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艰难的抉择
果不其然,这个宣德炉是假的,造假工艺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么不好,可以算是中档水平。 曹越从年份上推断大致成于民国时期,其时正是宣德炉造假的高峰期,制造出来的假货几乎都可以批发了。 如果尹冠聪真的是别其他人骗了,此时出现在曹越面前的至少也是明清时期,仿制工艺比较精湛的那一类。 毫无疑问,曹越的推测是对的,尹冠聪知道这个宣德炉是假的。 估计尹冠聪不敢让东西显得太假,毕竟丁半城多少还算识货,没在淘宝上随便买一个已经很给面子了。 尹冠聪见曹越半天没说话,催促道:“到底是真是假?” 曹越无声叹了一口气,最后做出了决定:“真的!” 曹越不想得罪了尹冠聪,说这是真品会皆大欢喜,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必要去较真。 今天,曹越根本不想来这个地方,此时只想着尽快完成鉴定,然后回学校该干什么干什么。 曹越这句话一说出口,屋里的人都非常惊讶,因为他们都听说过宣德炉非常值钱。 丁半城更是说了一句:“冠聪,真是让你破费了……” “雷总你喜欢就好,花点钱又算什么呢?!”尹冠聪哈哈一笑:“只要是真的就好!” “你没少花钱吧?”丁半城试探着问:“一个宣德炉在市场上,价格怎么说也得八位数……” 听到丁半城这话,屋子里的人又是一片惊讶,尽管多多少少听说非常值钱,却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虽然说确实很贵,不过物有所值就好。”尹冠聪满不在乎的道:“这些年在雷总的关照下,我着实赚了一些钱,这个时候花出去一些也是应该的。我还希望今后雷总继续关照,能让兄弟们赚得更多。” 丁半城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说到赚钱的事儿……”尹冠聪呵呵一笑,试探着说了起来:“我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适合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丁半城随口问道:“什么事?” 曹越从一开始就推测,尹冠聪是想用这个宣德炉交换某种利益,果不其然,尹冠聪开口了:“菁华大学那边一直没人主事,总是这么下去可不行,是不是应该派个人过去?” 丁半城微微眯起眼睛:“你想要菁华大学这块地盘?” “不是想要,只是我想给咱们集团把那片管起来……”尹冠聪始终保持着谦卑诚恳的态度:“我要是赚了钱,大家也都能分到好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丁半城有些犹豫:“这个吗……” “其实我没什么私心的。”尹冠聪虽然很谦卑诚恳,但态度却有点咄咄逼人:“我真的是为了整个集团考虑,菁华大学这块地面儿可是很肥的,不过知道多少人暗中盯着。如果我们再不派人过去,只怕别人要先下手为强了。” 曹越听到这番谈话,猛然间心头一沉,没想到尹冠聪的利益要求原来跟自己学校有关。 从一开始,曹越就已经猜到了,菁华大学周围盘踞着各种组织,不过还真没想到其中包括丁半城。 让曹越不太明白的是,丁半城在菁华大学那边似乎没话事人,所以尹冠聪急于要当这个话事人,这说明先前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请,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尹冠聪话音刚落,丁半城手下一个人说话了:“我觉得冠聪不错,这几年给集团你做了不少事,大家全都有目共睹,如果让冠聪来管理菁华大学,以后雷总就可以省心了。” 另一个手下也是点了点头:“冠聪这个人有能力,会赚钱,底子也干净,在外面交际面也广,我看还是很适合管理菁华大学的。” 尹冠聪听到这些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曹越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已经被尹冠聪收买了,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出来力挺尹冠聪。 虽然曹越自己就是菁华大学的学生,可惜没有人在乎曹越的意见。 尽管菁华大学有校长和各种领导,有自己的管理机构,还有学生会和各种社团等学生自治机构,对上还要接受教育部门的领导,可这座学校真正的命运竟然是在这里被一群帮派分子决定的。 丁半城沉吟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好,冠聪,那里交给你了,一定给我做出成绩来。” “没问题。”尹冠聪非常兴奋:“我一定不会让雷总失望。” 丁半城看了一下手表,提出:“时间差不多了吧,应该开席了,走吧,咱们去宴会厅。” 自从这个宣德炉被鉴定为真品,丁半城就不再理会曹越了,很显然曹越在这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丁半城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尹冠聪紧紧跟着丁半城,其他人则跟在尹冠聪身后,所有这些人都没再跟曹越说什么,也没说让曹越跟着一起去吃饭。 不过,丁半城留下了不少手下,把收到的所有礼物全部打包,然后搬运到酒店外面去,不知道送去什么地方。 丁若曦倒是留了下来,还是坐在曹越的旁边,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她喟然叹了一口气:“那个宣德炉是假的吧……” “都去吃饭了吗?”曹越故意装糊涂:“怎么没人叫我去呢?” “你只负责鉴定文玩,饭局跟你没关系。”丁若曦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这个饭局你也真心没必要去,在场的人你全都不认识,他们谈论的话题你也未必能懂,你去了也就只有干坐着的份儿。” “好吧,那我自己回学校吃饭……”曹越有些失望的道:“本来我以为可以蹭一顿饭。” “拿上你的劳务费,想吃什么都可以,又不是吃不起。”顿了一下,丁若曦一字一顿的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曹越继续装糊涂:“什么问题?” “那个宣德炉是假的吧?” “我说了是真的。” 丁若曦摇了摇头:“可我认为是假的。” 曹越感到有些好笑:“难道你也懂古玩鉴定?” “我不懂古玩,但我懂这个社会……”丁若曦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曹越:“这次寿宴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所有人都在到处张罗着收集古玩,尹冠聪却云淡风轻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结果到了今天,他突然之间拿出这么一个值钱的物件儿,这不合常理。别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懂,宣德炉是相当珍贵的,真品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更重要的是还得碰运气,否则就算你拿着几个亿也只能买来假货。那么问题就来了,尹冠聪同样对古玩一窍不通,怎么运气这么好就能碰上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