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赵氏看着林老二的腿，再看林李氏的表情，再不愿意也只能咽下苦涊的表情，但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二嫂，你和二伯还年轻，总会有儿子的。” 第20章 过年 小李氏没有出声，目光盯着林老二的腿，在那里默默的抹泪，她若能生儿子，早就生了，更不说这几年肚子总不见动静，哪可能还有儿子。 林李氏也是心疼大儿子，再加上林三妞都七岁了，这几年来小李氏肚子都没有动静，林李氏早就想把三郎过继到二房了。 只是小李氏心里还是存着自己生儿子的希望，没有同意，毕竟能自己生谁想过继啊。 可是这一年年下来，小李氏肚皮不见动静，对三郎也越来越热切了，她和赵氏这个妯娌的关系还不错，所以还不好开口提。 但现在林老二为了救林老三伤了腿了，小李氏就觉得这是个开口的机会，不过她也聪明的透意思给林李氏，让林李氏来开口，免得赵氏这个妯娌生怨。 “老三，老三家的，你们还有四郎，你二哥多年没有儿子，如今瘸了腿，你也心疼心疼你二哥，莫要让你二哥断了香火啊。”林李氏越说心越酸，林老二是她第一个儿子，是非常上心的，甚至比跟前夫所出的女儿还要上心。 林老五是小儿子，会读书，林李氏自然更看重几分，而林老三林老四两个儿子虽然她也疼爱，可五指有长有短，当娘的自然也有偏心，只是看多少的问题。 四个儿子里，毫不疑问的，林李氏自然偏林老二和林老五多一些的。 赵氏不是不知道二房对三郎的心思，但二房不提，她也装作不知道，甚至她比谁都盼着二房有个儿子。 当娘的，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儿子，谁愿意过继给别人，更不说三郎还是头一个儿子，是怀着期待和期盼出生的。 赵氏这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割的生疼，也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的感觉，可真到这一天的时候，心里是万分的难过。 小李氏泪眼汪汪地看着赵氏道：“三弟妹，我生三妞的时候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儿子了，三弟妹放心，三郎到了二房，也是你生的，只不过多了两个爹娘关心，这对三郎也是好的。” 这话说的好听，理也是这个理，可过继了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赵氏这会是没法应下的。 林李氏看着红着眼垂头不语的赵氏，皱了皱眉，朝着林老三道：“老三，你可同意。” 林老三看了看林老二一眼，点了点头：“娘，就过继三郎给二哥吧。” 二哥从小就护着他，林老三对这个哥哥的感情是很深的，更不说这一次又救了他，不然瘸了腿的就是他了。 这会心里再不舍，林老三还是松了口。 赵氏隐忍的泪水终于划落下来，却也没有反驳。 林李氏和林老二还有小李氏都松了口气，若不是顾忌着赵氏的心情，这会小李氏都想露出笑容来了。 于是过继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林三郎出面，等到林三郎和林明诚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时，两兄弟愕然不已。 “四弟，信里说的什么意思，我是二伯和二伯娘的儿子？”林三郎不懂继字，甚至信里好些字要三郎都不认识，甚至认识的，连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林三郎看懂了一句话，就是他的爹娘换人了。 “就是这个意思，二伯没有儿子，这一次救了爹伤了腿瘸了，奶把你过继给了二伯和二伯娘做儿子。”林明诚没有说提林老二和小李氏，也没有提林老三和赵氏，也是不想让林三郎对生身父母和过继的父母心里有隔阂。 他是知道，不管哪一边都把林三郎看的很重，甚至都很疼爱林三郎的。 林明诚却也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过继一事，竟然也不问问林三郎，甚至提前一声告知。 果然小孩子没人权。 亲哥变成堂哥，亲弟变成堂弟，林明诚还好接受一些，反正还是兄弟，三郎过不过继，对林明诚来说都是他亲哥。 可林三郎却受打击了，他到底是真小孩子，才六岁的年纪，突然就收到自己被过继出去了，二伯二伯娘成了爹娘，亲爹亲娘成了三叔三婶，心里一时接受不了。 而家里的来信，希望林三郎能回去读书，别说之前林三郎不愿意，现在依然不愿意。 “我不回去，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林三郎嘶吼着，双手握紧了拳头，眼里通红的，泪水也湿润了眼眶，却倔强的没有让它落下来。 这会林三郎像一个受伤的小凶兽一般，整张脸都扭曲了，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三哥。”林明诚劝道：“不过是换个叫法而已，二伯和二伯娘一直对你很好，和爹娘一样关心你，是不是？就算过继了，你还是我亲哥啊，我们都是姓林，都是同一个爷爷，一个奶奶，是不是？” “爹娘不要我了。”林三郎伤心。 “怎么会不要你，我们都是一大家子，都是亲人，你还是奶奶的大孙子，还是我亲哥，不是吗。” “难不成过继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怎么不认，你本来就是我弟弟，我看着你长大的。”林三郎道。 林明诚这才露出了笑容来，“这就是了，你只是从三房换到二房而已，其它的也没变。” 对这事，林明诚是轻描淡写的，也不会详细地跟林三郎解释清楚过继一事，这要林三郎大了就慢慢懂了。 现在林三郎对此还是不能接受的，就是说话的时候都刻意的避开二房三房，不愿意提到两边的长辈。 “我不想回家。”林三郎又道。 “嗯，不回就不回，三哥在这里陪我吧，我们一起学武，一起读书。”林明诚道。 “就是，你这么小，我要留下来保护你。”林三郎觉得自己有保护弟弟的责任，万一他回去了，弟弟被欺负了怎么办。 林拴子打架还不如弟弟呢，而且也没有他聪明，所以他还是留下最好。 “好，我给家里写信说明，我们多了一个妹妹了，一会出去给五妞买礼物好不好？”林明诚的语气里温柔的哄着三郎。 林三郎点了点头，“好，给五妞买礼物。” 第21章 下山 虽然对长辈有心结，但对未出生的妹妹，还是关心的。 所以林三郎又加了一句，“钱我们留着，不给家里了。” 他生气了，不要给钱家里。 这会林三郎是更庆幸留了二十两下来，反正他现在不开心，才不要听家里的话。 林家这边收到了林明诚的信后，自然是生气的，气林三郎不听话，也气林明诚不懂事，不过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过林三郎过继一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全族的认可，族谱上也改成了二房之子。 因为林三郎不在家，所以林老三和赵氏心里虽然知道长子变成了侄子，但还没有强烈的感觉。 林老二和小李氏这里倒是失落的很，还想着林三郎回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可现在林三郎不愿意回来，他们也不好勉强，到底对林三郎这个儿子还是很重视的。 倒是林老汉和林老五看了林明诚的字直夸写的好，还让林大郎和林二郎看看，好好把字练一练，别到时候不如弟弟了。 林大郎和林二郎本来是不服气的，但这一接过一看，心里一紧，不得不承认林四郎的字比他们好多了。 “这是四郎的？”林大郎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这信上面总共也没有多少句话，但直白易懂，而且最主要是这信上的字，虽然还带着几分的稚嫩，但比大郎和二郎的字写的好多了。 林二郎也不信，“四郎才学认识多久啊，在家里连毛笔都不曾拿过呢，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字，反正我是不信的。” 大房的人也不信，二房三房甚至四房也不那么信的，毕竟林明诚才多大啊。 倒是林老五开口了：“我见过四郎的字，如今倒是进步很大，四郎小小年纪聪慧过人，天份在我之上。” 众人一愣，没有想到林老五对四郎这么高的评价，林老五可是林家最会读书的人，在林老五之上，那么说四郎以后不比林老五差了。 当下，林老汉心一动，道：“不然留三郎在华山练武，四郎既然有读书的天份也别浪费掉，让四郎回来读书吧。” “三郎也一起回来吧。”小李氏道。 虽然林三郎常喊着长大要当将军，可就这么个儿子，不管二房还是三房都不愿意林三郎以后上战场的。 林老五道：“爹，还是让三郎和四郎留在华山吧，听闻华山闭世多年，但曾经可是出过国师，将军还有宰辅不少大官的。信里提到三郎已经拜师了，四郎还小，而且华山也教读书认字的，也不急一时。” 林老汉想到了小孙子的年纪，点了点头，过两年也没关系。 也是华山可以读书认字，不然这会林老汉肯定是让林老三和林老四亲自去华山把孙子带回来的。 虽说华山从前确实是能人辈出，但华山更重点在武艺上，若是想正经考科举，还得到学堂里才行。 林老五对林明诚这么高的评价，林老汉光听了眼睛都发亮了，他读不成书，其它儿子除了老五也都读不成书，心里就更期盼着孙辈能有大出息。 眼下年关了，林家人也没有再强求林三郎和林明诚回来，大房这里松了口气，心里多少不愿意林明诚这么快回来的。 若是林明诚真如林老五说的这般会读书，那对林大郎和林二郎绝不是好事，林家的条件摆在这里，现在偏向林大郎和林二郎，可林三郎和林明诚回来，没准林老汉的重心就偏向小孙子那边去了。 在林老汉的心里，谁会读书，他就看重谁，就会成全谁，花钱培养谁读书。 只有会读书，能出息的，就是他最得意的儿子。 所以这会在林家，林老五说的话都比林老大有用，其它儿子里，林老汉看重林老大，但有林老五在，林老汉都听林老五的。 可见在林家，读书有多么重要。 年关一过，新年一到。 华山这里，林三郎和林明诚他们几个孩子跟着青少年的尾巴出华山去逛街市去了。 林明诚不是第一次过年，但却是第一次在城里过年，家里近一些的孩子都回家过年了，只有林明诚他们这些家不在临扬城的则留在华山过年。 “四弟，城里过年可真热闹。”林三郎脸上洋溢着笑容，欢喜的很。 林明诚看着满街都是红灯笼，花灯还有各种好看的窗花红纸，还有热闹的人群，不由点了点头，“是啊，好热闹。” “我们去看耍杂技的。”林拴子道。 “好，看完耍杂技，我还要看唱戏的。”林三郎兴致勃勃的。 林明诚这里倒有些想去猜灯谜，这会也是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猜灯谜，心里想着猜灯谜有什么奖励，倒可以去试一下。 “四弟，你看什么？”林三郎注意着林明诚的目光问道。 “那里猜灯谜。”林明诚道。 “那我们过去看看。”林三郎是一个好哥哥，这会都是顺着林明诚的。 倒是林拴子和其它的孩子就想去看耍杂技，几个孩子有了分歧，林明诚道：“先去看耍杂技吧。” 好，大家应声，便往耍杂技的地方跑。 这一次他们一群孩子就有六个人，除了林明诚三个，还有三个孩子都是外地的。 第一个熊正详，猎户之子，今年八岁，因着其父亲救了华山的人才被推荐到华山学艺。 第二个鲁子石，屠夫之子，今年七岁，大乾朝屠夫之子也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林明诚外祖是屠夫，他的那些表兄弟是可以读书，但不能参加考试，这也是赵氏对儿子读书科举一事是执着的原因。 第三个常飞舟，商户之子，今年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