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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新同学怎么就成他同桌了。 原本沸反盈天的教室在他走进来的一刻便跟有人动了音量键一样,越来越哑,直至静音,许偲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中走回了教室后排自己的位置,看着趴在另一张桌子上打瞌睡的陌生面孔,冷了脸。 “你是谁。”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实在太安静,陌生人拍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撑着脸抬起头,迷迷瞪瞪地对许偲摆了摆手。 “我叫程皎,也叫程咬。”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但许偲却一点欣赏的念头都没生出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 男生也不知道几千度近视,镜片厚得跟酒瓶底一样,眼睛轮廓都瞧不清,但他唇畔的笑容却很甜很甜。 “因为我有病啊。” 确实有病。 许偲很久没有过同桌了,也不喜欢同桌这种存在。 许偲的右耳听不见声音,天生的,但他很久没有戴过助听器了。 小学的时候,他耳朵上异于常人的那个东西总是会招来旁人异样的目光,小朋友们学会了要挡住嘴巴互相窃窃私语,但却忘了咬耳朵的时候还要压低声音。 “他是个聋子。” 不是的,他只有一个耳朵听不见。 许偲惶然地睁大眼睛,但却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 “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耳畔的助音器被小男孩一把扯了过去,本就遥远的声音瞬间销声匿迹。 许偲捂着被拉扯到的右耳,慌张地想要上前,但却被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哭什么哭,“小姑娘”。 我不是。 他只有一只耳朵听不见,另一只耳朵还是能听见的。 许偲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许啄很羡慕他的右耳来着。 “很方便啊,如果,不想听一个人说话,只要,要捂住一只耳朵就,可以了。” 许啄是个小结巴,平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有在和许偲玩的时候,才会偶尔亮着黑眼睛笑吟吟地憋出一两句断句不明的话来。 但是许偲听得懂。 许啄说,许偲的助听器很漂亮。 许啄还问他,小偲戴上去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听不见的。 到处都是吵闹的笑声。 听不见的,哥哥。 许偲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聋耳朵聋得不是位置。 因为新同学刚好坐在他听得见的左边。 程皎在上课时间津津有味地读着本课外书籍,下课后又开开心心地凑到了许偲的耳边,小小声道:“你知道吗,心事要说给左耳听。” 他的桌子都被许偲踹翻了。 我操,那两个精神病打起来了。 你小点儿声,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 程皎从地上爬了起来,趴在凳子上撑起了下巴。 他的唇形生得很好,唇珠饱满鲜艳,嘴角天生就是上翘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有病的啊?” 程皎眨了眨眼,无辜地看向许偲。 “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呀。” “许啄,你弟又惹事了!” 教室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丢下一句话又走了。 许啄写完最后一个式子,放下笔站了起来。 “秋秋!” 许啄回头对关关安慰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偲从来不向他求助,但许啄却不会再次放任他孤立无援了。 林宵白是下课后又去公告栏那儿溜了一圈才跑回教学楼的。 上次随便看了一眼没记住许啄哪个班的,今天一过去就在小白脸那张照片下面看见了“高一一班”。 林宵白沉默了一会儿,翻出手机相册,果不其然在他发给贺执的图片里看见了相同的四个醒目大字。 他确实是个哈批。 高一一班不愧是尖尖班,下课的时候教室里都那么安静。 林宵白在后门探头探脑,半天没瞧见那小白脸的后脑勺。 “你找谁啊?” 身后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清脆得很。 林宵白回过头:“许啄,许啄在吗?” “……”关关顿了一下,“他出去了,你在这里等等吧。” 林宵白挠了挠头:“算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 关关“哦”了一声,越过他要往班里走。 “等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关关且鸟的人啊?” “……” 关关迟缓地转过头来。 “如果你认识的话,麻烦和他说一声,我想和他做个朋友。” 少年的身后仿佛一瞬间绽开了大片的花朵,关关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他无比开朗的笑容之上。 “我叫林宵白,宵夜的宵,白目的白!” “……” 怕也是个傻的。 第8章 脑内啡的战争(3) 和所有学校一样,信中的校医室也是一个无比鸡肋的存在。 感冒发烧只有热水,擦伤断腿只有酒精,如果擦伤到了发烧的地步,那校医室的方老师会用酒精掺水,劝同学给你物理降温。 “方老师,不用麻烦了,您在外面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