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不缺，我本来就叫有德啊。”季有德笑眯眯地拿着把扇子出来，比起没形象的老头儿，确实风度翩翩，也气死人不偿命。 老头儿直翻白眼，林明诚这才出声道：“师傅，你放我下来。” 没错，这个时候，林明诚还被老头儿抱着不放，就怕被季有德给抢走了。 第23章 神童 说来老头儿柳仲谦是青阳书院的山长，而季有德则是文林书院的山长，两个书院都在临扬城，一个河东，一个河西。 而在河东的就是青阳书院，河西则是文林书院。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完全可以贴切地形容这两个书院。 青阳书院和文林书院都是临扬城的老牌书院了，两个书院存在已经有上百年不止。 从一开始，就是两个死对头开的书院，所以便一直有竞争。 而柳仲谦和季有德也是两个冤家，两人家世同等，自小是世兄世弟的关系，关系很要好。 可自从小时候两人同时喜欢一个小姑娘，然后自此翻脸，再去了不同的书院后，就一直在竞争。 而柳仲谦和季有德还都是同龄人，相比柳仲谦，季有德最在意形象，所以从来都收拾的比柳仲谦整齐，反倒是柳仲谦就有些疏狂和不拘小节。 周围的读书人都傻眼了，临扬城两大山长在这里对上了，他们激动的难以自持，磨掌磁磁，想在两位山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人只要一碰面就不对头。 而且近来名气最大的就是文林书院，已经稳稳地压着青阳书院，甚至不知道从青阳书院挖角了多少才子了。 所以柳仲谦对季有德是恨的牙痒痒的，两人的竞争除了书院里，还有喜欢的小姑娘，还有娶妻生子，没有不对比的。 甚至科举之路上，两人都是同考的，而柳仲谦就有些苦逼，从来考试都是万年老二，对上季有德心里憋气的很。 不过这会柳仲谦一听到林明诚喊了一声师傅，顿时心花怒放，抱着林明诚就朝着旁边的状元楼走进去。 “你们都跟上。”柳仲谦说完再不理会季有德。 林明诚被抱着，目光却看向了季有德，却发现他竟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好个可爱的老头，林明诚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季有德被林明诚这一笑，反而微微一愣，看着林明诚被柳仲谦抱着消失在了状元楼的大门，季有德笑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原本刚刚季有德也是有二楼的，一直注意着楼下路边，刚刚林明诚的表现季有德也看在了眼里，甚至这么匆匆下来，也确实有收林明诚之心的。 不过现在，季有德摸摸鼻子，心里还是承认柳仲谦这次真捡到宝了。 二楼的雅间里，林三郎他们还晕呼呼的没有反应过来。 林明诚却是心里有底的，等柳仲谦让人让菜，林明诚就自报家门了，“白虎城林家村林玉树拜见老先生。” “我乃青阳书院山长柳仲谦，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柳仲谦没有叫起，再一次正式问着林明诚。 “我愿意。”林明诚说着，再一次朝着柳仲谦磕头跪拜：“弟子林玉树拜见师傅。” “好好好”柳仲谦扶起了林明诚，脸上笑容开怀，不过还是道：“我打算收你为关门弟子，自然要挑选吉日正式拜师，可不能寒酸了我的弟子了。” 柳仲谦心里可是非常重视的，林明诚心里也高兴，有个重视自己的师傅谁不喜欢。 他就觉得他今天运气很好，原也是想着过完年就到华山附近的青阳书院去读书的。 林明诚到了华山后自然是打听了临扬城的两大书院的，不过青阳书院和华山都在河东，这也是林明诚选择青阳书院的原因。 很快就上菜了，林三郎他们看着桌面上精美的点心美食，几个孩子饿是有钱人家的常飞舟这会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过几个孩子都看着，也没有谁去动筷，到底还是有些拘谨的。 “师傅，我们可以吃吗？”林明诚倒是开口问了。 “吃吧，你们也饿了吧，别紧张慢慢吃。”老头儿夹了块鸡肉放到林明诚的碗里。 今天他是是非常的高兴，这会带林明诚他们上来也是要问清楚林明诚的身份，然后早点让林明诚正式拜师，免的被季有德给抢了。 要是以前，柳仲谦自然是自信的，可季有德如今却是帝师，这老小子运气好收了当年还是皇子时的皇帝当弟子，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季有德的儿子也是朝中大臣。 当然柳仲谦心里还是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点点不如季有德的，毕竟万年老二太深入人心了，他被压的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咸鱼翻身过，实在是太戳心刺肺了。 柳仲谦是个没有架子的长辈，而且非常会聊天，三下两句就让林三郎和林拴子还有熊正详，鲁子石常飞舟他们把底都给掏的干干净争。 柳仲谦反而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和季有德跳脚的人。 林明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兄弟把底子给兜了，他也没管，默默地吃着，也知道这不是一餐简单的饭，所以先吃饱再说。 “青玄子啊，老夫和他交情好着呢。”柳仲谦没有想到这群孩子是华山的，若是其它时候，柳仲谦自然不会和华山抢人，但现在他确实看上了林明诚了，这会柳仲谦已经打定主意上华山抢人了。 柳仲谦这话一出，几个孩子眼睛一亮，是熟人啊，熟人就亲切一些了。 青玄子的名气还是很大的，只是他们就算身在华山，也同在古溪林，也很少能见到青玄子，林三郎还好，林明诚却是难得一见的。 对于华山拜师的事情，若是没有下山遇到柳仲谦，林明诚可能会选择在华山学艺，但现在他却想跟柳仲谦学。 林明诚虽然进了华山，但他们如今都只是大众弟子，只有成为入室弟子，那才算进了核心。 而那日青玄子看他八字的时候，林明诚都觉得青玄子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心里也是提着心的，也不知道青玄子是不是透过现象看出他的本质来，林明诚说不担心是假的。 华山与青阳书院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再加上华山如今高，这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青玄子和柳仲谦认识，林明诚虽然微微惊讶也并不觉得奇怪。 而柳仲谦就看到了林明诚脸上那一抹惊讶，笑道：“如今夜深了，天寒地冻的，你们也不方便回华山，想必是住客栈是吧？” 林明诚他们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是打算住客栈，然后明日一早再回去的。 第24章 关门弟子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经和管事打招呼了，也考虑到大晚上不能回来，所以表示住客栈第二天早上再回华山。 因为是过年，所以也并没有约束，不过倒也告诉他们，若是遇事可以在城里找人。 华山避世多年，但在外的弟子不少，人脉也很广。 “那我安排你们住客栈，明日一早，老夫和你们一道去拜访青玄子。”柳仲谦非常痛快道。 说来柳仲谦的弟子虽然没有季有德的多，也没有季有德的弟子那么有权有势，但也有这么几个的。 不过他教出来的弟子没几个入仕的，就是入仕了，心计手段也欠缺，官位平平，跟季有德的弟子一比那可差远了。 而柳仲谦有两子，长子平庸，幼子是恩科状元郎，是柳仲谦的骄傲，他当年只是个榜眼，状元是季有德，自己的儿子考了状元，季有德的弟子是探花郎。 可自己的儿子游历天下去了，也不知道混到哪个山沟沟里了，一年到头也没几封信回来。 更别提娶妻生子了，柳仲谦对幼子那是又爱又恨啊，哪里想着教出一个不归家的浪荡子，一别就是多年。 自幼子之后，柳仲谦再不收徒，而他的孙子读书也是仅仅尚可，让柳仲谦多少失望。 他接手青阳书院三十年了，三十年啊，可青阳书院到了他手上后，就一直被文林书院给压着，倒不是柳仲谦非得跟季有德争，只是并不想青阳书院在他的手上没落，在他有生之年就此消沉下去。 整个临扬城就只有两大书院，这一年年的，柳仲谦看着人才往文林书院流失，心里不急是假的。 可是天份好的苗子都去了文林书院了，青阳书院越发的暗谈。 所以看到林明诚的时候，柳仲谦才那么的惊喜，也让柳仲谦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柳仲谦这会脑里已经在给林明诚的未来规划了，虽说也有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但柳仲谦却是信心十足。 他要向世人，向季有德证明，他柳仲谦也能教出惊才绝世的国之栋梁。 次日一早，林明诚他们就和柳仲谦来了。 山脚下，老庄一见到柳仲谦倒也迎出来了，显然对柳仲谦也非常的熟悉。 青玄子这边听到了柳仲谦上山的时候倒是讶异了，他和柳仲谦确实是相交已交了。 平时可都是他去找柳仲谦的多，柳仲谦是不怎么到华山的，今日却亲自上门了。 不过一听说柳仲谦送林明诚他们回来，青玄子想到了林明诚仿佛也明白了什么，脸上倒露出了笑容起身迎了出去。 “柳贤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青玄子和柳仲谦倒是老熟人了，青玄子一次路见不平结识了柳仲谦，一来二去也成了知交好友了。 甚至柳仲谦的幼子柳元朗自小身子不好，还是送到华山拜青玄子为师，两人的缘份深着呢。 “哈哈，老兄你这里藏了个读书的好苗子倒不跟老弟说，太不厚道了。”柳仲谦虽这么说，眼里却是半点责怪都没有的，相反欣喜的很。 “你瞧上的是玉树吧，这孩子确实是个好苗子，不过到底年纪小了些，我这不先帮你看着。”青玄子在觉得林明诚八字有异的时候，不知是好是坏，就一直等着他师叔云游归来，好问清楚明白。 这会柳仲谦上门，来意很明显，青玄子却犹豫了。 “你说你看不清林玉树的八字？”柳仲谦惊讶。 青玄子虽然比不得天机子，但算卦也是有一手的，竟然还有看不透的八字？ “可不是，这八字是个早夭的，但观此子，却又是贵相，真是怪哉。”青玄子平生看了无数个八字了，但从来还没有见到这样一个矛盾的。 早夭，就是未成年就死了。 而林明诚出生农家寒门子，要贵，那也是以后才贵，定也是成年之后的事了。 柳仲谦哑然，青玄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自家小儿的命也是在青玄子的手里救回来的，可现在听了青玄子对林明诚的评价，柳仲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会看点命相，观林明诚的面相，此子大有可为，可青玄子却说林明诚的八字是早夭的，这是自相矛盾的。 “会不会是命中有劫数？”柳仲谦想了想道。 “不，但此子面相福泽深厚，遇事否极泰来。”青玄子摸摸胡须，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柳仲谦彻底无话，连青玄子都搞不懂的，他就是想破头也不可能知道。 不过这会柳仲谦道：“这孩子小小年纪聪慧过人，你既然收了他兄长为弟子，不若把他交给我吧。” 青玄子迟疑，“师叔云游四方，待师叔归来再做决定如何？” “天机子行踪不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玉树天生聪慧，这般神童如何能埋没在华山。” 柳仲谦话一落，青玄子不赞成地看着他，“华山这几十年不问世事，不参与朝堂，就让你小瞧了？真论人才，谁能比的上华山。” “是是是，你华山能人辈出，可你们华山不是不问世事了吗，玉树是科举的料，留在你们华山，就是埋没了。反正他就在我青阳书院，天机子什么时候回来，我再带他来见天机子。”柳仲谦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