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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他们二人正要回答,就听见屋子里老太太的声音弱弱喊了一句:“是芳哥儿他们吧?为什么还不进屋啊?外面这么冷。” “算了,先进去再说吧。”杨杏儿也知道,这事儿着急是这样不着急也是这样,她还有个老母需要照顾,不敢懈怠,所以她这会儿反而比寻芳他们还要镇定。 小丫鬟帮着拉了帘子,寻芳他们进到屋里,绕过木质的屏风,就见到杨母靠在床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可以看出她就光是靠在那里也很是费力。 见到眼前场景,寻芳他们已经很是不忍了。 寻芳强打起精神,走到床榻前,问候道:“伯母,最近还安康吧?” 老太太仿佛半梦半醒一般,眯着眼睛瞅寻芳,扯起嘴角笑着对寻芳说:“还是老样子。如今可算见上一面,我老太太还可跟你告别告别,你再晚两日来,只怕见不到了。” 杨母在生杨雪松前,就生过三个女儿,大女儿如今也是三十来岁,杨母年纪不到五十,但是也有四十来岁了,因为看起来显老,倒看着像是五六十岁。 “伯母说这些做什么,您这辈子福报深厚,会好起来的。”寻芳只得勉强回应着。 看样子,她已经是知道自己的病了,寻芳他们想骗,只怕她也不肯信。 寻芳跟杨母说了两句,因怕她精力不够,后面又让梁佩恩跟她说了几句。 原本聊得还好好的,寻芳他们也避免聊一些令人伤心的话题,谁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杨母眼里含着泪,竟然主动说起了杨雪松的事情。 “你们不要骗我,如实的告诉我,这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决定不了他的生死,可我总得知道,他是死还是活。芳哥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救了?”老太太拼着力气牵住了寻芳的手,那态度仿佛非要寻芳给一个结果才行。 “娘!这事儿说不准的,你别在这里这样问寻芳了,他哪里知道这里头的事情?”杨杏儿在一旁牵住杨母的手,将寻芳的手从杨母手里解脱出来。 “我的儿!我的儿啊!当初就不该让你走仕途这条路!即便是穷死饿死,这书本也碰不得啊!”杨母边说着,边大口喘着气。 “伯母......”寻芳从未见过杨母这样痛苦的样子,哪怕当初她因为生病而买不起药,也从未有过这样撕心裂肺的表情。 “伯母放心吧,有我们在,茂之不会有事儿的,你且放心。”寻芳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就像方才杨杏儿说的,骗也要骗过去。 否则,杨母是真的受不住。 三人努力哄着杨母,好容易才让她平息下来。方才那一阵激动,也算是耗费了她一天的精力,说了几句竟然睡下了。 杨杏儿见杨母睡下,才敢掉眼泪。 寻芳他们看着杨杏儿偷偷抹眼泪的模样,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将杨母掖好被子,杨杏儿这才让寻芳二人出门到别处商量。 大堂有些冷,杨雪松不在,杨杏儿也不敢乱花用,便将寻芳他们请去杨雪松的屋子里坐着,点起了一盆炭火。 丫鬟上了茶,杨杏儿才对寻芳他们问道:“你们方才说,有什么话要问我?” 梁佩恩在一旁说道:“是跟雪松有关的事儿,想问问你,他在入狱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相处比较好的?” 杨杏儿想了想,摇着头道:“就与你们是常来往的,还有就是他先生那边儿。听说赵先生也被抓过去了,还不知怎么样呢。”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调查些什么东西?”寻芳将问题问得更加具体了些。 杨杏儿说道:“我虽识得几个字,但是也还谈论不了政事,雪松平日里也不跟我们家里人谈这些。” 寻芳跟梁佩恩见是如此,知道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两人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不敢做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最近杨杏儿又是担心杨雪松,又是要照顾杨母,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短短那么几天时间,看上去都憔悴了许多。 古人都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很少有人会有黑眼圈。杨杏儿眼角那一抹黑色,让人一下就注意到了。 “我只记得,当天有一堆官兵来抓他,只说是什么有人找到了他贪污的罪证,白银多少两,私藏在何处,连字据都有,赃物、人证,明明白白,我们就是想要喊冤也无能! 但是芳哥儿,梁大哥,你们素来都是知道他的,我弟弟是清清白白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贪污的!这两日连印都摘取了,官也做不成,倒成了犯人,如今连命也保不住,你们说这像话吗?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竟然有这样冤的事情!” 寻芳他们都点头,说着相信杨雪松的话。 杨杏儿听后,那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他要是就这么被冤枉死了,我跟母亲就是死也不能咽气的!还请你们多多想想办法。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就是拼上一条命,我也没有怨言。只要能保我弟弟一条命。” 寻芳他们只好再三劝她不要担心,暂时先把事情揽到自己头上,告诉杨杏儿他们会将事情解决的。 从杨家离开的时候,寻芳还有些不甘心,寻芳跟杨杏儿说道:“你这段时间里也找找看雪松屋里的一些书信,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找到了只管找人给我们送口信。只要我们在家,都会赶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