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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了不需要开口,只需要一个眼神阿姨就会把杯子端到面前,推开门就是有园丁定期修剪打扫的花园和草坪,光脚踩在上面奔跑都不会被半颗石子硌到脚掌。被这样当成宝贝疙瘩在外人的艳羡中如此金贵的养到十几岁,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服务,好像天生高人一等,想不沾点王子病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种生长在变相溺爱的成长环境却一朝跌入谷底的落差让池霁在出国之后一度很不适应,因为没有自理能力遭受过无数异样的眼光。 那些嘲笑和调戏,也几乎让他没办法抬起头做人。 以至于最后搬出学校宿舍之后,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磕磕绊绊的学会独立自主生活。 回忆起来,其实别人的冷嘲热讽并没有错。 他就是一只习惯了张开嘴等着父母喂食吃的麻雀,一旦被父母遗弃从巢里掉下来,别说挥着翅膀起飞了,就算侥幸没被摔死,想不被饿死都很难。 如果不是姚思梅于心不忍,一直在背着池承霖偷偷打钱,当时的他距离饿死似乎真的不远。 曾几何时,一日三餐和水电房贷都不是他需要发愁或者操心的问题。 而现在的他连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虽说等工作走上正轨很快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但背后一直都有池承霖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 对方能容忍自己一帆风顺的生活多久呢? 池霁不知道。 即使手里捏着公司最大占有率的股份,池霁都不敢保证这些东西会永远属于自己。 毕竟池承霖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把他的东西抢走。 当年的自己一无所有的去了米国,时隔这么久之后回来身上也依旧没有什么值的被抢走的东西,之所以能继承这家公司,归根结底大概也是因为池承霖根本没怎么放在眼里。 而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陆长明歪打正着的跑来代言了。 受到陆长明知名度的影响,这家公司股份的含金量估计很快就会出现质变。 到了那时候,池霁不信池承霖能忍住不下手。 这股份他又能抓在手里多久呢? 落叶尚且可以归根,没有人愿意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可他面对这样的现状竟丝毫没有任何办法, 池霁从远处的湖面收回视线,垂下眼睛望向自己脚边的行李箱,放在口袋里抓着手机的指尖动了动,不自觉的转过头抬眸凝望面前的高楼,莫名酸了眼眶。 下一秒,掌心的手机仿佛有所预感一般开始振动。 池霁连屏幕都没看就飞快的接起电话,开口便道:“喂,陆长明,我能进去了吗?” 意料之外的是,手机另一边说话的人并不是陆长明,而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池霁曾经听到过。 “你好呀池先生,我不是陆哥,是他让我来接你的。小区门口穿黑色衣服旁边放着银白色行李箱的是你吗?你转头看看我,我在这里!” 话音落后,池霁下意识望了望,刚好看到小区里面有一个戴着橙黄色毛线帽的女孩在原地不停跳跃着朝自己招手,是之前在视频电话里见过的茅晓,陆长明的助理。 池霁抬起手臂挥了挥手,然后将手机收回兜里,拉着箱子走向小区大门的入口。 在池霁走过去的途中,茅晓就小跑着在安保室出示了通行证,保安检查确定之后就在电脑上保存记录,然后开门放行了。 池霁刚踏进小区大门,茅晓就十分热情的跑过来要帮忙拉行李箱。 鉴于对方是女孩子并且身材娇小大概只到自己下巴,池霁连着拒绝了好几次表示自己的东西不沉不需要帮助。 见池霁如此坚持,茅晓也就放弃了。 但她完全复制了陆长明的自来熟,在带领池霁往前走的过程中嘴皮子就没停下来过,先是吐槽了该小区过度严格的安保系统,然后又来了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池先生我叫茅晓,茅台的那个茅,春眠不觉晓的那个晓,你叫我晓晓就行,大家一般都这么叫。我是陆哥工作以及生活助理,什么屁大点事基本都是我在管,锅也是我在背,江湖人称冤大头。” 这一顿伶牙俐齿的自我介绍属实把池霁整愣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只好采用最为客套的方式礼貌的点了点头。 “晓晓你好,我叫池霁,雨齐霁。” 介绍到这里就结束了。 池霁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把天给聊死了,正在思考应该如何找些话说的时候,茅晓却自然而然的接上了话,行云流水毫无沟通障碍。 “霁,好名字呀,雨势停止,雪后晴空。”走到小路台阶的茅晓灵活的跳下去,满脸笑容的聊到,“听陆哥说你和他是同学,什么时候的同学啊?我之前陪他参加同学会也认识他不少同学,怎么都没有见过你?” 由于对方实在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而且态度极其友好,池霁相对放松了不少,走在她后面回答道:“中学,我几年前去了米国,才回来没多久,没参加过同学会。” 茅晓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陆哥人脉太广了,跟好多同学都玩的很不错,不过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热情呢,你们上学的时候关系一定很好吧!” 听到对方这么问,池霁神色微变,停顿了一下才道:“还可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