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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抬眸之时,戚秋这才注意到咸绪帝的脸色,让她不禁目光一凝,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方才在外面没仔细看,如今才发现咸绪帝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竟不比躺在床上的魏安王好上多少。 只是还来不及多看,咸绪帝便感受到了戚秋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戚秋自知失礼,赶紧低下头。 咸绪帝并未计较这个,手放在椅子把手上轻点了两下,半晌后才道:“抓捕刘刚的事你有功在,朕一直惦记着此事。” 戚秋这才明白咸绪帝召见她的用意,低头道:“臣女不敢邀功。” 咸绪帝淡道:“你不必紧张,当时因为此事牵连过甚不好让外人知晓,朕便也不好给你什么奖赏,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朕能办到的,你便可直说。” 戚秋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顿了顿,便听咸绪帝又道:“朕听谢殊提起过此事,朕也确实没有想到,当时锦衣卫会被绊住手脚,去的迟了,险些就酿成了大错。而能抓到刘刚,你确实功劳不小,还险些出了事,于情于理,朕都要给你这些奖赏,更何况……” 咸绪帝目光落在戚秋身上,带着浓浓的深意,只是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转了话头说:“你便提吧,你若是不说,谢殊定要以为朕不想给这个奖赏,又要跑进宫里缠着朕说个没完没了了。” 戚秋顿时一愣,着实有些没想到谢殊还曾特意为了此事跑进宫里,为她讨奖赏。 只是若说她眼下有什么心愿,那便只有一个——戚家能够无事。 只是这话现在如何能够说的? 压下心中的焦躁,想了又想,戚秋福下身子,低头道:“陛下,您……这个承诺可否延期?” 咸绪帝一顿,随即问道:“为何?” 戚秋抿了抿唇,如实道:“臣女此时并没有什么心愿。” 咸绪帝眉头微皱,像是没想到戚秋会这么说,直直地看向戚秋,他目光带着探究,“你果真没什么要向朕求的吗?” 戚秋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动摇,但顿了顿,她还是按下了那个大胆的想法。 她不敢赌。 垂下眸子,戚秋深吸了一口气,应道:“没有。” 咸绪帝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一直落在戚秋身上,在戚秋话落之后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外面也是寂静,只听鸟雀啼叫,不紧不慢地传进屋子里,越发将空荡荡的屋子显得寂静。 咸绪帝又轻咳了几声,眉头微皱,屋子里的气氛就像是被勒紧的绳子,略显紧绷。 “你倒是想的好。” 不知过去了多久,咸绪帝这才淡淡地开口。 戚秋低着头,没敢应声。 咸绪帝却也没有再为难她,又掩唇咳嗽了几声后,便挥了挥手道:“罢了,看在你当时险些为了此事丧命的份上,朕便答应你。” 话罢,不等戚秋谢恩,咸绪帝便侧过头道:“你且退下吧。” 戚秋也不敢再多呆,她怕自己忍不住做出出格的事,深吸一口气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屋门一打开,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谢夫人上前拉过戚秋,刚要开口,只见刚刚走进去的太监便又退了出来,走到谢夫人身边,说道:“谢夫人,陛下召见您。” 谢夫人张了张口,又只好把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对戚秋交代一声别乱跑之后转身进了屋子。 谢夫人走后,井明月和霍娉便来拉戚秋。 在戚秋被叫进去的时候,霍家正好来了,霍娉已经拉着井明月说了半天的话。 只是井明月有些心不在焉的,霍娉正不高兴的时候,戚秋便出来了。 霍家与魏安王府并不亲厚,霍娉纨绔跋扈的时候也没少被魏安王妃教训,所以对魏安王晕倒一事并不怎么上心,拉着戚秋便说起了那日太后娘娘小宴的事。 “你身子怎么样了?”霍娉询问道:“那日可真是热闹,你没去也是可惜了,那日各个府上的夫人公子小姐都来了,太后每个人都赏赐的有东西,最后连……” 顿了顿,霍娉压低声音道:“连陛下也来了,在宴会上坐了好一会儿。” 戚秋一愣,“陛下也去了?” “对啊。”霍娉道:“当时几位贵女正在作画,陛下还赏赐给她们几个一人一份文房四宝呢。” 说到这个,霍娉又撇了撇嘴,“不过那日最风光的当属关冬颖了,她在众人面前献舞,陛下还赏赐了她一身金舞衣,夸她是一舞动京城。” 戚秋对这个其实略有耳闻,那几日京城都传遍了,就连平民百姓家都知道皇宫里住进了一位多才多艺的官家小姐,舞姿惊人,不少贵人都看痴了去。 霍娉不情不愿地说:“虽然她那日跳得确实好,不过一看就是早就备好的,哪里像是被人临时推上去跳的。” “什么意思?” 霍娉说:“皇上在席上坐的时候,根本就论不到关冬颖表演才艺,是太后说想看她跳舞了,她这才被迫上前的,可是那舞衣早就备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里像是被迫的?” 扁了扁嘴,霍娉低声说:“明明就是和太后做戏,早就想出这个风头罢了。这舞一跳,又得了陛下称赞,可不是风光起来了,眼下谁还念叨她的出身。端看太后对她的看重,只怕这罪臣之女的身份她也背不了多久了。” --