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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着唇,靠在程溯肩头闭上眼睛,“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月光如水,枝桠轻轻晃动,风轻柔地掠过两人身影,直到察觉怀里的姑娘开始了规律的呼吸,程溯才微微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很轻地吸了口气说: “可我没开玩笑。” 路知宜是第一个让程溯觉得生命有了意义的人,他想过太多与她有关的未来,春天去看盛开的花,夏天去看蔚蓝的海,秋天去看温柔的日落,冬天去看浪漫的雪。 他的四季写满了与她有关的期待。 程溯不知该怎么告诉路知宜,未来漫漫长路,无论有多少风景,无论会遇到什么人—— 她站的地方,就是尽头。 程溯摸着路知宜的头发,自语地问:“如果有一天我娶你,你会嫁吗。” 万物俱静的午夜,只有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路过汽车的鸣笛。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就连程溯刚刚问的话也好像瞬间被夜色吞噬,毫无痕迹。 程溯莫名低头笑了笑,他拿出外套轻轻盖在路知宜身上,不知是不是吵醒了她,路知宜往他怀里又钻深了些,脸紧贴着他的胸口。 过去几秒,女孩轻轻的声音自胸口传来,打破夜的静谧。 “我会。” 第40章 路知宜 连吻都不那么温柔 路知宜这一声“我会”让程溯蓦地怔住,以为是自己听到的幻觉,顿了顿,低头去看女孩,“知宜?” 却没回应。 路知宜依然闭着眼睛,似乎只是梦呓,并没有醒。 程溯唇角轻染弧度,没再唤她,就这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睡过去。 也幸好是夏天,他们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度过了第一个难熬的夜晚。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早五点。 天雾蒙蒙地已经有些亮了,路知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程溯在身边,竟然就这样陪了自己一夜,心里感动又愧疚。 感动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会坚定地守在自己身旁。 愧疚这么久以来,自己似乎一直都在接受他的保护和照顾,除了那声主动的告白外,从没真的为他做过什么。 清晨天凉,路知宜轻轻把身上的外套盖到程溯身上,他却非常灵敏地感应到,睁开眼睛,蜷在她肩头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将她护在怀里,“怎么了。” 他对自己的保护似乎刻在了DNA里,形成了本能的肌肉记忆。 路知宜轻说,“没,怕你冷。” “你自己披着,”程溯把衣服又推给路知宜,“我去医院外面开个房间,你先好好睡一觉,这边我守着。” “不用了。”路知宜说:“我想等爸爸醒,虽然不知道他醒来第一个想看的人是不是我,但我还是想在这等着。” 程溯微顿,只好点头,“那我去买些吃的。” 他起身离开,路知宜忽然又拉住他,“程溯。” “嗯?” 视线对接,路知宜顿了顿,却只是笑了下,“快点回来。” 程溯揉了揉她的头,“知道。”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路知宜出了一会神。 昨天她让程溯上楼拿英语书的时候,突然想起忘了跟他说还有两本放在书架下面,干脆下车也跟上了楼。 谁知出电梯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群人。 她隐约听到那个女人对程溯说:“一句话说不清楚。” 之后他们就进了门。 路知宜以为是有朋友来找程溯,便没有进去打扰,重新下楼回了车里。 可后来当她问程溯时,程溯却说自己只是接了个电话,只字未提刚刚那群人的上门。 诚然,路知宜是绝对相信程溯的。 她只是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帮他分担。 所以刚刚路知宜冲动地想要问一问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那是程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她不小心看到了,是不是也应该尊重他的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路知宜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但眼下的她实在也已经自顾不暇,再难有心思去分析这些,只希望路弘能快点醒来,快点恢复健康。 程溯很快买来了早餐和洗漱用品,两人在医院的卫生间里简单收拾了下,去icu打听消息时,医生说路弘还没有醒,不过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这对路知宜来说已经是万幸的好消息。 下午有十分钟的探视时间,江映月和秘书都过来了,但医院只允许一名家属进去,江映月吵着要进,程溯直接把路知宜推到医生旁边,“她去。” 江映月有些没面子,试图跟程溯讲道理,“我才是他老婆好不好。” 程溯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只是这样一眼,江映月便闭了嘴。 路知宜穿上无菌服进了icu,趁她进去的这段时间,程溯给梁美岚打了个电话。 “我有些事想问您。” 电话那头的梁美岚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电话的到来,很平静地说:“她来找过你了是吗。” 程溯微顿,“是。” 梁美岚笑了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行吧,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梁美岚约了晚上在钻豪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