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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啧”了一声,口气不善道,“你平时在宾馆就是这个样子?” 封宁打着哈欠点头。 周越的声音更大,“那要是薛老师来找你呢?也是这副打扮就开门了?” 封宁迷惑地继续点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周越摇着头“啧”了一声,大脑迟钝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有什么地方猜错了。但是,他仅仅犹豫了半秒,就依然我行我素的决定按照来之前的计划行事。 接下来,还没从一夜好梦中回过神儿来的封宁被周越囫囵个塞进了盥洗室,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整整折腾了两个半小时。 在这期间,他人生头一遭敷了面膜,擦了眼霜,涂了精油,甚至还薄薄地打了粉底,耳后和手腕上都喷着闻起来就很贵的男士香水,柔然的黑发被吹的一丝不苟,身上被套了周越方才带来的休闲衬衫,轴线上还凸印着奢侈品logo。 封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隐隐有一种要被洗干净送到某位金主爸爸床上的错觉。 几分钟后,酒店隔壁的房门被敲开……封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可能并不是错觉。 门是薛澜亲自开的,周越站在最前面,满面堆笑的和他打招呼,但薛澜却第一时间越过他看到了跟在身后的封宁。 薛澜眼前陡然一亮。 不过,那小鹌鹑正别扭的扯着手腕间的黑曜石袖扣,嘴里还嘟嘟囔囔:“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薛澜忍不住失笑,连带着对周越的态度都友好了不少,侧着身就让两人进了门。 房间里杨南正指挥着两个生活助理在打包东西,她手里还拿着薛澜今明两天的日程安排,看上去就是马上就要退房离开的样子。 周越进门后跟她们挨个问好,大家都回应的礼貌而疏离,搞的周越不免有些局促。 倒是封宁一脸坦然,挥手说了声“南姐早”,就顺手在门口找把椅子坐下来,跟进了自家后院儿似的。 周越看着满屋子进进出出人,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但很快被他巧妙地隐藏起来,脸上恭维的笑意不减,对薛澜说:“薛老师,听说您今天要回帝都,我和封宁过来送送你。” 薛澜从进门起视线就没在周越身上停留过,闻言也不过浅浅地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越过他,抬手招呼门口的封宁坐到自己身边来。 周越敏锐的扑捉到薛澜这个动作,豆大的小眼睛里闪出一瞬精光,声音都比刚进门时大了几分:“封宁和我也都住在帝都。薛老师,您回去以后如果有时间或者有需要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络,也可以偶尔出来聚聚的。” 薛澜的眉尾挑了一下,目光轻轻落在封宁微微敞开的领口上,壮似不经意道:“是吗?你也住在帝都?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 “啊,那个……这不是一直没机会说嘛。”封宁心虚地打了个哈哈,毕竟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住在帝都的。 “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怎么不知道早点儿和薛老师汇报呢?”当着薛澜的面,周越俨然一副亲爹的样子,抬手就在封宁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薛澜猝然看向周越的手掌,拧起浓眉,没说话。 周越却毫无察觉的继续道:“薛老师,这段时间确实多谢您了。您在片场很照顾我们家封宁,我都听说了。您看这孩子平时不太会说话,做事情也毛毛躁躁的,幼稚,没个眼力价儿,多亏了您经常从旁提点,要不都不知道会捅出多少娄子。” 薛澜的眉头皱的更紧,忍不住来气,油然生出一种自家崽子被外人批评了的不爽感觉,心里啐了一口:你丫算是哪根葱,这是谦谁的虚呢? “我看封宁不错,认真,努力,也很有天赋。”说完这句话,薛澜才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听不得任何人对封宁的批评和指责了。 好歹是自己一直罩着着的小鹌鹑。 薛澜放下脸,“倒是你这个经纪人业务有待加强。封宁还年轻,正在起步期,你以后还是多用些心思在他的工作,少琢磨些歪门邪道。” 周越嘿嘿一笑,献宝似的:“薛老师,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对封宁别提有多上心了。来之前我才刚给他接了一个广告,回帝都就能去拍。” 这次没等薛澜回应,一直乖巧坐在旁边当空气的封宁突然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插话道:“是吗?又有工作了?片酬高不高?给定金了吗?” 封宁忽闪着眼睛,口气里难掩兴奋,一副财迷心窍的样子。他倒是没多想,只觉得有钱赚了就是好的,毕竟债台高筑。 薛澜却没有说话,反而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周越的为人薛澜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自己前几天刚刚因为封宁的事儿骂了他,以他的性格,他怎么会这么快就上赶着给封宁接工作呢? 薛澜看了一眼封宁那副涉世未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模样,感到无比糟心,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转而对周越道:“什么题材的广告?剧本有吗?拿来给我看看。” 此话一出,周越却立刻没了刚才那副积极劲儿,反而支支吾吾推脱道:“剧本啊?有点儿不太好找,是一封邮件,您看我这手边也没有电脑……” 薛澜想到没想就把手边自己的平板电脑解锁,直接塞到周越手里。然后站起身来,上前半步,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