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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唐老太傅为首的一众朝臣便纷纷开始请愿,想要让二皇子开始学着接手朝政,朝中大小事也应多交给二皇子处理。 但以芮阁老的为首的一众朝臣却不乐意,芮阁老在朝堂之上当众反驳道:“二皇子年纪还小,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更是关系到大齐江山社稷未来,如何能让二皇子拿来练手,这才是实在不妥!” 唐老太傅却也不甘示弱,“纵使二皇子还小,但此时也正好历练,当年圣祖九岁登基,我大齐江山照样稳固,焉知二皇子不能如此!更何况还有辅政大臣在,如何就不妥!” “圣祖九岁登基,身旁却有曲势这个大奸臣把握朝政许久,唐老太傅如今如此行事,难不成也是想学这奸臣一般吗!” “你!” 这样的争吵几乎每日都会在朝堂之上发生,并且一旦吵起来,没有太后的拍案是不会停下来的。 而在这僵持的局面下,咸绪帝的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养心殿内,打扮华贵清丽的关冬颖坐在床榻前,俯下身认真细心的给咸绪帝喂着药,她面容中露出几分哀愁,动作却足够仔细,一滴汤药都没有洒出来。 太后立在一旁,看着面容毫无血色的咸绪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露出几分难过和无奈出来,“陛下如今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每日都要拿参汤吊着才能喘口气,太医院里的太医一刻都不敢离开身旁,并非是哀家把持着朝政不放,只是如今陛下至今昏迷不醒,二皇子又如此年幼,哀家是怕此时出现什么差错,危急大齐的江山社稷。” 咸绪帝躺在龙榻上,双目紧合,脸色惨白,一眼望去便可见其病气,他呼吸声微弱,几不可闻,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强弓之末了。 唐老太傅只看一眼眼眶便红了起来,悲痛的低下头,苍老的面容不禁浮现出浓重的伤怀。 金丝幔帘半垂着,在落寞的落日余晖中有些晃眼,如今虽是天色炎热,养心殿的窗户却也是紧闭,不让透进来任何一缕风。 其他朝臣也是重重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最后一丝绯红的晚霞被夜色覆盖,夜色沉沉,养心殿内落入一片黑暗之中,以唐老太傅为首的一众老臣跪在地上,夜色吞噬了他们的苍老的身躯,只余下浓浓的孤寂。 东流逝水,叶落分分,东升西落之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那日过后,唐老太傅等人却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们将希望都寄托于了二皇子身上,依旧不断的提议太后放二皇子出来接手朝政,在朝堂之上也对芮家一党多有抨击。 李家、聂家那几个本就是不争气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说,交给他们的差事是一窍不通,这段时日没少被唐老太傅那边抓到把柄,虽都是一些小事,但为了依正公允,太后也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次三番下去,太后好不容易提拔上来的官员又被打回了原形。当时为了强行提拔几人,太后也没少被人诟病,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时之间芮家一党气势萎缩。 可不等唐老太傅等人松上一口气,宫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太后有意将芮姜许配给威武将军! 威武将军府历经几朝,军功赫赫,威震八方,威武将军更是手握一枚免死金牌,如今又被选作辅政大臣,一时之间权势滔天。 可要知道这威武将军虽武艺高强,名声响彻边疆,但却实实在在是个快年过半百的人了,这年纪与芮姜的父亲芮阁老一般大,完全都可以做芮姜的父亲了。 此消息一出,唐老太傅便知坏事了。 太后这是有意想要拉拢威武将军,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是威武将军膝下有儿子,此时怕是太后早就下旨赐婚了。 威武将军原配妻子尚氏已死,只留下了一个女儿,本来威武将军是要续弦的,可是却因剿匪之时伤到根本,无法再有子嗣了,为了不耽误那些姑娘,便索性作罢,一直到了今日都没有再娶妻。 如今正好让太后找到了机会,能趁此机会拉拢威武将军。 如今被推选出来的辅政大臣一共有五人,除去自己外分别是芮阁老、周大人,威武将军和荣郡王,其中周家以芮家马首是瞻,自然是芮家一党的人,眼下若是威武将军再被拉拢过去,五个辅政大臣里三个都是太后的人,这朝局就彻底被太后等人给紧握在手心里了。 这对如今的朝局是多么的不利! 唐老太傅顿时慌了神。 他猛地站起身子,刚要朝外走去,却是眼前一黑,身子重重地朝地面上栽了过去。 外面,荷花已经开了。 要数哪里的荷花开得最好,自然都比不上御花园里精心栽培的,太后最喜爱荷花,每年这个时候宫人便会折去一些送到太后寝宫里。 今日也毫不例外。 只是如今荷花送过去了,摆放在水缸之中,太后却是没有心思欣赏。 芮阁老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芮姜沉声说道:“家里养你一场,如今也到了你该为家里尽孝的时候了。” 芮姜一身柳烟青裙,直直地跪在地上,腰板挺直,神色淡漠,闻言微微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芮阁老,想笑又忍了下来。 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就续了弦,她自小就被送去胡安的本家,养到了及笄这才送回到了京城,可是在芮府还没有待上两日便被连人带包裹送到了这皇宫之中,名义上是陪太后,其实是为着什么,只怕都是心里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