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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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青桑给裴琰捧上一碗特制的黄鱼面,无不自豪地说:“大人,请放心吃吧,我已经把刺都给挑干净了!” “不对啊,我这碗怎么还有刺?”易晃道。 卢青桑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为大人特别制做的,别人都没有。昨晚上我光挑刺就花了半个时辰,眼睛都花了!” 裴琰挟了一筷子鱼肉吃了,鱼肉软糯,一根刺也没有。 味道很美,鲜得很。 卢青桑凑过来问:“怎么样,大人?” 裴琰:“尚可。” 尚可就尚可吧。 卢青桑一点也不泄气。 吃过早饭,照旧去钟楼街卖粥,一切很顺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 卢青桑回去后,易焦拿了状纸给她看,再一次确定:“就这么呈交上去?” 有裴琰在背后做靠山,衙门不敢胡乱判决,这状纸交上去,董家不但要赔银子,董贤的功名也会被革除。 因为状纸上告的不仅是马氏,董贤也在其中。 “对!”卢青桑坚定地点头。 这两人谁也不无辜,就当是为自己与原身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8章 (捉虫) 崇文书院离钟楼不算太远,书院的几个学子听说钟楼街有个漂亮的小娘子卖的粥堪比琼浆玉液,其中一个叫做吴明的,好奇的不行,想约同窗找一天去尝尝。 那同窗年纪略大,性子古板,皱了眉头道:“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小生意,只怕是另有目的罢,怕不是开私门的。” 这话说的吴明越发心荡神驰,粥有什么好吃的,肯定是小娘子更好……看!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一面正经地说:“李兄此言差矣,前朝有宋嫂制鱼,萧娘卖糕,那可都是正经人,甚至还受过皇上的嘉奖!” 其他学子都开始附和吴明,凭什么卖粥的小娘子就不可能是正经人家的小娘子? 当然他们在是决计不承认自己也有一丝猎奇的心思。 吴明约了一个叫做张华的同窗明日一大早去钟楼街,他与董文昌交好,也要拉着他一起去。 董文昌摇头:“我不去。” 张华嬉笑打趣:“文昌兄家中已有漂亮贤惠的表妹,这是在守身如玉啊。” 他越这么说,吴明还还非要拉着董文昌一起去不可,董文昌拗不过,只得跟着一道去了。 “听说小娘子买四样粥,每样五十份,去晚了就卖完了,所以咱们还得赶早。” 三人一大早从书院出发,走了约莫两刻钟才到钟楼街。 钟楼街熙攘热闹,买早点的可不少,吴明找人打听,那人笑道:“往里面走,遇到人多的地方停下来,那便是卢小娘子的粥摊了。” 原来佳人姓卢啊。 董文昌心道,跟表妹同姓,不过表妹是大家闺秀,那卖粥的卢娘子只怕连表妹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走了不多久,果然见一个摊子前面围着不少人,张华道:“前面那个应该是了。” 只是人太多,将小娘子给遮住了,只听到一把悦耳动听地声音。 “您要两碗蛤蜊虾仁粥,这就给您盛上来!” 张华与吴明像两条泥鳅一样挤进人群,马上就被身边的人怼了:“哪来的小子,排队去!” 等着卖粥的人纷纷怒目瞪着他两,张华拉了吴明,讪讪地退到后面,不过刚才那一眼也让他看到了小娘子。 柳眉杏眼琼唇雪肤,笑起来还有浅浅的酒窝。 张华喃喃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吴明刚才没来不及看,忍不住跳起来看,小娘子笑语盈盈,有条不紊地招呼客人。 他笑道:“这趟来得值!卢小娘子家的粥肯定好吃。咦,文昌,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 董文华慌忙摇头,“没、没事。” 这位卖粥的卢娘子的声音同表妹的好像。 董文昌伸长了脖子使劲去瞧,这一瞧不得了啊,卢娘子赫然就是表妹。 他心如坠冰窖,表妹怎么出来卖粥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同窗,千万不然让这两人看出来了。 他的表妹可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绝不是眼前卖粥的小娘子! “张兄、吴兄,小弟忽然想吃牛肉面,小弟在那边摊子等你们吧。” 张、吴两人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小娘子身上,无暇顾及,随他去了。 待两人喝完粥,去面摊找董文昌,直叹可惜:“文昌,你可是没眼福与口福,小娘子好看,粥也好喝。” 张华说:“声音也好听,为着听她的声音,我情愿多买两碗粥。” 抛头露面,任人指点,董文昌心里羞愧与愤怒掺杂。 表妹此举连小户人家的女子都比不上。 这三人是瞒着夫子出来的,上午书院还有课,须得尽快赶回去。 快到书院时,董文昌忽然道:“吴兄,你帮我给夫子请个假吧,我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一趟。” 董家就在安定门外,离书院也不远,吴明没有多想,答应了他,与张华先回书院。 董文昌看这两人走远了,连忙转身向钟楼街走去。 他再回到钟楼街时,卢青桑的粥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在与余妈两人收拾摊子。 没错,余妈现在也过来帮忙了。 裴家人少事少,余妈通常不到半日就能把事情做完,在征得裴琰的同意下,余妈又打了一份工。 因为一个人有时候真忙不过来,尤其是这年头没有一次性碗筷,洗碗洗筷需要一个人兼顾,余妈自告奋勇过来帮忙,卢青桑每日给她结算工钱一百文钱。 余妈在收拾碗筷,卢青桑用水浇灭炉子,心里在想事情,天气渐渐热了,粥可能就不好卖了,还有就是开发新品种…… “粥已经卖完了,请明天再过来吧。”余妈对面前的小伙子说。 那人不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卢青桑,喊了一声:“表妹!” 卢青桑抬头,好巧不巧,竟然是董文昌。 董文昌看她的眼神恨铁不成钢,恼羞愤怒:“表妹,你怎么做这样的事?” 这质问的口气,谁给他这么大的脸! 卢青桑手上的工作没停,懒懒地问:“怎样的事?” “抛头露面,惹人耻笑!”董文昌涨红了脸小声说。 他不敢说太大声,怕被人听见。 真是个直男癌晚期的人啊。 卢青桑都懒得跟这种人生气:“我有手有脚,自己养活自己,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难听呢?” “你跟我回去!” 董文昌说着就要伸手抓卢青桑的胳膊,余妈伺机拿起扫把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董文昌连忙用手去护脸。 卢青桑拍手大笑:“余妈,打得好,再来几下,对于这种登徒子就该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住手,住手,我是她表哥!” 余妈手下不停,边打边骂:“看到个漂亮的小娘子就自称表哥,拉拉扯扯,还穿着儒生的衣裳,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了!” “我说真的!” 董文昌大叫道。 他虽然是个男人,但却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在余妈扫把功之下毫无招架之力。 这阵骚动引起来周围人的注意,卢青桑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认识这人,他上来就喊我表妹,还要拉我跟他回家,好害怕!” “别怕,卢娘子。” 这些人有些是认识卢青桑的,还有些是单纯看不惯一个漂亮姑娘被人欺负,有个大娘已经加入了余妈的阵营,还有个中年人干脆就道:“直接绑了去见官吧!” 见官,董文昌是不敢的,他把脸面看得极重,捂着头撒腿就跑,跑得飞快,像后面有只老虎在追他一样。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卢青桑啧啧感叹,以前的董文昌在马氏的娇惯下,连多走几步路都喊脚疼。 下地的活儿更是从来不干,说是腰疼,还真以为他柔弱如大姑娘呢,这不,跑起来挺快挺稳的嘛! 她谢过了帮忙的大娘大叔,叫了一辆骡车,与余妈一道回去。 余妈窃笑:“给你报仇了,刚才都是朝你表哥头上打,只怕他现在已经是皮青脸肿,猪头一个了!” 卢青桑也笑:“他可是我那舅妈的心肝宝贝疙瘩儿,估计要心疼死了。” “该!”余妈啐道,“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说起来董文昌并非如马氏一般故意针对恶待卢青桑,但是他也没让卢青桑好过。 这人一眼就看上了落难的表妹,不停地找机会跟她说话,表白心意,原主拒绝他,躲着他,他视而不见,像苍蝇一样叮过去,明明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原主,还非得凑上去,马氏越发把原主当做眼中刺对待。 如果不是董文昌的纠缠,就凭原主的老实柔顺,她在董家的日子不会过得那么惨。 卢青桑心头大爽,“他最好是回家哭!” 不对,应该是与董家人抱头一起哭。 看董文昌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知道了。 天朗气清,花儿在像她招手,黄莺在为她唱歌,卢青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