟贝贝说:“之前只是生病,这次腿都包起来了。” 秦岭挑眉:是因为这样? 仔细体味,觉得不是。 最近的贝贝,特别黏他—— 晚上不肯睡酒店,一定要在病床旁搭个地铺。 临睡前要他把手搭到床边,垂下来握着,不握着就睡不着。 几乎一天24小时都在病房,哪里都不去。 眼睛时时刻刻都在他身上。 他毕竟是老板,有些工作耽误不了,也没人替他。 正忙着,佟贝贝喊他:“秦岭。” 秦岭放下手里的工作,抬眼:“嗯?” 佟贝贝抽出他手里的文件,丢到床旁的椅子上,不开心,面露不悦,“别看了。晚处理几天会怎么样?” 又嘀咕:“公司那么多人,不能交给别人吗?” 秦岭:“嗯?” 佟贝贝坐到床边,靠着他半躺下,紧紧地依偎着。 在医院,空闲时间难免多,秦岭几乎每天都会午睡。 “睡吧。” 佟贝贝也午睡,不搭地铺,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人往床边一趴,伸出条胳膊,搭在秦岭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