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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谢予眼里,那天的一切都让他刻骨铭心,时隔多年,他还能记起来所有细节。 他记得陈钊挡在他身前时身上的烟味儿,记得陈钊在刀尖前调侃似得一声笑,记得陈钊吹着口哨把人踩在地上,记得陈钊背对着他,迎着冷风,抓着王先生时说的话。 “放心。”陈钊点着根烟,像是个历经沧桑的英雄,踩着罪恶的爪牙,不带有一丝个人感情的宣判:“法律会给你公平,别让这些畜生脏了你的手。” 那时候,谢予靠在墙上,凝望着陈钊的背影,心底里的茫然和惊慌逐渐褪去,别样的感情涌入心头。 他盯着陈钊的后背,陈钊就穿着一件半截袖,他好像永远不怕冷,谢予能够透过单薄半截袖的衣料看见陈钊那结实的肌肉,以及陈钊流畅的身体线条。 谢予的手攥成拳头,他低头嗅了一口陈钊的外套,那是烟味儿和男人的荷尔蒙的气息混在一起的味道,直直的钻进鼻孔里,挑拨着谢予的神经。 谢予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跳起来了。 直到现在为止,他还觉得自己的大腿在发热,陈钊那一抓,一下子把谢予的心给抓活了,谢予磨着牙,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陈钊刚才抓着他的动作。 他甚至能够回想起陈钊刚才的手指的温度。 操,谢予想,操他妈,完他妈的蛋了,他对着一个男人硬了。 第7章 野性 ==================== 把王先生以及地上那三个畜生送到警局和医院的时候,谢予也被抓去了,还是陈钊亲自审的。 虽说挂着“停职”的牌子,但陈钊怎么说也是警队之魂,是他们爱戴的大队长,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偶像,所以,当陈钊坐到审讯位置上的时候,没人敢提出反对。 当然了,主要也是陈钊恶名在外,没人敢招惹他。 “说说吧。”陈钊手里头拿着一根笔,一边转一边问谢予:“百事通怎么忽悠你的?” 审讯室里很安静,屋子不大,谢予坐在椅子上,他的对面是三个人,除了陈钊外还有两个记录的人,甚至还有录像设备和监控器,房屋有些昏暗,一切都很严肃。 谢予舔了舔唇角,下意识地看向陈钊。 陈钊往椅子上一坐跟大爷似得,看也不看谢予一眼,除了最开始问了一句百事通之外剩下的什么都没说,谢予想了想,以百事通为话题切入,把今天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没刻意去隐瞒自己做的事情。 那两个人倒是很严肃,一些问题反反复复变着花样的问,谢予没经受过这阵仗,总是下意识地看一眼陈钊。 陈钊从头到尾就没动过,满脸写着“老子听得好几把不耐烦什么时候能问完我好带小孩回家”,谢予一看到陈钊,不安的心一下子又静下来了,端端正正的坐着,仔细回答每一个问题。 审讯的过程比谢予想象中的要快,问完之后,那两个人就走了,审讯室里只留下了陈钊和谢予,刚才有人在,谢予没和陈钊说话,等人走了,他才看向陈钊,问陈钊:“我这样,算不算从犯啊?” 陈钊挑眉看向他:“嚯,还知道从犯呢?那怎么还跟人家跑去了。” 谢予嘴唇抿的紧紧地,半响没开口。 陈钊又闭上眼,继续躺着当自己的大爷,直到外面有人进来,喊了声“陈哥”。 陈钊掀了掀眼皮,起身出去了。 审讯室外站着的是熟人,他的同事,一个长得呲牙咧嘴的中年男人,因为这口牙所以荣获了个外号——老狗。 老狗跟陈钊简单说了几句案情。 这案子其实很简单,激情犯罪,都是破绽,主犯从犯都认罪,没有丝毫难度,他们把谢予扣下就是走个流程。 “赵登三那边也是什么都挖不出来,老油条。”老狗一脸不耐烦的说:“这人一天天的到底图什么,天天给咱们警局搞事儿,回回还能把自己摘干净,总把脏水泼别人一身。” 赵登三就是百事通的真名,老狗提起来他时十分不屑,拿着手指头遥遥的点着谢予:“利用个小孩当挡箭牌,他也下得去手。” 陈钊没什么表情,打从谢予当时神色紧张地下楼,他就已经猜到了。 以百事通的本事,查到那三个小混混的住处并不难,但他却不直接带着人去,而是拐了个弯,把谢予给拐进来了,拿谢予当了一回挡箭牌。 陈钊没有直接在最开始就把一切点破,而是放任谢予跟百事通去,就是要谢予自己睁开眼睛看明白,别碰见个人就以为对方是个好东西。 有些亏,他现在吃,总比以后吃好。 而审讯室里头的谢予还什么都不知道,正低着头发呆。 “我一看见这孩子啊,就想起来谢哥。”老狗盯着谢予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沧桑:“谢哥在天有灵啊,这孩子平平安安的,别再像是他妈妈一样——” 审讯室外屋的门突然被推开,闯进来了个圆脸短发的小姑娘,兴奋的叫:“狗哥狗哥,有黑鸡头的消息了!哎?陈队——” 陈钊扭头就往外冲。 老狗反而没动,他还盯着审讯室里的谢予看呢。 圆脸小姑娘凑过来,问老狗:“狗哥,看啥呢?” “谢予。”老狗抬了抬下巴:“前两天不是说过吗,谢队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