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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的，他们刚去，就看见了踉跄着被推下楼的陈大哥。 他穿着棕色半旧的褂子不修边幅，面容沧桑，瘦得不成形，三十岁不到的人，暮气沉沉。 推他的女人原本姣好的面容因为越发艰难的生活，变得刻薄，她一手叉腰，指着陈大哥大骂，尖利的嗓音整栋楼都能听见。 “陈立民，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个窝囊废，没用的孬种，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工会代表吗，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儿子还要上学，你钱呢，又拿出去赌！不上班叫老娘养着你，你也不怕折寿，我呸，还当自个是书记儿子呢，咸菜疙瘩你不吃，还想吃肉，我看你日子是不想过了，你今天拿不出钱别想进门，饿死你算了！” 陈大哥站着像根木桩，低头闷不吭声。 陈大嫂骂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气得骂骂咧咧，把关在牢里的陈父陈母也提溜出来骂了个遍。 “你骂我爸妈做什么！” 陈大哥这才有了反应，刷的抬起头，赤红了眼恶狠狠的瞪着陈大嫂。 怔了一下，陈大嫂可不怕他，骂得越发狠：“我就骂怎么了，我不仅骂两个老的，我还骂你那早死的死鬼弟弟，那个小兔崽子死得好，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他们，老娘现在还住着大房子，每天吃鱼吃肉，日子不知道过得多快活，还不是他们不检点，你们陈家为官不正，国家惩罚你们陈家，是你们的报应，你陈家的根就是烂的……” “啪！” 陈大哥上去给了陈大嫂一巴掌。 急促的喘着粗气，他凶狠的瞪着陈大嫂，大声咆哮道：“你特么闭嘴，不准你骂他们！” 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的声音微顿。 “啊！”陈大嫂捂着脸尖叫。 “陈立民你个杀千刀的你敢打老娘，”她扑上去与陈大哥纠缠在一起，薅他的头发，抓他的脸，“反正活不下去，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520看得没意思，扯了扯李传宗的胳膊，“走了，无聊。” 陈家他只承认陈父陈母和陈二姐，陈立民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传宗拍拍他的手，没说话。 姜年勋的卸磨杀驴，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吗。 两人又逛了会街，特别巧的，熟人就像扎堆似的碰见。 姜红梅当时穿着灰色的麻布衣裳，面色蜡黄，气色憔悴，牵着两个个小女孩背着一袋黄豆，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去。 李传宗及时将520的头掰了过来，姜红梅没看见人，疑惑的摇摇头，继续朝前走。 她嫁人了，日子过得不顺，做姑娘的时候她挑三拣四，最后如愿嫁给了一个能挣钱又有用的男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过得好，但她婚后生了两个丫头，没能给男人生个带把的，婆家的嘴脸一天比一天丑陋。 男人本就是看上她养父的权势娶的她，对她并不多喜爱，嫌恶的嘴脸在婚后渐渐暴露。 她后来总想起记忆里那个爱吃爱笑喜欢叫她红梅姐的少年，她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坚持，不因为养父和他断绝关系，她的人生是不是会有不同的颜色。 回家的路上，李传宗难得的沉默，也不牵着520的手，就像闹脾气一样。 男人和女人一样，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520不惯着他这个臭毛病。 最后还是李传宗没忍住，梗着脖子酸酸的问，“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520莫名其妙：“谁？” “跟我你还装什么。” 520皱眉：“你吃错药啦，莫名其妙。” 李传宗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真不记得？不记得就算了。” 520之后才想起来他问的是姜红梅，很是翻了个白眼。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当年两人也没结成一对，李传宗是脑袋被门夹了吗，记这么久！ 晚上睡觉，李传宗又闲的蛋疼，旁敲侧击的问，“你今天看她那么久，是不是想起过去了？” 刚干过那档子事，520困得眼皮掀不开。 他烦躁的推开李传宗的脑袋，嘟囔说，“又是谁啊，睡不睡觉，不睡觉你出去，烦死了。” 李传宗确定他真的对姜红梅没有旧情，这才满意的掰过520的脸，重重对着唇亲了一口。 “乖宝宝。” 大三的时候，李传宗和520有了儿子，当然不是520生的，他也没这功能，是有一天520出门买菜，在马路边捡到的，当时外面正下着雪，婴儿哭得可怜，他就抱了回来。 哪知道李传宗当即就给老家发电报说他怀孕了，520被他的脑洞惊呆了。 稳住了吵着闹着要来照顾孩子的田娟，7个月后，520一不小心‘早产’生下了个儿子，叫李耀祖，他爷爷想了一个晚上取的名字。 孩子一岁后才带回老家，有了金疙瘩的田娟对520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不过老太太贪心，话里话外催他再生一个。 520笑得比哭还难看，“妈，这个，生孩子也要看机缘的吧。” 总不可能想捡就捡到。 田娟搂着大孙子亲了一口又一口，不在意道：“啥机缘，两口子被窝一盖，娃还不成串的生，你和传宗趁着年轻身板好，赶紧多生几个，我和你爸也有精力帮你们带。” 520木着脸看向李传宗，对他使了个眼色：“呵呵，我听传宗的。” 李传宗无奈：“妈，耀祖正是累人的时候，我和禾禾这几年忙着事业，不准备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