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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三叔 第99节

    这些孩子出身贫苦,有的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有的则纯粹是家里孩子太多,不想要,不想养,有的则纯粹冲着钟璃来的,她毕竟是皇后,将孩子放在福佑堂养,日后说不准还能见到她,若能有大造化,何乐而不为?

    出于某一原因,父母就将他们丢到了福佑堂门口,孩子们年龄逐渐偏小,连几个月的婴儿都有。

    如今天气正冷,年龄大点的孩子,还能被送回去,婴儿却根本不会说话,婆婆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儿。

    婴儿在外啼哭时,婆婆们也狠不下心不管,就将孩子抱了进来,有一就有二,不知不觉,福佑堂门口竟多了三四十个弃婴。

    婆子们将这事禀告给了二太太,二太太不好拿主意,就让人往宫里给钟璃递了个口信。

    钟璃没料到事情会越演越烈,她多少有些头疼。这件事看似小,若是不妥善处理,日后,被送来的弃婴只会越来越多。

    钟璃正在沉思时,就瞧见裴邢走了进来,这几日,他无需上朝,大半时间都赖在毓庆宫,一瞧见他,钟璃就觉得腰酸,红唇也不自觉抿了起来,“皇上无需处理政务吗?”

    裴邢好不容易才忙完,见她竟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他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有时间陪你还不好?躲什么?”

    他若正常些,钟璃自然不怕他,他却好似一头怎么都喂不饱的猛兽,比以前还要吓人。

    钟璃都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这样。虽然以前,也略显急切,近来却已不是急切能形容的。

    怕得罪他,钟璃自然不敢承认,只道:“妾身是怕皇上耽误公务。”

    裴邢也不恼,轻笑了一声,“现在没什么比传宗接代更重要的。”

    钟璃心中不由一跳,其实像他这个年龄,一般孩子都会跑了,他成亲自然算晚的,以为前朝大臣逼得紧,他才比之前更热衷此事,钟璃只羞赧地垂下了眼睫,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那也不能白日。”

    小姑娘声音闷闷的,落入裴邢耳中,无端就听出一丝撒娇的意味,他心中似是被羽毛挠了一下,不由有些发痒,忍不住哑声逗她,“帷幔一拉,不跟晚上一个样?”

    钟璃羞得耳根都有些热,忍不住嗔了他一眼,“皇上乃一国之君,岂可如此不务正业?”

    怕他又拿传宗接代堵她的嘴,钟璃忍不住道:“没那个传宗接代的,会白日宣……”

    最后一个字,钟璃实在说不出口,她不由轻哼一声,别过了脑袋,少女模样娇媚,羞恼的模样,更是无比动人,裴邢眼眸不由加深了颜色,他的手动了动,终究没能忍住,捏住少女的下巴,吻了上去。

    第78章 吃味(三章合一)

    裴邢每次亲吻起来都没完没了, 钟璃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腰。

    清楚她脸皮薄,裴邢也没好胡来, 抱着她说了会儿话,“明日就恢复了早朝, 届时我肯定比较忙, 你这边若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就直接去乾清宫寻我。”

    钟璃颔首。

    裴邢继续道:“听说你要将身边的丫鬟放出宫?”

    “是, 夏荷年龄不小了, 与青松情投意合, 妾身便打算让他们择日完婚。”

    钟璃已经让青叶帮着寻了一处两进的宅子, 当作送给小两口的婚房, 张妈妈也已经派了媒人,正式提了亲, 婚期定在二月底, 左右不过两个月。

    裴邢道:“她再一走,你身边的人更少了,封后大典即将来临,你身边怎么也该有个凤仪女官, 下午我让管事姑姑过来一趟, 你先选选人, 如今这位女官曾伺候过先皇后, 你若瞧着她顺眼就留下, 不顺眼就选旁的女官,可以直接提拔上来。”

    钟璃没料到他率先想到了此事,“那妾身就先谢过皇上。”

    能来到她跟前的人,基本都被筛查过, 大多本就是裴邢的人,足够忠心,剩下的则是些小宫女,目前在尚食、尚仪等局当差,被带来的这几个小宫女,基本都心思通透、忠厚本分。

    下午,掌事姑姑便带着一众女官和宫女来了坤宁宫,任钟璃挑选,钟璃一一与她们聊了几句,最后提拔了一个凤仪女官,调选了四个小宫女。

    不出裴邢所料,她选的宫女皆是身份简单,不曾效忠过旁人的,这类宫女,但凡她用的好,日后便可对她死心踏地。

    凤仪女官则是钟璃亲手提拔上来的,这位女官才二十多岁,出自安国公府的旁支,是安翼族叔的一位女儿,名唤安涟,她如今在慈宁宫伺候。

    她初到慈宁宫时,太后尚未驾鹤西去,她能被太后的人选走,足以说明她的能干,可惜她来到慈宁宫没多久,太后便已故去,她如今是正六品主管宫女,虽言行得体,慧心巧思,按资历本不够胜任从四品凤仪女官,钟璃之所以提拔她,不单单是欣赏她,更因为她与安国公府,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钟璃与李洺倩交好,与安国公府的老太太关系也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国公府的两位姑娘皆已成亲,日后不可能入宫,安国公府就算不会成为她的盟友,也绝不会背地里捅她刀子,这位女官她可以放心栽培。

    安涟是个聪明人,早在裴邢下旨将钟璃册封为皇后时,她就听人说过她与李洺倩的渊源,当时她就动了来皇后娘娘身侧伺候的想法,她万万没料到,皇后娘娘竟是直接,将她提拔成了凤仪女官。

    她赶忙跪下谢了恩,“奴婢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伺候好皇后娘娘。”

    钟璃笑着让秋月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不必动辄下跪,这是夏荷和秋月,一直在我跟前伺候,日后你与她们分工管理好毓庆宫就行。”

    她在毓庆宫自然住不久,用不了几日就会搬到坤宁宫,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安涟心中涌起一股豪气,她性情稳重,很快就将这份激动压了下去,笑着向秋月和夏荷问了好。

    待选好女官和宫女,钟璃才让夏荷将管事姑姑送走,她这才继续思索福佑堂的事。

    自古以来,出现过不少杀婴、弃婴之事,秦国便明确规定过,杀婴瞒报户籍者乃重罪,前朝也曾颁布过类似律法,弃婴者同样属于犯罪。

    钟璃思索了片刻,让府里的护卫去了福佑堂,令其隐匿在暗处,但凡瞧见有丢弃婴儿的,就直接抓去官府。

    晚上她又与裴邢商量了一下此事。

    翌日清晨,裴邢便下了旨,让官员重视起此事,“弃婴者当律治罪”、“知情不救阻者,也当律治罪”,“家里实在贫困,养不起孩子的,可以向理正反应,情况若属实,可上报官府,官府会发放补贴或减免赋税”,“有愿意领养弃婴者,官府每月会发放文钱和粮食”等。

    这事自然引起了轰动,不论是发放补贴还是减免赋税,对真正贫苦的百姓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得知此举,是皇后娘娘提议的后,一时间,文人们忍不住挥洒笔墨,歌颂了此事。

    官府多少有些愁,国库亏空,上面能拨的银子有限,他们自然不好做,好在福佑堂和众位贵妇们纷纷捐献了不少银子,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不知不觉就到了封后大典这一日,封后大典的吉日是年前定下的,诸司早就已着手准备。册封前一日,官员们要告祭天、地等,裴邢亲临奉先殿行礼,宣告册立之事。

    钟璃前三日便在斋戒沐浴,为册封仪式做准备。

    册封这一日,她一早就穿了祭服,戴九龙四凤冠,瞧着庄重又肃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各部便开始有条不紊地负责着自己的事,皇后仪驾也陈设在宫阶下及宫门外,待全部准备妥当,使者便敲响了钟鼓,三声过后,文武百官便与身着祭服的裴邢进了奉天殿。

    旋即,銮仪卫官赞“鸣鞭”,“庆平之章”也随之奏起,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钟璃走出阁楼,面朝南,立在大殿中时,手心不自觉出满了汗,好在她早就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饶是此刻,依旧落落大方。

    全程钟璃都神情肃穆,举止端庄,最后,需行六肃三跪三拜礼,待册立礼成时,钟璃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也正式入住坤宁宫,礼毕,回到寝宫休息时,秋月和夏荷,服侍她沐浴了一番,秋月格外兴奋,语气都不自觉雀跃了几分,“主子打今日起,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她的语气,与有荣焉,钟璃失笑摇了摇头。她确实位居高位了不假,可日后伴随的风险和责任,也多了数倍,她必须更加谨言慎行,钟璃又敲打了她们一句,“在我跟前,你们可以随意些,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坤宁宫,不论做什么事,皆要三思而后行。”

    两个丫鬟神情都很郑重,“主子放心吧,奴婢定不会给您丢脸。”

    她们两行事一向稳妥,钟璃自然放心,不过该有的敲打也不能完全省掉,这既是在提醒她们,也是钟璃自省的过程。

    搬到坤宁宫后,离裴邢近了许多,坤宁宫就在乾清宫后面,打乾清宫出来,走几步就能瞧见她,裴邢高兴了,承儿却不由嘟起了小嘴,好在有小泉陪着他,就算姐姐不哄他睡觉,他也能睡着。

    钟璃有意培养他的独立,他心智虽只有四五岁,实际年龄却已十岁,想让他尽快成长起来,就不能让他太过依赖自己。

    承儿闷闷不乐一晚,第二日又变成了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家伙。每日起床,他都喜欢跟小泉比赛穿衣速度,小泉以前还会刻意让着他,如今已无需让着,两人皆是拼尽全力收拾自己,赢的那一方,还能得到来自对方的奖励。

    他们俩最近都有赢有输,每日起床时,赢的那一方,都开心得不得了。该用膳时,钟璃派了小太监前去喊了一下他们,毓庆宫离坤宁宫不算远,小孩们也都爱运动,跑来用膳,根本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也喜欢跟钟璃一起吃,用完早膳,他们便回去听夫子授课去了,如今几人的课程被安排得满当当的,上午学《三字经》、《弟子规》、《幼学琼林》等,下午则习武,学骑射,每日也就晚上能玩。

    承儿原本还有些坐不住,觉得枯燥,瞧见小香姐姐和小泉弟弟皆很勤奋,他也被带动了起来,不知不觉就适应了这种强度。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天气也逐渐没那么冷了,转眼就到了上元节,最近几日,钟璃都老实待在坤宁宫,这段时间,裴邢很忙,白天根本没功夫过来,这自然给钟璃减不少压力,她甚至巴不得他再忙一些,最好来了坤宁宫后,累得倒头就睡。

    可惜上元节时,不仅大臣们休沐,他也无需处理政务,他一整个上午都赖在坤宁宫,钟璃无比庆幸昨日来了小日子,不必再挖空心思与他周旋。

    “肚子疼吗?”见她懒洋洋靠在榻上,裴邢伸手摸了摸她瓷白的脸颊。

    钟璃摇头,她之前特意喝药调理过,身体亏损状况已有所好转,这几次来月事时,都没再痛经过,上一世,她每次来月事,都痛得死去活来,这一世,真的幸福了太多。

    钟璃本该知足,可想起去年上元节,她带着孩子们,去街上游玩的场景,她眸中又不自觉添了一丝落寞,困于深宫,当真是没有半分自由。

    裴邢自然瞧见了少女眸中的黯然,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眉眼,没说话,片刻后,他便站了起来,低声对钟璃道:“我还有些事要忙,你既来了月事,就好好歇息。”

    钟璃乖巧颔首。

    裴邢径直回了乾清宫,随即就将大总管喊了进来,这位大总管是他刚提拔上来的,裴邢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让人采买一些灯笼,选一些千奇百怪,巧夺天工的,晚上我要在宫里举办赏灯宴。”

    大总管有些惊讶,往年先皇举办赏灯宴时,会提前好几日吩咐下来,如今距离夜晚仅有几个时辰而已,他自然不敢询问,皇上为何才兴起这个念头。

    他在心中想了一下能调动的人手,承诺道:“皇上放心,老奴这就吩咐下去,今日必定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

    他说完,就要退下,裴邢却拦住了他,清楚钟璃肯定不希望办得太奢华,“等一下,热闹可以,规模不必太大,将灯盏布置在御花园就行,多让人盯着点,勿要走水。”

    御花园面积谈不上大,只在御花园布置,自然能省不少人力和物力,大总管闻言松口气。

    他退下后,裴邢又悄悄将秋月喊了过来,询问了一下钟璃都是与哪位女子关系不错。

    秋月胆子大,虽怵他,却不似旁的宫女,瞧见他时,话都说不利索,她思忖了一下,便一一说了出来。

    问完,裴邢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旋即,提笔写了邀请函,他不似她顾忌那般多,纯粹将赏灯宴,当成了让她放松的活动,只邀请了郑氏、二太太、李洺倩、郑菲凌,以及镇北侯府的二姑娘顾知慧、钟府的二表姐,邀请函最后,还写了勿要声张四个字。

    他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颇为大气。这几人得知黄公公送了邀请函过来时,一个个皆有些惊讶,她们展开看了一下,一眼就瞧出了这字迹出自男子。

    几人惊疑不定时,黄公公笑着一一解释了一下,“是皇上怕皇后娘娘,觉得烦闷,才邀了你们前去作陪,皇后娘娘并不清楚此事,几位也勿要声张,以免旁的贵人得知此事后,会心存芥蒂。”

    毕竟,裴邢一个皇亲国戚都没邀请。若被她们知晓了此事,难免会多想,裴邢只想让她放松一下而已。

    这几人皆清楚利害关系,自然不敢声张,郑氏和二太太已然成了当家主母,连自个夫君都没告诉,悄悄备的马车。

    至于李洺倩等人只与长辈说了此事,还交代了务必保密的事。

    郑菲凌已怀胎六月,肚子已然很大,见皇上竟也邀请了她,她多少有些惊讶。

    她的夫君李徵今晚也在府里,待黄公公走后,李徵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男人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逸如竹,眉头却蹙了起来,他忍不住低声道:“你的身体……若不然,我亲自入宫请罪,就说你身体不适,今晚你别去了。”

    他是李阁老的嫡长孙,皇上理应会给他这个面子。

    郑菲凌唇边不自觉泛起一丝笑,“你呀!这才六个月,又不是明日就要生了!我真没事,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姑母怀我表妹时,还参加过两次宫宴呢,怀孕后期本就该多走动,这样反而利于生产,何况皇后娘娘,温柔敦厚、体贴入微,肯定会时不时让我歇息,夫君不必担心。”

    李徵仍旧担忧地看着她,郑菲凌一张脸不自觉有些发烫,只觉得能遇到他,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钟璃下午又睡了一觉,秋月和夏荷特意没喊她,待她醒来时,已暮色四合,她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神清气爽,“怎么没喊我?”

    睡这么久,晚上肯定难以入睡。

    秋月神秘一笑,并未将这个惊喜告诉她,秋月原本也不知晓这事,直到下午秋叶鬼鬼祟祟来了坤宁宫。

    承儿今日也无需上课,小家伙们仅午休了一会儿,就想去御花园玩,秋叶带他们过去时,才发现小太监正在布置灯盏。得知这赏灯宴是皇上为皇后娘娘举办的后,她便有些喜出望外,很是为自家主子高兴,这不,干脆偷偷将好消息分享给了秋月和夏荷。

    钟璃只觉得她们有些怪怪的,她也没多想,先问了问承儿的情况。

    秋月笑道:“小少爷下午去御花园玩了一会儿,玩完来了一趟,得知您在休息,他们又去旁处玩去了。”

    今日是上巳节,他们难得休沐,钟璃也希望他们能放松放松,闻言笑道:“等会儿将他们喊来吧,用完晚膳,我陪他们玩一会儿。”

    秋月应了下来。

    几个小家伙很快就来了坤宁宫,他们脸上竟也神神秘秘的,害得钟璃一时摸不着头脑。直到晚上,等李洺倩入宫时,钟璃才得知,裴邢做了什么。

    裴邢一下午都没来,只在晚膳时,露了一下面,用完晚膳,他便离开了,以为他是太忙,钟璃也不曾多想,岂料,他竟帮她邀了友人。

    钟璃也不知为何,这一刻,鼻子无端有些发酸,上一次这般感动,已是好几年前的事,当时,是她十岁生辰,母亲不仅亲手为她做了一身衣服,还下厨给她做了许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