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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珩扮演的是男一号,一位清洁能源公司的总裁,在故事中,他倾家荡产,成立痛苦者联盟对抗捐爱银行,却被注射定向的“爱”而叛出组织,成为捐爱银行的狂信徒。 前期激昂的巡回演讲和后期失去灵魂的空洞躯壳形成强烈对比,方庭珩的演绎堪称完美。每一位从电影院出来的观众,无一不感叹惋惜这位具有前瞻意识的总裁的凄惨下场。他倾尽家产时,大家以为他失去了一切,然而当他叛出组织失去独立意识时,这才是真正的失去一切。 春节档《捐爱银行》爆火,延期下映十天,何金凯、蒋游、龙生泽和崔崖赚得满盆满钵,连连说要请谢堂燕吃饭。 边修平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双膝,看着上扬的曲线图笑起来:“燕儿,你大侄子干嘛去了?” “忙着呢。”谢堂燕拿起小金橘仔细剥开,“接了个新戏,演战地医生。” “这小子可以,你眼光真好。”边修平夸赞道。 “那当然。”谢堂燕骄傲地说。 “何金凯把《捐爱银行》选送金橡木奖了。”边修平说,“他跟他爹吹牛说要搞个影帝回来。” “他爹能信?”谢堂燕问。 “你不懂,他一天天不干正事,好不容易投资个成功的项目,他爹早就高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边修平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瞧着吧,他以后非得黏着你,撕都撕不下来。” “哎,可别。”谢堂燕掰了一半橘子塞进嘴里。 “翻过这个年头,你可就二十七了。”边修平说,“准备单身到什么时候啊?” “天荒地老?”谢堂燕开玩笑道,“你着什么急,比我外婆还急。” “急着抱小燕子啊。”边修平笑着说。 “你先造小瓶子吧。”谢堂燕挤兑他。 方庭珩弯腰点燃一只烟花炮,陀螺烟花炮在地上飞快的旋转,喷洒出一圈漂亮的七彩光芒。 他和谢堂燕有一个月没联系了。 不是他不想联系,而是拍摄片场没有信号。 他新接的剧本《战地医生》,在西北一处无名戈壁滩开机,不出意外的话,他需要在戈壁滩待两个半月。 杀青后回到帝都,他一定会变得又黑又瘦,像个憨厚的放羊娃。 他拿起一盒擦炮,像个孩子一样用力在纸盒边缘摩擦,快速丢到雪堆里,听一声闷响“嘭!”,雪堆炸出一个孔洞。他搓搓冰冷的手,点燃一根手持烟花,掏出手机拍下烟花和雪堆,想要在有信号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给谢堂燕。 帝都不让燃放烟花爆竹,谢堂燕怕是很多年都没有玩过烟花了。 “想家里人了?”姜遥走到方庭珩身边问。 “没有。”方庭珩说,他收起眼中喜悦的情绪,变回正常状态下疏离而温柔的绅士。 “你的心思很深。”姜遥说,“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方庭珩回答。 姜遥是女一号,扮演战争中处事风格强势的护士长,她与男一相知相爱,最终死于流弹。她有一副明丽温婉的长相,仿若战火中生长于石头缝里坚强的野雏菊。 “很少有人能走到你这一步。”姜遥说,“华视杯和鸿羽奖的年度新人,你同时得到电视和电影界的VIP门票。” “我并不心虚。”方庭珩莫名感到恶意袭来,他谨慎地回答,“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并非没有背景。”姜遥说,她葱白的指尖划过方庭珩的衣袖,低垂的睫毛掩住幽深的眼瞳,“你的后台是谁呢?” “你早晚会知道的。”方庭珩选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如果你觉得找狗仔随便拍几张照片写花边新闻这种小儿科手段能达到目的,请随意。 姜遥眨眨眼睛,后退两步,装作失意的跑开。 方庭珩眯起眼睛,趁着浓重的夜色,闪光灯的痕迹极为明显。对方或许是冲着金橡木奖来的,他推测,金橡木奖的评选很容易受到大众舆论的影响,他若是在出结果之前爆出丑闻,金橡木最佳男主奖注定与他无缘。 这反而是他最不担心的,谢堂燕的势力遍布帝都,任何关于他的花边或丑闻会在第一时间被控制得死死的。他需要留意的,是姜遥背后的人。 方庭珩耸肩,他丢掉擦炮的盒子,用打火机点燃最后一颗陀螺烟花丢到地上。戈壁滩的西北风寒冷刺骨,他吸吸鼻子,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繁星闪耀的银河。 寒气在方庭珩的睫毛上凝了一层白霜,回想起遇见谢堂燕后的生活,他有种复杂的感触,快乐、纠结、苦闷、羞怯、惶恐,混杂成一团,他深吸一口气,最终留在心底的,是一个词语——幸运。 幸好他遇见了谢堂燕,幸好谢堂燕想捧的人是他。 大学时,因为和家长意见不合,他一度陷入抑郁和自我怀疑,未来的路和当下的困境纠缠往复。大学毕业时,他坚定梦想,毅然踏入娱乐圈,这个选择是一场赌博,其实在他选择签进三角鱼的时候就已经失败,幸好谢堂燕接住了他。 方庭珩无声地笑起来,傻燕子,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他什么都猜到了。 第40章 换个方式泡吧 春天,万物生长,可怜谢堂燕在一波寒潮中病倒了。 说来是个悲伤又好笑的故事,阳春三月,寒气未消,谢堂燕叫上曹学士,带着一群富二代咋咋呼呼地去南枫山赛车公园,原因是边修平新提了一辆保时捷9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