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蝴蝶效应

    马上的，曹越就注意到了这样一条新闻：“深州近日发起新一轮反赌行动，多名涉嫌大规模聚众赌博人员落网。”

    曹越简略了的扫了几眼，赫然发现其中一名被捕人员，正是张越泽的父亲豹子六。

    也只是扫了这么几眼，曹越没有详细阅读新闻内容，收起手机，直接去了林正旗家里。

    李璟让曹越两个小时后去，所以曹越去的有点早了，张宾凯和朱泽还在路上，李璟正陪着林正旗聊天。

    林正旗看到曹越直接就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曹越很诚恳的道：“希望林老师解答一下。”

    “蝴蝶效应是一种拓扑学连锁反应，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的细微变化，有可能带动整个系统巨大的连锁反应。更形象一点的说法是，某地上空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扰乱了空气，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后在遥远的另外一个地方形成暴风雨。”林正旗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就是蝴蝶效应里的那只蝴蝶。”

    李璟跟着说了一句：“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大学生说了几句话，就能让一个黑老大锒铛入狱。”

    曹越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很高兴能当这只蝴蝶。”

    “张宾凯的父亲曾经在警务系统工作过，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积累了一定的资源，所以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迅速策划并实施了反赌行动。豹子六多年来在警方那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罪证，借着这一次反赌行动把他归案，也算是水到渠成……”顿了一下，林正旗接着说道：“但豹子六在深州毕竟经营了多年，方方面面有很多人际关系，我毫不怀疑政府职能部门内部，也是有人跟他勾结的。所以，这个人虽然很坏，想要把他法办，却也不是容易事儿。在正常情况下，张宾凯的父亲是不会去动豹子六的，因为只要动了就势必无形中给自己制造很多麻烦。虽然我跟张宾凯父亲有些私交，但如果我让张宾凯父亲法办了豹子六，人家也是不会答应的。”

    曹越笑了笑：“是吗……”

    “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工作成绩不敢说太多，但政治经验还是有一些的，我很清楚什么样的案子能办，而什么样的案子又不能办……”说到这里，林正旗多少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前两天，我跟李璟还说过，作为警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除恶务尽，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看着恶人逍遥法外。各种各样的原因非常繁杂，几句话说不清出，反正豹子六过去就是这么一个能够逍遥法外的恶人。如今，你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能让张宾凯父亲下定决心，法办了豹子六。这让我感觉有点复杂，我不知道是应该恭喜你呢，还是应该感叹社会现实往往让我们无奈……”

    “你不需要跟我说任何话，不管是恭喜，还是感叹……”曹越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缓缓喷了出来，面庞暂时隐没在淡蓝色的掩护后面，这使得曹越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神秘莫测：“坦诚的讲，我请张宾凯法办豹子六，既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也不是为了打黑除恶，仅仅是因为我个人因素。如今，我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别人不管说什么我都是无所谓的。”

    “你的这种态度倒是很洒脱呀……”林正旗也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你只是一个小人物，最后竟然产生这样大的影响力，说到底是你准确把握住了张宾凯的心理，明确知道张宾凯到底想要什么。”

    林正旗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正常情况下如果有谁请张宾凯父亲法办豹子六，张宾凯父亲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会拒绝的。但曹越能够做的事情，却可能让张宾凯父亲从副市长成为正职市长，虽然行政级别上只是提升了半格，却是官场上极其重要的一步，相比之下豹子六其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曹越的话同样说到了点子上，自己做这件事情本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教训张越泽而已。

    李璟明白曹越的初衷，因而神色复杂的说了一句：“其实吧，你跟张越泽的事情很简单，不过就是一帮学生打来打去的，在我们警察来看至多也就能算是治安事件。可你为了对付张越泽，竟然把人家老爸都给端了……”

    “难道不好吗？”曹越的语气依然是理所当然：“如果豹子六是一个好人的话，我可能也就不这么做了，偏偏他又不是一个好人，这么做间接也是为社会作贡献了。”

    “我作为警察当然希望所有豹子六这样的人都被法办。”李璟先是理直气壮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又很小心的补充道：“不过呢，如果从普通人的角度看，我觉得你……实在有点太狠了！”

    曹越吐了一个烟圈，呵呵一笑：“没有霹雳手段，不显菩萨心肠。”

    李璟愣住了：“什么意思？”

    “如今这个时代，经常见于人们口头的一个高频词是‘二代’，有各种二代，官二代、富二代、红二代，当然还有穷二代。每一种二代的个人生活，都建立在前一代的基础上，官员的孩子往往也会当官，农民的孩子往往也会种地，算是子承父业吧。不过，大多数人都忘记了还有种另类二代——黑二代。”顿了一下，曹越意味深长的说道：“张越泽就是这样一个黑二代，现在校园里面就已经猖獗狂妄至此，将来走上社会之后有了豹子六给他打下的根基，他就有能力去做更多的坏事。十几二十年后，张越泽这样的黑二代会成长为比豹子六个更庞大的恶势力，而且他们有着更加发达的犯罪智慧和作恶经验，不管警方还是百姓到时将会更加头疼。现在打掉了豹子六，也是让张越泽悬崖勒马，就算将来不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至少也别成为社会渣滓。”

    “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李璟又是一愣，随后补充道：“明明就是你挺睚眦必报，这么一说反而变成宅心仁厚了。”

    三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张宾凯和朱泽来了。

    张宾凯看到曹越直接就道：“你的事儿，我帮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