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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芝凝脸色变了变,“绍清,你不要乱说。” “我乱没乱说你心里清楚,你不是自称没结过婚么,要不要我找人来和你对质?” “够了!”许缘竹猛敲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别再说了!” “许绍清,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我闹够了没有?”许绍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许缘竹,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谎言接近你的!” “闭嘴!”许缘竹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开来,许绍清摸了摸嘴角,面上的表情冷了许多。 “很好。” “哥…” “很好。” 他看向许缘竹,张了张嘴,神色阴郁,“既然如此,那我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绍清…”徐芝凝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许绍清转身走向何聿秀,他牵起他的手,说;“这下我们可以走了。” 许长宁有些鼻酸,“哥…” 许绍清头也不回地拉着何聿秀往前走。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许缘竹脚步一动,朝着他的方向喊道。 许绍清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只朗声说了句:“如你所愿。” 许缘竹身形晃了晃,紧接着剧烈咳了起来。 门廊处有昏黄的光,夜凉如水,两人刚走出门,一股子冷意便顺着脊椎钻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想打寒颤。许绍清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何聿秀回头看了看热闹的宴会大厅,捏了捏他的手说:“有我。” 许绍清被这两个字触动了下,脚步一顿,站在灯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他抱着我说,妈妈没了,以后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我信了,现在他让我,不要回来。” 何聿秀张了张嘴,想说的有很多,到嘴边了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许绍清喃喃道:“不回来就不回来,旧屋翻作新家,就当是我给他们腾出的新房。” 宴会照常,许缘竹却不知不觉踱到了门口。 身后是觥筹交错,眼前是树树西风。 不知是屋外的风,吹得他头昏,还是灯下那两人牵着的手,刺痛了他的眼,他冷哼了一声,转身正要进屋,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他脚步一顿。 “砰”,那子弹擦着两人的肩膀过去。 许绍清脸色一变,猛地将何聿秀往暗处一推,下一秒,他变成了靶子,又是一声枪响,他闷哼了一声,捂着侧腰后退了几步。 门口的侍从闻声也紧张起来,喊道:“谁?” 枪声不算小,屋子里也乱成一团,门口的许缘竹脸色一变。 许绍清的侧腰和肩部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他伸手摸了一把,皱了皱眉。 “王福,快去报警!”许缘竹脸色难看急了,丢了拐杖就往外跑,边跑边咳。 “老爷,老爷,外头危险,别去!护院!护院!”王福急了,站在门口,拍着腿喊道。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耳侧有“嗡嗡”的声音, 热乎乎的液体淌了到了脖子上,许绍清伸手一摸,有些发怔,身后压着一个人,很沉。 微弱的呻吟声从身后响起,许绍清听到背上那人喘了几声。 “臭小子…” 第八十五章 “来人哪,快找医生!”王福跪在地上喊道。 混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充斥在耳边,那血顺着脖颈淌下,染红了他的衬衣,许绍清试探性地朝后头叫了一声“爸”,许缘竹没应。 他又喊了一声,许缘竹还是没应。 “老爷,老爷…您身体本就不好,这下可怎么办啊…” “来人啊,来人啊!” “绍清,你怎么样…” 耳边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仿佛都被隔绝了,他看着满手的血,头脑发昏,紧接着眼前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蝉鸣声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像极了八岁那年的夏日。 他听到有人在念诗。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微小的翻页声传到他耳朵里,不知为何也变得非常清晰。 身上盖着凉被,他睁不开眼,却觉得热,三下两下便踹了那凉被下去,只是没一会儿,又被人盖上,颊边有什么东西划过,有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王福。 “老爷,休息会儿吧,报社事情多,少爷又生病,您都好几天没合眼了,去睡会儿吧。” “好好的人,怎么会高烧不退呢?” “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老爷,要不请高人看看?”王福压低了声音问。 “胡说八道,什么高人,都是骗人的,这世上没有鬼也没有神。” 蝉鸣声渐息,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到了王福的声音。 “老爷老爷,外头来了个算卦的,他说…说……” “说什么?” “说这户人家的主人火光太盛,恐累及子孙,若不尽早修正,近日府上会有白事。” “荒唐,去撵了他。” 床上的人剧烈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