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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萁温温吞吞地对景天说:“再见,景小姐。”既然说她是温吞水,就温吞到底,然后看也不看马骁,和马琰挽着胳膊走了。 离开餐厅,念萁说:“琰姐,谢谢你。” 马琰装傻地说:“谢什么?一家人。” 念萁笑笑,把马琰挽得更紧了。两人都是聪明人,一些话不用说破。马琰对念萁的亲昵是一眼就可以看见的,那给了念萁最大的支持。马骁这个傻小子,见了前女友有点失魂落魄,她原谅他,也不打算深究。景小姐情况确实比一般人惨点,但她像是适应得还好,就是马骁有点不适应,他母性发作,想要保护一下他曾经的恋人。 二四章 断人指骨,抢人被褥 马琰提出要去念萁家过夜,念萁没有拒绝。她知道马琰是一番好意,马骁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回家来,也不知回家后会对念萁是什么态度,如果她问马骁或念萁,他们是不会回答的,而她的性格是,你们不说?那好,我就在一边看着好了。马琰在国外这么多年,冷清久了,十分享受一家子婆婆媳妇、大姑弟媳、夫妻吵架、前女友现任妻等家庭伦理戏的轮番上演,何况能跻身其中客串一下,她怎么舍得走开不看? 念萁也很欢迎她去陪她。她是独生子女,从来没有姐姐哥哥爱护着,弟弟妹妹抢东西等热闹的生活,而马琰这么自来熟地和她亲近,她感激得很,当然投桃报李。两人回了她和马骁的家,念萁找了两人都感兴趣的BBC的奥斯丁剧集来看,坐在沙发上,拥了抱枕,又泡上消食的普洱茶,还有芥末小生、檀香橄榄、甜咸支卜、白糖杨梅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食,摆满了一茶几。念萁在婚前幻想了很久的“人散后,一弯新月如钩”的情景真的实现了。 她泡茶的壶是用的宜兴旧紫砂,喝茶的杯子是龙泉窑的梅子青小瓷盅,马琰欣赏着杯子问:“怎么不成套?”茶壶和杯子不成套,一般人不会这样用的。念萁说:“泡茶用紫砂,透气保温,但我不喜欢紫砂贴着嘴唇的感觉,我更喜欢青瓷的滑润。”又续上水,往两人的茶杯里倒满。 马琰摇头说:“你这些玩意,遇上马骁,都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他是一点不懂得欣赏的。” 念萁却说:“有姐姐欣赏也是一样。我倒是非常感谢马骁,给我带来了像姐姐这样的好亲戚,还有妈妈和爸爸也是通情达理的老人,就马骁有时有点臭脾气,不过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好亲戚能给猪头老公加分?”马琰笑说。 念萁眨眨眼睛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猪头丈夫?我们就那么明显不合拍?” 马琰用牙签叉起一根支卜放进嘴里,说:“这东西还有卖的?我出国时就已经很难找到了。我们小时候,还有很多食品店在卖这样的小零食,一个三角纸包,只需要几分钱。” 念萁说:“在一些老牌子的食品店还能找到。现在的零食一吃就饱,已经不能算是零食了。巧克力花生什么的,热量又高,哪像我们小时候,吃点甜咸支卜、盐晶枣、薄脆什么的,花不了几分钱,吃了也不饱,又吃了又玩了。” 马琰点头,“是,我们小时候也吃一样的东西。马骁小时候喜欢吃甘蔗头,我就去帮他买,五分钱一袋,全是节子,基本没多少水分,但很耐嚼,又甜。我不爱吃,都给他了。马骁,可以算是我带大的,所以他幸不幸福,我很在意。” 念萁感念道:“姐姐你也不比他大几岁呀。” 马琰说:“我比他大五岁,足够可以带他玩了。马骁小时候就脾气急,受不得人激。有一次一个小孩子发傻劲,对马骁说,你敢不敢用砖头砸我的小手指头?马骁二话不说,抓了半截砖头就朝人家指头上拍下去。”念萁啊了一声,马琰接着说:“没错,就这样砸下去了。把人家的小手指砸骨折了,哭得惊天动地,那时大人都在上班,是我抱了那孩子去的医院,回来又把马骁痛揍了一顿。我打他,他不反抗,但委屈得哭了,说是他说我不敢的,我怎么不敢?我就敢。气得我说不出话来。” 念萁听得骇笑,哪有这样的傻孩子和傻玩法?没事敲断人手指骨头,大概也就马骁这种梗脾气的男孩子做得出来。 “景天那女孩,我是看着他们好上的,”马琰又说:“但我从来不觉得他们合适,两人一般的爆脾气,说不到几句就吵,今天你也看到了,景天说话就是那个样子,而马骁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他可以耐着性子等景天发怒了。这也是你的功劳吧?从前他那里肯,肯定当场就说:景天你给我听着,不许抽烟。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好上,我都觉得奇怪。” 念萁轻轻地说:“男孩子都喜欢美少女。苹果一样的脸蛋,结实的胸脯,体育课上穿短跑运动裤,一双雪白的修长大腿配白棉线裸和球鞋,那样的青春和活力谁能抵抗得了?” 马琰点头说:“你说得对,景天就是那个样子的。” “每个班级每个系都有那样的活泼女孩,从来都是男生们追逐的目标。”念萁想起她的学生生涯,对马骁的选择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这会倒生出和景天一样的疑问:马骁几时改了性子,喜欢像温吞水一样的杨念萁了?其实不是喜欢吧,只是像她这种性格的女孩,是做老婆的人选。 马琰不同意她的说法,“也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欢这种类型的。你大学就没有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