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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对我很好。”女子叹气,“只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却只是个一生都无法修炼的凡人,我和他唯一的羁绊,便是有了你们两个。如今你们长大了,我便也该走了。我生来体弱多病,虽我感谢他将我带上这仙山,又捡了十数年阳寿。可是这摇商峰上太冷,我住不惯。我若是死了,你就和他说,让他找个漂亮的年轻道侣吧,千万不要顾及我。” 鹤厌初扯着她的袖子,哭得被褥湿了一团,三人哭了一会。女子对鹤倦归说道,“归儿,你去把那后面的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过来。” 鹤倦归依言到后面去,见那是一口红木的大箱子,箱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被封存已久。他打开箱盖,便闻一股异香扑鼻,里面是一架七弦长琴,琴身长约三尺有余,通体黑沉,形态优美,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他将长琴抱到女子面前,女子抚摸着琴弦,发出铮铮两声脆响,说道:“你二人出生那晚,正好遇上千方界城难得的一场大雪。那真是好大的一场雪,整整下了一夜,等到雪停了。你薛姨从门外进来,抱这把琴,说是外面有一个青衣的道士送来的,点了名送要给这家的小公子,说了句什么,和他曾经有过师徒之缘,如今他转世重修,送了这琴来也算是了却这段因果。只能护他到三十岁,其后的事,他便管不了了。“ 我当时刚刚苏醒过来,听得云里雾里,心里奇怪得很,心道他怎知我生了个小公子,怕不是信口胡说罢了。可是这琴却精巧得很,一看就不是凡品。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便就将这琴搁置一边。却不想第二天,你们爹爹就来了,将我接到了这摇商山上,给我吃丹药调理身体,给我建木屋小院,这一住便是十三年。” “那我之前为何不见这琴?”鹤倦归问。 “既然是人家给你的东西,我原本是想等你稍稍长大就将这琴给你的。可是你的父亲不许你弹琴,甚至连见一见也不能。我没有办法,便留了下来,直到今天才给你。”女子又咳嗽起来,鹤厌初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这琴,你便拿走吧。我不求你们此生功成名就,大有所为,便能安乐一生便好。”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这辈子,能有你们两个孝顺孩子给我送终,也算很不错了。” “妈妈,妈妈!”鹤倦归觉出身下的身体渐渐冰凉,不禁大呼起来,抱着她的身子泪如雨下。 陆清匪方才一直看着,并不出声,他倒是并不为这生死别离的场景触动。心想凡是人都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差别,如此悲伤大可不必。只是看那小少年哭得伤心又可怜,心中怜惜之意大盛,虚拢着他的头发说道:“你不要伤心,你妈妈走了,我来陪你便是。我替你妈妈对你好。” 站在二人身后的薛姨抹了把眼泪,说道:“老妪陪在小姐身边也已经二十多年,从来没想过小姐竟会先我一步去了,我又哪肯让她一个人走那轮回路,百年之后也没脸去见老爷。”说完便一头撞在窗边横梁上,撞得头破血流,姐弟二人来不及拦,待再去试时薛姨便没了呼吸。 二人此时再成熟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遇此大变,抱着母亲的尸体泣不成声,不肯放开。 “何事喧哗悲哭?”外面小院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刚才和鹤倦归说话的那白袍人走了进来,见到屋中薛姨尸体,又见二人抱着妻子尸体大哭不已,不由身子一抖,手中折扇掉在地上。 “爹爹!”鹤厌初带着哭腔说,“妈妈,妈妈她去了!” 白袍人伫立良久,惨笑一声,“七娘,你,你还是走了。”声音渐低如喃喃自语,“我原本以为我是在救你,对你一直以恩人的身份自居,却未曾想过你却是不想要的。七娘,你竟是不想要的…你便这么怨我吗?直到临死也不肯见我一面?” 他上前几步,欲要看看妻子面容,却见到床头那架黑沉长琴,眸中悲痛之色一消,喝问:“这琴是从哪里来的?” 鹤倦归听他语气强硬,心中不喜。他原本就疑心母亲郁郁而终,并非身体不能支撑,而是因为父亲在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让母亲心存死志。因此对父亲隐隐有几分怨恨,此时说话便多了几分激愤。 “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你若是想一掌毁了这琴,不如便先来杀了我好了!反正你已然气死了妈妈,不如连我一起杀了!” “你!”白袍人手停在空中,不进不退,罢了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地,看着爱妻的尸体,那熟悉的面容,不由心中悲凉。想他此一生顺遂,资质奇高,年少成名,以一手精湛琴技闻名修真界,稍年长时便接任明乌山掌门之位,又有佳人相伴,儿女两全,此生无憾也。却不想骤然遭此大变。如今爱妻不在此世,倒不如跟着去了也好。 他心存死志,可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对小儿女,却始终狠不下心来。他死便死了,可是初儿和归儿年纪尚轻,修为不足,纵然登上掌门之位却又要如何服众。 “我并非不让你练琴。”白袍人抚着那长琴,拨弄几声零散琴音。“明乌山以琴问道,我是你的父亲,我的心里怎么能不想让你继承明乌山的功法大道呢?只是,只是……” “只是为何?”鹤倦归咬紧了嘴唇问道。他知道这个困扰了自己十三年的疑团,终于在今天能得到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