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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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心惊呼着,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身子不稳,摔在了床上。 她撑着一只胳膊,不解看他。 “我想起了,我有件东西想送给你,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书房拿给你。纪泽若无其事地说。 秦慧心虽然有些不满他的突然抽身,但想想他时刻将自己放在心上,还贴心为了自己准备礼物,再大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她一头青丝披散在床榻上,脉脉含情地说,“那我等你回来。” 纪泽抬脚走出了新房,然后一拐,走了一条与书房截然相反的路。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 纪泽第一眼便看见了在窗边绣着手帕的妻子。 “哎呀。” 她似乎受到了开门声音的惊吓,绣花针扎进了指尖里,沁出一滴血珠。 纪泽顿时头皮发麻。 “夫君站在门口做什么?”琳琅倒是笑意吟吟,朝他招手。 纪泽走到了她的面前。 琳琅什么也没说,将手伸到了他的眼下。 男人犹豫了片刻,弯下腰,大掌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腕,用嫣红的舌尖舔净了指头的鲜血。 她的手指是冰凉的,如玉瓷一般,而血却是微热的,有丝丝的甜意。 纪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居然迷恋上了这种变态的滋味。 纪泽试图说服自己——被琳琅关了几天之后,没有进食过的他第一口尝到的是她的血,所以才会认为这是唯一能支持自己活下去的解药。 他嘴里含着琳琅的手指,吮吸着,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没有放开。 那尖锐的牙齿在手指上摩挲着,仿佛在考虑着要从哪里下口。 琳琅可不想被他再咬一口,因此抽回了手。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委屈瞅着她,像是心愿得不到满足的小家伙。 “夫君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秦小姐……难道满意夫君的速度?”琳琅挑眉,搁下了绣花架子,身子往后靠着桌案,一副慵懒闲适的姿态。她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过来,这里。” 纪泽很顺从坐在了地上,双手与脑袋枕在她的膝头。 这是一个规矩、惹人怜惜的姿势。 “我没碰她。”他说。 琳琅手指穿过他的墨发,看发丝儿从指缝一缕缕掠过,“说说看,为什么不碰她?” “我也不知道……”他喃喃地说,“就是没有感觉。” “哦?那怎样才算是有感觉?”琳琅顺口问道。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这样……”他肩膀一动,另一手臂滑下来,似有若无抚摸着她的纤细脚踝,钻进了层层叠叠的羽纱裙摆。 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琳琅面色不变,嘴角噙着笑,“夫君,你现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想跟妾身的玩具继续玩耍?” 纪泽的下巴抵着她的膝头,闻言抬起那双细长秀气的丹凤眼,氤氲着一片山岚水雾,嗓音嘶哑地说,“夫人……我难受……难受得快死了……” “哪难受了?” “这里——” 他猛然站起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在母亲面前毫无顾忌扯开了喜服,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上面密密麻麻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刚刚结痂,而他视若无睹,反而抓着琳琅的手往胸口摸去。 琳琅对于他的惨状假惺惺表示自己的心疼,锅都甩到其他人的身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明明跟他们强调了,不能真的伤了你,瞧,这骨头都突出了,真是的,怎么办事的?” 她俯下身来,温柔亲吻他的伤口。 男人没料到她突然的动作,身体因为这触碰而轻轻一颤。 灵魂战栗不已。 “疼吗?” 琳琅仰起脸,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 纪泽只觉得有一缕电流窜进了骨头里,酥麻的,令他产生一种奇异的、古怪的感激,甚至是自己也说不清的朦胧依恋,他结结巴巴地说,“啊,嗯,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她给予了他极致的痛苦与绝望,却又在深渊之下,用最甜美的温柔引诱他。 他迟早会疯的。 第175章 民国替身前女友(8) 秦慧心在新房里枯坐了一夜。 新婚之夜, 丈夫却不知所踪,也不碰她, 这对一向自诩美貌多情的秦慧心来说, 无疑是一次耻辱。 秦慧心强压着火气, 按住了自己的火爆性子。 她毕竟嫁进了纪家,有些规矩她也知道是该守的。 新妇第二天敬酒,秦慧心换了一身鲜艳漂亮的旗袍, 款式较为保守, 起码开衩没有到大腿根的地方——纪母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觉得秦慧心不仅热情开朗,还颇识大体, 果然大家族养出来的千金就是不一般。 那个乡下野丫头怎么能比? 虽说是小妾, 但秦家小姐的身份也在搁在那儿了,纪母知道外头有很多达官显贵、高门子弟对秦慧心相当青睐, 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儿媳妇, 她本人觉得脸上有光,亲昵拉着秦慧心,跟亲生女儿似的, 以自豪骄傲的口吻介绍给一个个亲戚。 主宾之间的相处其乐融融。 只是后来他们才发现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顺利。 ——该来的人没有来。 纪府现在当家做主的, 表面是纪父, 实际上大伙心里都亮堂着:纪泽才是唯一的男主人。 老父年事已高,小弟又不成气候, 这一大家子全靠他在养活。 说起纪家大少, 旁人第一印象的便是他那从容不迫的姿态, 举止文雅,谈吐不凡,尽管年纪轻轻,但没有人敢小觑他的手段。何况这人又生得一副谪仙的矜贵模样,让人禁不住想要将他拖进凡尘,好看看他动情的一面。 如若不然,见惯美色、过尽千帆的秦慧心又怎会对她的初恋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以贵妾之身下嫁于他? 眼瞧着快晌午了,纪泽还没出现,纪母看秦慧心微微红的眼眶,心里也有些尴尬,对琳琅更加不满了。她挤着笑容,又唤了一个小厮,让他赶紧去请大少爷过来。 “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夫人让你们去前厅会客。” 小厮站在青色纱幔外,一板一眼说着。 “知道了,你回禀老夫人,我们收拾一番就来。” 女子婉转的音色从里面传出来。 小厮连忙退下了。 琳琅说着就要下床,一只修长有力的男性胳膊横伸出来,搂住了腰身,男人就像波斯猫儿似的,黑乎乎的脑袋懒洋洋攀上了她的细颈。 “别去了,咱们接着玩。”他沙哑着开口。 琳琅低头看他手臂上由于烫伤留下来的痕迹,余光掠过了床脚的蜡烛与皮鞭,意味深长地说,“不行,你伤势未好,最近要好好休养才对。” “没关系的……你喜欢……我都可以……” 他脸颊轻蹭着她的耳朵,那月牙似的白玉小坠子也被他轻咬在嘴里,细微拉扯着,似乎想要博取她的注意力。 “你呀,真是孩子气,一点也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罪魁祸首的琳琅睁着眼说瞎话,但她的样子又是缱绻深情,令人很受用。 “但是,我会心疼的呀。”她转过头,神情很认真。 “所以,不要任性,好吗?” 纪泽一愣。 “快躺好,我给你擦药,等会去外边吃点东西。” 男人乖乖照做了。 他睁着一双黑玉的眼眸,眨也不眨盯着琳琅看。 她尾指勾着发,别入耳朵里,白玉坠子似秋千般摇晃着。琳琅从玉瓷药罐里舀了一小勺的半透明绿色膏药,搁在手背上,再用指尖沾了一些,细致均匀抹到他的伤口上。 那些被蜡烛热泪滴过而灼痛的地方被她手指一碰,清凉的感觉顿时散发开来,奇异的,让他在痛楚中有一种愉悦的快感。 纪泽不自觉轻哼出声。 “弄疼你了?” 他竟鬼使神差地说,“你亲亲就不疼了。” 琳琅一愣。 这是反撩? 纪泽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那样孟浪的话,琳琅还没怎样,他自己反倒红了耳根,别过脸,不敢看她。 “唔……” 冰凉的玉手抚上他的脖颈,有几缕柔软的发丝似乎钻进了皮肤里。 对方吻了吻他的脸颊,那触感十分轻柔,像软乎乎的棉花,令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血腥与温柔,如此矛盾的因素,怎么能够共同存在? 他想不明白。 琳琅替人擦好了药膏,又挑了一件暗色花缎的男式长袍。 她唤了一群小丫鬟进来,让她们替纪泽整理衣服与发型。 纪泽不太喜欢被她们触碰的感觉,她们太柔顺乖巧了,如同圈养的小羔羊,轻飘飘的,让他浑身不舒服。 直到他牵到了琳琅的手,内心的烦躁出奇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