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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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还带着没吃完的包子,冷了,味道也不好。 . 陈仰闻声看到孙一行在文青面前绷跳。 而文青高高举着他的公文包。 陈仰拧眉:“这是干什么?” 文青一脸的无奈:“事情很简单,误会很大,我刚泡好一杯咖啡一口还没喝,孙先生走路没长眼撞到我了,后面的想必你猜到了吧。” 陈仰看一眼还在狼狈去够公文包的孙一行,对文青道:“你先把公文包还给他。” “不急。” 这伙人里文青只怕残腿的,但残腿的只在乎陈仰,他不碰对方,拐杖就不过来。 “让我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欺凌弱小的锅我可不背。” 陈仰的脸沉下去。 “我长话短说,很快的。” 文青嬉笑着后退:“孙先生那一撞,我一杯咖啡全洒他公文包上了。” “我看孙先生很重视自己这个包,现在被我弄脏了,我心里过不去想帮他擦干净,他不领情,跟我这又哭又叫的,整得跟我怎么着他了一样。” 陈仰:“那公文包怎么开了?” “包不防水啊。” 文青叹气,厚刘海下的眼尾吊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使劲够包的男人:“孙先生,你看你,买的地摊货吧,也不多花点钱买个好点的。” 接着就对陈仰几人无辜叹气:“我担心他包里面也湿了,就打开看看,他倒好,鬼哭狼嚎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 . 陈仰看着身形仓皇的孙一行,又去看文青高举在头顶的公文包。 刚进任务世界里的车站,大家还是会看好自己的贵重物品。 渐渐的,一个两个的死了,越多越多的人顾不上行李,随身携带的小包也只是随便拎着挎着。 只有孙一行不同,他始终把公文包紧紧护在胸前,生命一般攥着。 孙一行的异常举动必然会勾起别人的好奇心。 文青是行动派,他在第二天早上动手了。 陈仰对依旧乐趣满满的文青说:“说也说了,包可以还给他了吗?” 文青眯眼:“好吧。” 他微笑着看只到自己肩膀的瘦弱男人:“孙先生,这是误会对不对?” 孙一行吸着哭红的鼻子不停点头。 文青愉快的说:“那就行,包拿好。” 孙一行伸出两只手接,碎裂的镜片下,一双红肿的眼里是要拿回救命稻草的紧迫。 公文包却擦着他的指尖掉下来,开口的地方朝下,里面的东西全落到了地上。 . 文青惊诧道:“孙先生,我让你把包拿好,你怎么不当回事?” “现在你看,都掉出来了吧。” 孙一行颤抖着捏紧拳头:“你……你欺人太甚!” “这说的,又误会了不是。” 文青露出哭笑不得的样子:“好了好了,我帮你捡。” 公文包里没几样东西,一份装在文件夹里的文件,一个廉价的破旧眼镜盒,一瓶没拆的矿泉水,一个小面包,半盒拧在一起的苏打饼,还有…… 一张卡。 黑卡。 很突兀,格格不入的小东西。 . “身份号跟车票都不在里面啊,孙先生还是很小心的呢,知道放在兜里。” 文青把公文包拎起来。 孙一行什么话都没说,煞白着脸一把夺过包就跑了。 慌不择路,很快就消失在了这一片。 文青拍拍刘海:“哎,大早上的都不安稳,咖啡没了,再去泡一杯。” 陈仰说:“冯老,文青他……” 向东前后左右一瞧:“冯老哪呢?” 陈仰也瞧了,没见着,他嘀咕:“刚才还看见了。” “文青那逼,没事别招惹。” 向东瞥到小雀斑偷看陈仰,他凶狠的瞪过去,把对方瞪得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妈得,白菜那么清淡,竟然有的是人喜欢吃。 “我去找画家,看他有什么发现,十点我们在一楼大屏汇合。”向东说完就回了餐厅,准备再搞点吃的,死了也是饱鬼。 . 陈仰在想上午要做什么,还能在哪找到线索。 其他报摊都没发现,要不要从吃饭的地方下手,好像大家都还没找过。 黄书里的话就一句,按照常规套路,应该还有。 陈仰昏头昏脑的往前走,后面的小腿被拐杖戳了两下,他停下来等搭档兼阳气。 朝简拄拐走近:“那张卡是全球限量款,不限额。” 陈仰没听清:“什么?” “卡。”朝简说。 陈仰这下搞明白了,少年说的是孙一行的卡。 “不限额啊……竟然不限额……” 陈仰发出刘姥姥看庄园的惊呆了表情,那种好东西,他一个小老百姓也接触不到,只在妹妹追的霸总偶像剧上见过。 陈仰把关注点从卡挪到孙一行身上。 刚来这里的那天晚上,陈仰跟孙一行聊过天,对方说自己快四十岁了,还住在二十来平的出租屋里,没什么积蓄,工资都拿来还债了,讨不到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很没用。 陈仰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孙一行当时没撒谎。 那种常年在社会底层游走,迫于生计,对生活无望是演不出来的。 孙一行欠着债,生活拮据,那张卡等于把他的人生重新洗牌。 现在陈仰知道几个信息,卡不是孙一行的,也从他那番真情实意吐苦水里面得知,卡是在那之后才有的。 这里的人,谁有那个能力拿出不限额额卡。 又为什么给孙一行? 也不知道给他卡的人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陈仰被那些个问题绕着,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能断定是在活着的人里面,范围就小了。 “文青看出来了吗?” 朝简吃包子:“猜的。” 陈仰诧异的想,那文青在现实中的物质生活也不怎么好。 穿着上看不太出来,挺会打扮的,就是脑门的刘海太厚,显得闷。 陈仰忽然说:“也不对啊,那晚孙一行跟我吐苦水之前,也就是光头还没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抱着那包了。” “没有卡,他干嘛抱那么紧?” 朝简道:“文件。” 陈仰眼睛一睁,想起来了。 孙一行说他这趟是要出差,文件送不到客户手上,工作肯定就没了。 还说好不容易做够一年的工作,又要重新找了。 陈仰记得自己有安慰说,这个空间的时间点跟任务世界不同,回去的时候,人还在火车站,车也没开。 孙一行当时的反应不亚于死而复生。 . 陈仰理清了大概的脉络。 那番吐苦水是分界线,在那之前孙一行在乎公文包是为了文件,在那之后是卡。 身份号跟车票都在身上,这两样像邪物,而关系到现实生活的卡在怀里。 陈仰看少年还没吃完的包子:“你觉得那张卡是谁给孙一行的?” 朝简转着包子,这吃一块,那吃一块,隐隐有几分难以下口的架势,他说:“我不了解其他人。” 陈仰说:“我也不了解。” “对方是还活着的人可能性比较大,我,你,向东,小个子女士,那个全身不超过100的年轻人,文青,这些都可以排除。” “剩下的只有冯老,画家,哑巴。” 朝简放下包子。 陈仰忙问:“怎么了?三选一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