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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将兜里剩的一点石子给她看:“白天投石还不是指哪打哪,我包了整整三大包石头,一路追着她们,生生逼得她们只能蹿进祖母院子里。走的时候我瞧见了,二婶跟大姐都还没来得及走呢!” 颜璟咂咂嘴,有点意犹未尽:“可惜阿姐你不让用鞭子,不然我肯定抽的那两丫头嗷嗷叫。” 颜月低咳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使上鞭子过分了些,玩玩闹闹的,见血了就过分了。她们手上没数,我们却要心里有谱,这石头刚刚好,念姐儿不就是被石头给砸伤了吗?那就让他们也尝尝石头的厉害。” “阿姐,石头都是我帮着挑的。”到底还是小孩子,颜琮也忍不住邀功,“又小又圆,不会见血,但打在身上可疼了。我还一直看着颜璟,不准他打到脸上。” “做的好!”两个小家伙得了一句夸,高兴地在她臂弯上蹭来蹭去。 只是还未到莱芜院,正院就来人截住了他们。 “二姑娘,两位小爷,老夫人有请。”领头的仍是崔嬷嬷,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只是机械地吐出几个字。 颜月歪头细细打量,这回老夫人可是精明了,来的人依旧是五大三粗,只是几个妇人都是老夫人自己庄子上的,后面竟然还跟了两个身强体壮护院,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姐弟三人。 “呵呵,这阵势倒是挺大,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颜月嗤笑一声,牵起两个弟弟的手,一边走一边嘱咐道:“这是玩不起去告状了,咱们长房就是吃了没告状的亏。不过没关系,下回子见到了,照样继续玩闹,小孩子家家的下手没轻重,就算把头打破了都可以恶人先告状呢!知道了吗?” 颜琮颜璟点点头,尤其颜璟,自小被规矩压着,头一次听见阿姐这样说,信以为真,就差没高兴地跳起来。 这让跟在后头的崔嬷嬷眉心直跳。 颜月带着两个小包子,脚程慢了些,抵达时三房的沈翩翩早已到了。她们三人方一进去,就看见沈翩翩死死盯着她们,眼睛里全是刀子。 谢氏端坐上首,神色严肃,保养得宜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看见颜月一行进门,不待他们行礼,便冷哼一声:“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颜月行了全礼,这才抬头,诧异道:“祖母这是何意?孙女向来规规矩矩的,这不,听了您的唤,又急急前来拜见,不知何处越矩惹得祖母不快?” 三房的两姐妹正缩在母亲沈翩翩身后,看见颜璟,恰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起刚刚自己的狼狈样,不由啜泣声渐起。 颜月循声望去,二人鼻头苦皱,双眼通红,哭的好不可怜,她像是才发现她们一样,甚是惊诧:“五妹妹、六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颜欢、颜乐虽然被石头砸的浑身疼痛,但此刻在祖母房内,又有母亲在旁依靠,虽哭的柔弱,气焰却涨了起来。 颜欢贝齿紧扣,从齿缝间恨恨吐出几句:“你还好意思问!都是颜琮颜璟干的好事!” 颜璟年岁虽小,但毕竟是将门虎子,哪受得了她恶人先告状,张嘴呸道:“耍不起就告状,还比我们大半岁呢,呸,知不知羞。” “谁跟你耍了?分明是你追着我们打!”颜乐紧跟着上前一步,摇着老夫人的胳膊委屈道,“祖母您方才也看到了,我们被四弟砸的浑身是伤。” 颜欢使劲点点头,却因动作太大,牵扯得身上哪哪都疼,她干脆放开嗓子,“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沈翩翩见了,也跟着嚎了起来,左一口的“心肝”又一口的“乖乖”,仿佛这两个庶女真是她亲生的心尖尖一样:“伤在你们身上痛在母亲心里呀!母亲,您可一定要为欢姐儿、乐姐儿做主呀。颜璟小小年纪,在府内肆无忌惮地行凶,长大了可还得了!” 沈翩翩干嚎的有点不雅,但想到两姐妹身上的伤,谢氏还是怒火上涌,难以遏制。颜欢颜乐虽是庶女,但却是府内最小的姑娘,又是长得一模一样的粉团子,嘴甜娇软,自是比别的庶女多宠爱几分。 想这两人自小娇惯,油皮都不曾碰破一点,此刻身上却是块块青紫,哪里不让人心疼。 “颜月,这就是你们长房教导的好弟弟!你们的父亲精忠报国,战死沙场,他的儿子却行为不端,打架斗殴,还斗到自家姐妹头上来了,你们对得起临安侯的名声吗?” 好一招先声夺人、乱扣帽子,颜月气极反笑:“原来是为了这事!颜璟方才已经跟我说了,祖母这是要替五妹六妹问罪他吗?正巧,前些日子他们将念姐儿的头砸破了洞,祖母您也是知晓的,只是祖母恐怕不知,念姐儿伤得极重,院子里来来回回换下的纱布、血水整整端出去三大盆。祖母若是要问罪,不妨都一并问了!” 作者有话说: 府内排行说明—— 大姑娘:颜月(长房嫡长女) 二姑娘:颜盈盈(二房嫡女) 三姑娘:颜容(三房庶长女,尚未出场) 四姑娘:颜念(长房嫡次女) 五姑娘:颜欢(三房庶女,双生子老大) 六姑娘:颜乐(三房庶女,双生子老二) 第9章 想到颜念头上的伤,颜月嘴唇轻颤,双眸中雾气腾腾,凌厉的神色被她很好的隐匿其中:“祖母,孙女斗胆,知道父亲并非是您亲生,可是父亲大人用鲜血为侯府挣下了赫赫功勋,我们姐弟四人断然失怙,不过相偎取暖,又有哪里做的不对,祖母你怎么能将愧对侯府、愧对父亲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