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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哥也喝了酒,打电话叫我去接你们的。” 我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瞪:“你有驾照了?!” 这回秦南终于愿意看我的眼睛,语气严肃地说:“言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儿。” 这跟大人小孩儿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秦北之前跟我说他挂了科二。我还没开口,秦南又说:“言哥,我有事想问你。” “嗯?”我看他面色凝重,心里疑惑起来,“什么事?” 秦南犹豫了一会儿,问:“你……你和闻老师在一起了吗?” 我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是闻路明的学生,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闻路明。 我忽然生出一种离谱的长了辈分的感觉,看着秦南一时失语。秦南也不催,一直耐心地等着我回答,我没办法,最后模棱两可地说:“也不算在一起……你放心,我没准备当你师娘。” “我哥说你们都住在一起了。”秦南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喜欢alpha吗,闻老师也是alpha!” 我发现我们两个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秦南好像更在意闻路明的性别,而不是老师的身份。 我没太明白这其中的逻辑,问:“alpha怎么了?” “alpha……”秦南瞪圆眼睛,几次张口想说话,却像无法说出口一样又憋了回去。如果目光有实质,我恐怕已经被他戳了几个窟窿。 最后他脸憋得通红,冲我大声说:“总之alpha就是不行!” 我没忍住扑哧一声,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说:“小兔崽子管起你哥来了。” 我和秦北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也把秦南当成自己的弟弟,在我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个小屁孩儿,但他今天异常严肃,不仅躲开了我的手,还往后撤了一步,说:“我没有开玩笑。” 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alpha怎么碍了这位祖宗的事儿,无奈地问:“你自己不也是alpha,怎么还搞起性别歧视来了?” “就因为我……”话说一半秦南戛然而止,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说:“……算了,你不用知道。”说完抱着笔记本电脑腾地站起来,“我回房间做作业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更加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吃错药了?” 下午约了几个开发商见面,我没等到秦北回家就走了,这件事很快忘到脑后。 年前到处都忙,自己做了生意才知道,逢年过节的人情世故最劳心费力,加上干这行的人都迷信,跟人打交道就算了,还要打点各路神佛,见完开发商,第二天我又去观里见了韩潜请的师父。 我心疼一年七位数的香火钱,问完开工动土的事情又顺嘴问了问自己。老道士看了我的生辰八字,说:“小友极贵之命,一生富贵自不必说,只不过……命里两次情劫,就算顺利化解,也会元气大伤。” “两次?”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怎么会有两次? 老道士摸着胡须摇了摇头,抬眼望着天,说:“切记,情之一事,不可过分执著。” 我一向不太信这些玄乎的东西,听一听也就罢了,半懂不懂地对道士一拱手说:“知道了,谢谢师父。” 道观建在半山腰,雪天路难走,我不得不留宿一晚。观里的客房不比酒店,夜里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不知不觉停在和闻路明的聊天窗口上。 上一段对话是今天上午,他说准备去开会。再上一段是昨晚,他说回酒店了。而我前天彻夜不归没告诉他,只今天上山敬香前跟他说了一声。 闻路明让我穿好衣服,注意安全。 他的头像换成了贝儿的照片,照片里露出来的抱猫的半只手是我的。两天没见而已,我看着闻路明的头像,竟然生出一种复杂难言的近似于想念的情绪。 我忘了自己说要用这几天习惯他不在的生活,手指放在输入框上,犹豫了一下发了一句“闻老师”过去。 几秒后闻路明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我坐起来接起电话,戴着眼镜的闻路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穿着我熟悉的睡衣,问:“怎么了言乔?” “睡不着,看看你在干什么。”我说。 闻路明似乎在用电脑写什么东西,间隙瞟了一眼摄像头,说:“整理会议记录,你呢,怎么还不睡?” 说完他注意到我身后的背景,抬了抬眉毛,问:“今天没回家吗?” “我自己开车来的,下雪了,山路不好走。”我老实回答。 视频里的闻路明头发潮湿,睡衣随意地开了两粒纽扣,好像刚洗完澡的样子。他认真做着手里的工作,唔了一声问:“怎么不带司机?” 我笑了笑,“这样显得心诚嘛。” 闻路明也笑了,笑意很淡,无奈摇了摇头。我看着他想起老道士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像隔着屏幕看得见摸不着,他就不是我的了。 但我忘了他本来就不是我的。 “闻老师……”我不自觉开口。 闻路明抬眼看过来,正要问什么,身后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我摆出一个笑容,说:“没事,你先去开门。” “等我一下。”闻路明站起来,消失在摄像头的视野里。 敲门的应该是熟人,他在门口耽搁了很久。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空白墙壁,听不清他们聊什么,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大概能从声音判断出对方年纪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