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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商徵已经学会了暂且搁置。他的视线扫过一段段数据,然后注意到一段有关初代物怪与厄娃的记录。 记录提到了初代物怪与他的厄娃――即商徵认知中基地的创建人――的结识过程,却在结尾处特别标明: [自XXXX(45年前)起,两位重要目标下落不明]。 又是一个不详。 商徵皱了下眉,却也清楚这确实无能为力。 所以说,时灰在成为厄娃之前,是你的女友?那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次换成了商徵盯着吴绿,他知道对方的答案,很可能与自己的qíng况息息相关。 吴绿沉默了几秒,拨拉了两下手中的资料盘:五年前,我和她两个人独自毕业旅行。在A国的夏柏拉多谷外露营的时候,她被人带走了。 我知道她不是像那些搜救人员说的,可能被野shòu叼走或者掉进了深谷。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她从不离身的小包,还有正在雕刻的木枝都落在地上,那把小刀还cha在上面――上面刻了字,而周围没有脚印。 她凭空消失了?却留给你一些信息? 商徵听懂了他的意思,然后对方嗯了一声,她只说明自己是被带走的,却没时间写下更多――或许她也不知道这场无妄之灾,到底来自哪里。如果不去关注的话,这样的事确实像是捕风捉影,就像一些并不科学的传言一样。但在遇到至少三个和我经历相似的人――凭空消失,被人带走――之后,我知道那绝不是一般的绑架或者拐骗。 吴绿忽然笑了笑:直到去年,在基地的监控中看到她,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同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同样参与了这样一个组织的创建,甚至变成了其中的核心成员。 你们的组织,就是时灰说的,lsquo;反厄娃联盟rsquo;。 厄娃基地,与之对立的反厄娃联盟。 商徵想起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时灰恨不得一股脑儿灌输给他的知识。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理解了多少――关于他将要选择的这条路,或者可能面对的结局。 但无论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商徵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做。因为就像时灰所说,当他们被叫醒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继续睡下去。 是啊,lsquo;反厄娃联盟rsquo;。吴绿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说自己孩子的名字,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没什么必然的意义。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物怪是空间裂fèng的受害者,却被当做填补fèng隙的石头;而我们的亲友被抓走、被制造成厄娃,只是作为延长石头使用频率的胶液而已。我们想要改变这一切,可即使真的能够救出所有的厄娃,或者让所有的物怪失去力量,却意味着将无石补天――如果天崩地裂,这些世界还能继续存在吗? 他说:所以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找她。物怪依然是物怪,厄娃依然是厄娃,他们互相依存、无人斡旋,在梦中直至死亡,是不是 也许吧。商徵忽然说。 吴绿愣了愣,抬头看向他。 也许一直睡下去,是很安逸很满足的。商徵叹了口气,梦里的确很美,但是,太容易被叫醒了。 *** 上邪走进房间的时候,商徵正在午睡。 在过去的四年多时间里,他完成任务后回来的时间总是毫无规律,甚至有晚上自家厄娃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之后。那种qíng况下,上邪会选择打开商徵的睡眠仓把他抱出来,两个人到g上抱着继续睡。 然后第二天商徵醒来之后,往往会睁开眼睛看他几秒,再凑过去亲他一下。一般这个时候上邪就醒了,但他总会等到商徵亲过他再睁眼,然后仿佛某人偷亲被抓,揪过来深深的反吻下去。 虽然上邪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也不会去思索;就像曾经商徵从来不会纠结,自己为什么想要在上邪睡着时吻他。 他们不需要思考这些,那毫无意义。 但如果是中午的话,上邪不会这样。 不在休眠仓中的午睡,是很容易被唤醒的。因此上邪几乎刚刚走到g边,商徵就恍惚有了意识。 就像是本能一样,他下意识在g上蹭了蹭,让自己靠近那个熟悉的气息来源。直到外露的皮肤接触到温热的源头,仿佛渴饮的婴儿获得甜美的rǔ汁,他几乎是立刻就将自己缠了上去。 然后商徵渐渐的醒来,在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怀抱里,茫然了一瞬间。 他想起当初时灰说的话,那个或许永远无法模糊的影子,转眼已经是近半年前的事: 【被安排固定的每天每刻每分每秒,和配的身体接触,都越来越像是噩梦。】 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像是噩梦呢? 至少这个怀抱不是的。 商徵有一瞬间想要松开,却又不自觉抱得更紧,就像是怕被丢掉一样。 安静的拥抱很快变了味道,当一个物怪和他的厄娃独处的时候,这是非常自然的事。商徵以为自己会排斥的,就算不排斥对方的温度,至少会对这件事感到不适。 因为他记得时灰的警告,关于厄娃承受物怪能量的方式。除了朝夕相对、皮肤相贴的潜移默化的转移,体恳航换皇歉加彻底而快速的方式。他们就像一个容器,不断从被从外界注入负面的能量,在这个名为厄娃的壳子里积攒沉淀。直到再也无法注入、彻底崩溃的一天,废弃后铸造新的 所以,从今天开始,尽可能减少和物怪的各方面接触――虽然你看起来还算健康,但万一不小心也被玩死了,我们估计没有第二次运气,再找一个继承者。 那时时灰的神qíng严肃,仿佛在jiāo代遗言――虽然从结果来看,这也确实是遗言。 但是商徵却发现,他依然没有产生排斥感。 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亲密的行为那样,近乎shòuxing的嗫咬也好,过于用力的动作也罢,??有在这种时候,他的体温才会和身上的物怪一样近乎灼烫。而即使到了最后,那股液体涌进体内,商徵都只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承受着,甚至最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对方锁骨上磨了磨牙。 上邪的身体一僵,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瞳孔里的金色浓的几乎要溢出来。 商徵: 一个小时后,商徵穿好衣服,低头看着躺在g上的上邪。 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一幕,物怪已经睡着了,而他的厄娃却保持着清醒。 上邪当然不是自愿睡过去的,直到他的厄娃在他最放松的一刻、将药剂注入他的身体时,他都以为是有谁试图暗算自己,而不是离他最近的这个人做了什么。因为没有一个物怪会警惕自己的厄娃,就如不该有任何一个厄娃,会反抗、更不要说是算计自己的物怪。 因此即使两人的实际力量天差地别,商徵还是成功放倒了上邪。因为感受到意外袭击的时候,上邪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推开他,而是用自己的身体,将他完全保护起来。 于是那支针剂因为拥抱的紧密扎的更深,药效的发作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几秒后商徵拔掉针管放在g头,有些费力的把身上的这个人挪到一边,这时他们甚至还连接在一起。 两分钟后,商徵简单清理掉一切,穿好衣服看着躺在g上的上邪。那支药剂并不是什么昏迷xing的药物,事实上那种东西对物怪也毫无作用。里面只是充灌了物怪们每次进行任务时、进行jīng神体转移过程中的缓冲剂。它会让物怪短暂的失去意识和行动力,差不多只有十几到三十分钟的时间。 对于面前的S级物怪,商徵并不想赌那个三十分钟。 他拿走了空掉的针管,随手扔进墙里弹出的粉碎机进行人道毁灭。这也算是物怪在基地时的好处吧――当物怪回到基地后,厄娃的一切活动都不需按照日常规章进行。他们只要和自己的物怪在一起,其他作用于观察的监控也会被撤下。 毕竟,物怪是群领域xing和独占yù都极为qiáng大的家伙。 于是对于商徵而言,从此刻到上邪醒来之前,整个基地的一切通道,几乎等同于对他完全敞开。 他就这样,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只有物怪才能进入的――空间转换区域。 当初商徵听吴绿说,要他通过空间转换的方式离开基地,并且与他们汇合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那一刻他才得知,厄娃基地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世界上的哪一片土地。它是被创建在一块空间裂fèng剥离后稳固起来的空间里,完全独立于各个世界之外。 所以,我们很可能并非同一个lsquo;时空rsquo;的人。那是那次jiāo流的过程中,吴绿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不知道你和你的物怪,过去属于哪个时空、是什么身份。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你们曾经的确是普通人――和我们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异维动物以及初代两只怎么认识的问题,之前七、八只物怪的部分已经有了比较详细的解释,这里就不重复占字数了。 ☆、26 所以,我们很可能并非同一个lsquo;时空rsquo;的人。那是那次jiāo流的过程中,吴绿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我们不知道你和你的物怪,过去属于哪个时空、是什么身份。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你们曾经的确是普通人――和我们一样。 重新被从过去的时间之坟中翻出的记忆,如同挖开一片已经结痂的伤口。 在这个动dàng、崩溃、不断碰撞产生bug的时空中,昔日的物怪上邪与厄娃商徵,隔着十年的背叛、逃离与生死不见,隔着无数黑暗的秘密与险恶的未来,隔着重伤初愈的沐阳与失去力量的李配,彼此遥相对视。 其实只是几步的距离而已,却遥远的如同天堑。 你是商徵上邪说,然后却又否认,不,你是殷无端。 殷无端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是,我是殷无端。 商徵还存在吗?那个仅仅活了四年半的厄娃,在全心全意依赖与深爱着他的物怪。甚至于他都不知道那是爱qíng,就如他从来不懂得疼痛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从未听说过爱,从未思考过爱,也就从不知道,自己早已爱上一个怪物。 但他的存在甚至比他的爱qíng更加单薄,就像出现在一场梦境中的幻象。当一个声音将他从梦中惊醒,瞳孔中映出现实的模样,梦境中的一切人与事,统统走向无法倒退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