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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可是最高级别的礼了,就算老板在戏剧圈面子挺大,这种级别的来这坊中出演也是难得一见,到底是请了哪尊大佛前来?怎么都没打出告示? 侍应被问到皆是含笑不语,只言稍后便知,这种作态哪能不引起人好奇! 偏偏今晚来听戏的客人还不多,雅座都寥寥无几,专人的包厢更是只开了两个。多数人左看看右看看,既有些庆幸赶上一波玄乎的,又抓心挠肺着想知道这到底卖的什么关子。有性急实在坐不住的已经跳起往后台跑mdash;mdash;然后晕晕乎乎地走回来mdash;mdash;剩下那些端着姿态的当然干不出这等事,但瞧着这情状实在是吃惊,瞧着淡定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 常青常大导演得意洋洋地坐在几个老友中间,被恭维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老林啊,洗好耳朵听着,可不比你念念不忘的那出戏要差!rdquo; 对此老友们也挺疑惑:傅派说来唱念做打,一丝不苟浑然天成,出了名的稳、正、清,这锁麟囊,你要说能唱自然无人不信,但要说唱得精,唱得青出于蓝,这就说大话了啊。rdquo; 常老头哈哈大笑:换做傅派别的人,我当然不敢说,但要说到小玉浓,别忘了,她可还占了个lsquo;奇rsquo;字啊!rdquo; 这伙人坐得挺偏,声音又压低了,大喇喇谈着也不在乎旁人听到。但不远处上头就是个开着的包厢,薄薄一张画帘半遮楼台,里头坐了位先生,本是慢条斯理品茗看书,听到个人名的时候耳朵动了动,不由地掀起帘子探头往下瞧了眼,两秒后又悄无声息松开手。 王阑小雯张胜在后台排排坐,瞪大了眼睛看俞雅上妆。这仨没见识的光知道俞雅出生戏剧世家曾是九城出了名的旦角,但还真没观摩过类似所谓的高雅艺术。这会儿就跟鹌鹑一样,一个比一个乖巧,唯恐惊扰到了她。 俞雅闭着眼脑袋里回顾着整出戏。之前排练过,这坊间唱腔身段俱佳的票友还真不少,本来就还有专职的,随手就能拉起个班子,老板还屁颠屁颠跑过来占了个角mdash;mdash;别说,唱起来还真不错。确定了陪衬的档次挺高,不会拖后腿,她就得想想到底怎么呈现这出戏了。 锁麟囊是传统的程派戏,声腔唱词对她来说都没什么难度。程派人无论男旦女旦唱这出戏会刻意模仿开山祖师爷的唱腔,但俞雅毕竟是傅派出身,学得再像旁人也只啧啧称奇一番,如何叫人沉浸在她的戏中忘了旧有的壳子才是重中之重。她是何等骄傲的人,既然上了台自然就要唱到绝妙为止。这些年虽没在戏台上发展,但走南闯北各家的艺术也见识过不少,也算是有所体悟。至于如何融会贯通,那得靠天赋了。 王阑跟小雯两个戏盲在角落里手忙脚乱搜索锁麟囊。 这算是悲剧还是喜剧啊,高材生?rdquo;王阑看得头昏脑涨。 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小雯同学扒拉了一下脸蛋:喜剧吧,毕竟曲折回环过来还是美满团圆hellip;hellip;不过里头世态炎凉、坎坷命途也不少啊。rdquo; 小雅唱的是薛湘灵?rdquo;王阑忽然抬头,话说这算是花旦还是青衣啊?rdquo; 青衣,rdquo;小雯肯定道,她的筛选概括能力明显比经纪人同志要好得多,这跟咱行业有点不同哦。娱乐圈常说当家花旦什么的,在戏剧行业青衣跟花旦都是旦,但青衣才占主要位置,正旦嘛。rdquo; 她看着看着不胜唏嘘:这剧情也够反转的。千金小姐解囊相赠贫家女,富贵无常,因缘际会,六年后一个是逃难之人一个是富家夫人,反得对方相助hellip;hellip;rdquo;她挺期待,要说拍成一部长电影都够啊,一出戏不知道要怎么演。rdquo; 王阑翻了个白眼:反正咱听不懂。rdquo; 小雯恨铁不成钢地瞥她一眼:听不懂看词啊!这折朱楼写的够妙了,怪不得有这般地位,你看看mdash;mdash;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倾刻分明。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mdash;mdash;看看,不是大彻大悟,一个曾宵衣旰食气派非凡的大家小姐怎么说得出来这种话!唉,反正我是说不出来的,要我家破产了hellip;hellip;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rdquo; 王阑面无表情:请别跟文盲穷逼说话。rdquo; 雅座的空位置多的是,本来人还要少,这还是有人眼瞅着有热闹瞧悄悄把近熟之人叫来的结果。毕竟如果有大咖,早几天前就放出风声,现下悄无声息开了这么高规格的戏台,不知道的觉得有猫腻,知道的偷喜占了便宜。 王阑等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反正没人认识自己。 而直到这戏开场之后,她们才知道,为什么俞雅进娱乐圈那么多人要痛心疾首。 小雯看得目不转睛,头皮发麻喃喃:我光知道赵绫罗倾国倾城,不知道现实中她也能这般袖然举首风华绝代。rdquo;赵绫罗就是俞雅出道作的角色。 第22章 影圈一姐05 不懂戏的人尚且入迷, 懂得的更是早已如痴如醉。 王阑要过了好久以后才想起来得抹把脸,手伸出,五指上全是湿漉漉的,她愣了愣,搓搓手指,扭头看同样满脸泪的小雯, 小声道:你听得懂么哭成这样?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