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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摆摆手,无论那人再说什么都摇头,然后那人垂头丧气走开,周枉往这边走过来接阮眠。 她好奇,走近第一句就问:“那人是谁?我好像看到他还给你递名片?” “视力还挺好。”周枉笑一下,又恢复往日那副懒散样子,“他问我要不要考虑进娱乐圈,要签我当我经纪人。” 阮眠一怔,片刻后乐了:“然后你拒绝了?” “当然拒绝了。” “为什么?” “没那想法,更何况……”周枉偏头看她,“进那种名利场哪有和你一起考年一有诱惑力。” 阮眠眼里有笑,仍旧打趣回:“你是担心自己黑历史被曝光吧。” 周枉面不改色的:“什么黑历史?和你早恋?” “……!” 什么啊。 她气的加快脚步,后头周枉拉住她手腕:“阮眠,送你个东西。” 一串手链递到眼前,中式的玉石竹节手链,一节节墨绿青翠欲滴,在周遭的光映衬下又透又亮。其间还坠了个银打的竹子吊坠,细长的竹竿上雕刻出了竹叶的形状,让人想起从前学的那首《竹石》。 阮眠端详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 “嗯,感觉很衬你。” 她肤白,长了双狐狸眼,但气质疏离。配上浓烈的颜色,或红或绿,不显艳俗,反倒更添清冷。 周枉替她戴上,竹坠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的,闪烁着。他戴好后想到什么,又叮嘱阮眠:“体育课前记得摘掉,练排球撞到这坠子肯定扎手。” 她点头,但后来一直戴着,舍不得摘下来。 再往前走,人民路下段。店铺少了,路两边摆摊的小贩多起来,只简单在地上铺一层旧布,摆上自己做的或者淘来的小玩意儿,随心订价,大都十几二十,便宜精致,所以挑的人不少。 阮眠没被这些吸引,反倒看见再偏一点儿那个路口围着圈坐着的一堆人,看上去大概十几个,席地而坐,中间摆了一堆酒瓶,有人在弹吉他,周围人有的跟着唱,有的凑着头聊天。 “感兴趣?” 周枉问。 她点点头。 “那过去看看。” 他走的比她快,这次像是怕再走散似的,牵住了她的手。 原本以为是一群结伴旅行的朋友在路边唱歌喝酒,没想到是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组的局,这群人身上带着江湖气,很热情,比他们先开口,邀请阮眠和周枉加入。 “感兴趣啊?快来!诶兄弟你往旁边挪挪,让他俩坐这。” 阮眠看了眼中间摆的酒,问:“是要自己带酒吗?” “害,不用!” “我们就喝酒唱歌聊天,今晚不醉不归!” “刚就看你们半天了,来来两个高颜值选手坐中间……” 阮眠挨着周枉坐下,最先开口的大哥搭话,问:“你们还是学生吧?” 周枉点头,笑着回:“嗯。” “男女朋友?” “大哥你快别问了,这种早恋的敏感话题人家怎么回答?” “你怎么知道是早恋,说不定人家大学生呢。” “是高中。” 对面的姐姐画着大浓妆,烟熏红唇,带着大体量的波西米亚风耳坠,笑起来风情万种:“别问人隐私了,给你们开两瓶酒吧?” 她先开一瓶给周枉,然后又递给阮眠一瓶小的:“这个玫瑰酿的,度数低,小姑娘应该会喜欢。” “谢谢。” 阮眠接过,又听旁边有人问:“高中?选的文科理科啊?” 她一怔,回答:“还没想好呢,不过他是理科。” “那以后大学呢?打算选什么专业?” “哪个赚钱选哪个。我当时选理科就是这个想法,比较功利。” 阮眠看周枉,他垂着眸子。 “哎呀这哪功利了。”一开始的大哥摇摇头,“现在谁选专业不看就业啊,找不着好工作怎么生活怎么应付柴米油盐?” “你有好工作不也照样累了来这?”旁边的姐姐笑着搭话,“这哥们把五百强管理层的职位都辞了,想来这开民宿。” “唉,拼搏这么多年钱倒是有了,但是漂泊感太重。”大哥叹了口气,“我现在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来到这才有点回家的感觉。” 说完这句他又摆了摆手:“别说这些了,我们接着喝酒唱歌吧。” “行,想听什么?”弹吉他的小哥看了眼周枉,笑,“要不这个大帅哥给你女朋友唱一个?我给你伴奏。” “可以啊这个提议!” “赞同!” “赞同 1!” 周枉仍旧牵着阮眠的手,这会儿偏头问她,声音不大:“想听吗?” “想。” 阮眠点点头。 周枉附耳告诉吉他小哥曲目,后者比个OK的手势,一圈人默契的安静下来。简单的长音符伴奏刚起,阮眠就怔住,是曾经在周枉耳机里听到过的那首民谣,她听了太多遍,所以刚开头就知道是哪首歌。显然其他人也听出来了,刚才开酒的姐姐拍着手鼓加入伴奏。 有风吹,周枉声音低低的,垂着眸子,余光却在看阮眠。 看她先是动作一顿,然后被他牵着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他开始唱,阮眠低着头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找手机,似乎在点录音软件。风吹的她发丝扬起来,她咬了咬嘴唇,然后很认真听歌,与世无争的安静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